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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经历重大变故

所幸,不管压力多大,情绪多不好,环境多不如意,她都顶住了,勇敢地走了过了。当颜侯发现肖晨竟然能够顶住压力将一项项工作做得那么出色的时候,他又开始游说肖晨转向销售。他告诉她这个是老总的要求,说是必须全员销售。于是,在无奈之下,肖晨只能开始做销售的工作,同时也兼着“行政助理”、“财务”、“项目总监”。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的行政助理这么快变成了项目总监,现在又转为销售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她的“身份”一变再变,她无法适应这些变化,她觉得很有压力。渐渐地,她心里对颜侯的不满越来越多。有很多时候,她都会带着情绪跟颜侯讲话,让他很没面子。有几次,她甚至直接跟颜侯吵架,她实在无法容忍颜侯的很多做法。她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差。

不愿意归不愿意,在跟着颜侯和贾珍一起见客户的过程中,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从颜侯身上学到的是如何充分利用资源——一个客户要做回访,他让另一个客户给这个客户去培训,一方满足了培训需求,另一方的能力得到锻炼,双方都满意,我们的成本也降低了。虽然她并不认同他这么不负责任的做法,但是她也不能不承认说颜侯真的很善于利用“资源”。在再贾珍身上,她看到他的成长。贾珍是一个不善言语的人,似乎每打一次电话(这边更多采用的是电话销售的方式),每一次去拜访,他都在挑战自己。看着他不断学会倾听,不断学会把握客户的需求,不断学着清晰表达课程的内容、结构,她也为贾珍感到欣慰。她从贾珍那边学会了客户管理,学会了制作课程方案……有时候颜侯会当着贾珍的面夸肖晨的方案做得比贾珍好,夸肖晨领悟能力强。肖晨可以明显感觉到,颜侯不像以往那么看重贾珍,也不再那么顾忌贾珍的感受了。

但是肖晨知道,贾珍确实为这个公司付出很多,帮了颜侯很多的忙。他在认真地做好每一件事。每出现一个意向客户的时候,他都会告诉颜侯,让颜侯陪他一起去拜访,他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只希望通过颜侯的帮助能够不丢单。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小心谨慎却加速了他的离开。

那是一个雨天的周末,肖晨躲在家里看电视,然后贾珍打电话给肖晨,告诉她说他刚被公司辞退了,理由是他的工作没有结果(没有业绩),在混日子。颜侯说公司的起步阶段需要每个人都能够独当一面,而他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只好抱歉了。肖晨惊呆了,她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没办法理解,这样一路努力奋斗的同伴竟然可以说放弃就放弃。之后,她从跟贾珍的谈话中了解到真正被开的原因是公司的经济发生困难,老总对颜侯的“成绩”不是很满意,最后颜侯为了顺利度过这段危机决定裁员,而如今贾珍能做的肖晨都能接替了,另外肖晨比他更出色,也更乐意“付出代价”,所以,他们选择留下肖晨,开除贾珍。肖晨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是该感激还是该悲哀呢?想到差一点离开公司的那个就是她,她就有一种后怕。同时,她也了解到,这样的一个决定是颜侯跟汪信一同讨论定下的,老总全权授权。这是第一次她对汪信发生怀疑,她并不感激他留下了她,她想,也许哪天就轮到她离开了。她的心中有很深的不安全感。

贾珍离开后的第一个周例会,讲的都是跟贾珍离开相关的内容,颜侯说第一次洗牌结束,也许还有第二次的洗牌。提醒每个人都要更加的努力。肖晨的心冰凉冰凉的,她开始学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起来,不去表达,不让别人知道,她觉得这些人都太可怕了。她不确定如果她真实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一天她是不是也会被“出卖”。颜侯说得很现实,要想在这个公司稳稳地待着就必须提升自己的能力,贾珍会离开,是因为他的工作肖晨能代替,但是如果没有人能够替代肖晨在这个公司的“作用和地位”的话,肖晨是会被器重的。肖晨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她实在缺少这样的勇气去提升自己的能力,她的心中充满了惧怕,充满了受伤的感觉,她从来不知道社会是那么地现实。

接下来是可怕的魔鬼训练,老总亲自在这边坐镇,监督着她打的每一通电话,每打完一个他都会有一长串的挑剔;还有每天电话量的考核,老总规定每天必须打满30个电话;再来是拜访,老总逼着她出去拜访,并告诉她要疯狂地爱上被拒绝,每一次出门之前都会为这一次拜访做深入的“剖析”;最可怕的是销售业绩,肖晨每次一看到那个数字她的头就开始痛。她感觉自己根本没办法思考有没有“结果”,无法好好去计划和总结,心里对那样的“训练”特别的排斥。她开始害怕上班。她不想每天上班之后就对着电话,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拨;她不愿意在打电话的时候说着那些违心的话语;她不希望每天心里那么不开心却还要在打电话的时候笑出声来。她也害怕电话一拨通不知道说什么,害怕对方接起电话就拒绝她,挂她电话。她害怕每一次拜访那种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她更害怕在她销售课程的时候遭到拒绝,她觉得心里很有罪恶感,明明课程并没有那么好,却必须去推销这样的课程。肖晨开始逃避,当每天下班时间一到她就冲出办公室。下班是让她感觉最开心的事。

肖晨的情绪越来越糟——好几次因为跟颜侯意见不合就负气跑出办公室去。办公室里面常因为他们两个人的争吵出现“低压”。颜侯对她越来越不满,他老是指责她的工作没有结果,又那么情绪化。而另一方面,因为颜侯接下了好几个大单子,所以老总也对颜侯越来越信任了。颜侯觉得自己的地位已经稳固,所以他在考虑是不是可以让肖晨离开公司。有哪个上司会希望自己的手下跟自己“对着干”?他希望他的下属是能够“听他话”的人,是能够站在他那一边,跟他同一战线,而不是常常跟他持反对意见的人。

终于,可怕的一天来到了。当公司聚餐结束之后,颜侯把肖晨叫到一边,告诉她老板决定辞退她。肖晨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最近她开始明白“伟大的事业总是需要有人流血牺牲才能完成的”,一个新公司从建立到发展成熟是需要有很多人被踩在脚下。肖晨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淡淡地问:“为什么?”“老总说你太情绪化了,严重影响了其它同事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你的工作没有结果,要知道公司都是以利益为导向的,老板付你工资,他是希望你能为他创造效益……”颜侯还在滔滔不绝地说,肖晨不大记得她听到了几句,她心里面只有一个冲动,就是把颜侯那张虚假的脸撕下来。太假了,是谁当初一定要让她来公司上班?是谁一定要说服她转往销售?是谁把很多的过错往她身上推……虽然她对这个公司已经没有多少留恋,但是就这样离开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自己在这个公司付出了那么多,不说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吧,但是可恶的颜侯,把人利用完了就甩,炸人的本领一流!

回到住的地方,肖晨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她是不甘心,但是她能怎么办呢?她心里恨透了颜侯,迟早有一天他会为他今天的决定后悔的。她一定要好好工作,闯出一番事业来。

跟“那边”做了了断之后,肖晨开始找工作,她现在需要有稳定的收入,已经正式毕业了,总不好意思再跟家里要钱吧。两个月之后她在一家公司找到财务的工作。因为受到前面一份工作的影响,她总对上司抱着怀疑的态度,也不信任身边的人,她习惯了“戴着面具”生活,你想让她怎么样,她就会是这个样子,她甚至可以一天一个样。但是她的心却备受煎熬——她需要承受满足别人“角色期望”的压力和自己缺乏安全感的恐惧。她变得很敏感,当朋友、同事夸奖她的时候她才能找到一点点自信,但是在被上司责备或者被身边的人指出缺点的时候,她心里面特别难受,整个人变得很消极。大部分时候她在人前都表现得很坚强,然而她知道别人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低压”,所以渐渐地大家跟她的关系远了,没有多少人希望跟敏感多疑的人交往。很多时候她被自己的情绪困扰着,有时候她会因为情绪低落而不想上班,昏昏沉沉地度过一天。

一段时间后,她在现任上司身上发现了很多颜侯的影子,她想,是不是上司都一个样呢?就像昨天,明明是周末,他却让她跑到银行去汇款,说是当天没汇过去的话就不能及时发货。当她汇完回来竟然告诉她就是汇个款就不算加班了吧,试图打消她要加班费的念头。把她给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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