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这是。。。”林雪飞大吃一惊。手里紧握着剑。
云中子一笑,手指着后边的小石门,“你们随我来,不然的话,你们休想能飞出巫山去。”
蓝冰儿看着雪飞,小声的在耳边嘀咕:“小心。”雪飞点点头,“老者既然肯救你,我想他不会有坏意。”
厚厚的石门结实的连个缝隙都没有,门面上刻有楚国神话里的怪兽图案。云中子拍了门三下,门轰轰隆隆的开了。暗室里边灯火通明,原来烛火是楚国先祖祝融所守之火种,千年不灭。墙上画满楚国山河社稷,右边墙面刻有文字,不过字迹是典型的楚国文字,只有蓝冰儿勉强认得。蓝冰儿念到:“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先辈,这到底写的什么呀?”
云中子恭恭敬敬的样子看着那墙上的字迹,严肃的说:“此乃我先父所书《天问》,因当今天下混乱,书此赋以寄托。此赋虽小,但是关系江山社稷,如今秦人暴孽,怀王赴秦而不返,客死异国。秦兵杀我士子,屠我百姓,楚人恨秦入与骨髓。希望壮士在此立誓,以助我报家仇国恨。请壮士发誓吧。”
“老伯,请述晚辈不能发这个誓。”林雪飞态度坚决的说。“我受魏公子委托,联系六国共同抗秦,是为天下苍生除害。非只为楚国也,今秦国残暴,天下共睹。非只楚人遭受杀戮。秦王贪得无厌,必欲消灭六国,一统天下。视四海为私产,以专制加以百姓,故秦王之天下一统,非天下人一统也,乃秦国之一统也。所以魏公子派我联络六国,组成联盟,共同西向粉碎秦王将六国一体化的阴谋,事成之后组成联邦,再尊周室。此五霸之业。望老伯理解。”
“老朽糊度了,此乃天下之大义,少年如此慷慨有为,魏公子乃当今英雄,老夫我岂能为难二位,请受我一拜。”云中子跪地而拜。
雪飞连忙将他搀起,“晚生何敢受此大礼呀,希望老伯能够助在下一臂之力。”
云中子轻轻的从墙角抽出了一张帛,小心翼翼的打开。只见上面是一幅地图,写满了字迹。“壮士,一臂之力老朽当不起,不过可以助你一点微薄之力吧。此上乃是楚国剑客图,楚国各处的剑客帮派一目了然,壮士在与春申君谈国事之余可以暗访他们,如果得到了他们的帮助,那可是不可小视的力量呀,这里有不次于燕赵的天下一流的刺客,尤其要找到随锋派,他们能制作上乘宝剑,此铸剑法乃得之于前帮主莫家的单传祖方。保管好它,顺着此山往南边小路走,直接可以到楚国都城,老夫就不下山了,二位保重。”
山南的小路到处都是奇异的花草和树木,鹰从山顶飞下,蓝冰儿欢快的对雪飞说:“快回到楚国了,你看那鹰,只有我们楚国才有这样大的巨鸟,”林雪飞松了口气,“啊,这里才是自由的地方。快走吧。”两人一路南下,在半山腰中看见了一座庙堂,很小,却香气缭绕。林雪飞仔细一看,上面赫然三个字“神女庙”。里边却是一座空堂,蓝冰儿急着要离开这里,雪飞说:“你怎么了?”
“快走吧,这是巫山神女的庙宇,当年顷襄王在此,梦与神女相遇。你也想要与神女相遇吗?走吧。”
“我,我。”林雪飞半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也就只好跟着蓝冰儿出去了。
庙堂后门开了,出来了一个蒙面的女子,看着他俩的背影,静静的站在那许久未动。那女子想到:“林雪飞,你居然能来到这里。。。。”
“很小的时候,我就听我父亲说楚国很大,一直称雄于诸侯。今天第一次来就遇见很多事情。如果真能如那老伯所说找齐了楚国的剑派,那可是一件大事。我听说过有个干将莫邪的传闻。啊,总之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林雪飞说。
“呵呵,你所说的收获就是这些?难道没有更重要的吗?”蓝冰儿调皮的说。
“啊,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拜会你的义父春申君,这可是魏公子交待给我的命令。我怎么会忘呢。”
“这个是你的使命,当然重要。难道就没有更重要的了吗?”蓝冰儿故意试探他。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拨动着林雪飞的心,生怕雪飞会忘掉。
“我明白,冰儿。最重要的是遇见了你,我的冰儿。我雪飞一向独来独往,从没有知道什么叫温柔情感,以为这个世界就是冷酷残杀。自从和你短暂的经历了这些,我的这颗冷冰冰的心似乎被融化了一般。但是,冰儿,以后的路还很远,我到底是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还不可知。我是个浪子,居无定所,行无踪迹。和我在一起不但很苦,也许还很危险。冰儿,时间长了你就会慢慢了解我了。”
“雪飞,我蓝冰儿不是一般的女子。不是什么公子王孙就能追求我的。我就是喜欢你特有的侠肝义胆。有的时候相好的两个人不一定是通过天长地久,我说的那种感觉是常人所没有的。雪飞,爱国之情和爱情是一样的热。我会帮你的,雪飞。不要在想什么了,到了楚国一切都会好转。我义父会资助你联系其他五国,这样好早一天实现抗秦的计划。”
林雪飞默默地笑着,又问蓝冰儿:“冰儿,你的义父春申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很神秘吧。”
“我的义父嘛,乃是一代英雄。当年去游说秦国,如入无人之境。手下的门客就有三千人。当今的楚王还是我义父在秦国救出来的呢。不过他为人严谨,见了他之后,如果有哪里不周到,可千万别怪他。”
“哈哈,原来也有门客三千人那,看来天下人所敬佩的四位公子都是一样的。不过魏公子可是平易近人,见了你义父我还真得斯文一些才好。但愿此来不会无功而返。”
“有我那,怎么可能无功而返。大不了我和你一起走。到时候可不许抛弃我。哼。”蓝冰儿拿剑比划着。
“我可不敢。”林雪飞看着冰儿的那把剑,忽然看出了什么。“哎?冰儿。你的剑上那个花纹怎么和我的剑上的花纹一样呢?我这把剑可是父亲传下来的,上面刻一朵兰花。啊,你的兰花和我的相反。”
“真的呀!我这把剑也是父亲留下来的,是义父告诉我的。”冰儿拿着这两把剑仔细的端详。
几辆战车过来了,为首的是将军摸样。喊道:“唉,那边的两个人,你们是干什么的?这可是楚国的地界。”
蓝冰儿毫不在意的看着他们,拿剑指着说:“我们要见春申君,我要找我义父。让开些,要么你就去通知。慢了一步仔细你的头。”
“见我们相国?丫头,你说相国大人是你的义父?哈哈哈。你们听啊,她居然说相国大人是她义父。我饶数你年幼无知,放你走了。呵呵。”
“你。。。放肆。”蓝冰儿把剑要刺。林雪飞也按着剑。
“住手,放他二位进来。瞎了你的眼,这位姑娘是相国的义女,你敢和小姐开这个玩笑,我看你这个将军快干到头了,把他给我押下去。”
“大人饶命,小姐饶命。”那将军磕头如捣蒜一般。
“算了,饶你一条狗命,念你年幼无知,本小姐不和你一般计较。滚下去。”蓝冰儿撅着嘴说。
“雪飞,到楚国都城了,看看,这才是楚国的气势。”蓝冰儿喜悦地说。
雪飞下了马车,举目一看,果然宫廷巍峨,大国气象。“那正前方可是楚王的宫殿啦。”
“不,是我义父的住所。先见我父亲,然后才能面见楚王。走吧,雪飞。”
一个瘦高条,很精炼的人迎了过来。“啊,小姐回来了。相国大人正念叨您那。这位壮士是?”
“是要见我父亲的贵客,也是我的好友。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蓝冰儿问。
“啊,既然是贵客,那太好了。小的叫李园,是相国大人的管家。是相国刚刚任命不久的。”那人细脸鹰眼,上下打量着林雪飞。
“雪飞,不用管他,咱们进去吧。”
春申君的宫室豪华无比,进了大门,林雪飞就被这红墙瓦砾震撼住了,内门的门口守着两个石兽,类似于麒麟之类的怪兽。处处显示着楚国的灵物。蓝冰儿说:“雪飞,这里是我常常练剑的地方。等一会和我义父谈完了我带你在这宫里游玩。走吧雪飞,别看了,宫里特别大,让你知道我们楚国的雄厚,嘿嘿。”
大厅里并没有见着春申君的影子,正中位置的隔墙上挂着两把剑,至少得有五尺见长,案几上摆着精致的青铜壶,右侧有一些漆器。周围帘幕紧密,透不出一丝风声。林雪飞有些疑惑,在想:“春申君到底何等样人?这位君子连魏公子都对他有所钦佩。”蓝冰儿大声的喊着,“父亲,我回来了,你怎么不出来那。”,急的她来回行走,又坐在了春申君的位子上,她看着那青铜壶对雪飞说:“雪飞,你还没尝过我们楚国的美酒吧,我家可有珍藏的好酒那,来,尝尝。”
林雪飞此时正七上八下的,琢磨一会和春申君谈话从何处切入,哪有心情喝酒。便说:“冰儿,等见着你义父之后再喝吧。怎么还不出来那?”蓝冰儿笑了,“呵呵,我太了解他了。他一般情况下不到你焦急的时候是绝不出来的。咱们先喝酒吧,不管他。”
只听帘幕内有人说话了。“哼,是谁家的女孩这么不懂规矩,不等长辈来就自饮自酌吗?”那人边说边从帘幕中走出,只见他身材伟丽,穿着潇洒,然而须发已斑白过半。面孔严肃,眼神却异常的锐利。林雪飞已经认定了他就是春申君,赶忙站立施礼。“晚辈久闻大人之名,今奉魏公子之命前来拜见。”春申君并不看他,昂首往他的位置上来,冷笑的说:“呵呵,我这儿点名气弄得四境人人皆知,甚没意思。冰儿,你还知道回来?哼,弄得我派人到处找你。”他把手一挥,示意蓝冰儿起来。蓝冰儿嘴一噘起来了。
“是你派我出去的嘛,后来被秦兵追杀,幸亏遇见了雪飞,费了好大周折才能见着你,父亲。我向你引荐引荐。他就是林雪飞,信陵君的门客,是来。。。”春申君摆摆手说:“我知道,刚才他都说过了。”他看了看林雪飞,“是你救了我女儿?来,坐下吧。尝尝我们楚国的酒。”
“大人,我这次来的任务是希望您能和魏公子联合其他四国共同抗秦。”林雪飞急不可待的说
春申君放下了酒杯,不以为然的说:“哼哼,抗秦?今日抗秦,明日抗秦,哪次抗秦成功啦?尔虞我诈。韩国随时都可能妥协,赵国的实力本来不弱,可惜优柔寡断,那个平原君软弱无能。燕国太远指望不上,齐国太狂妄,如今也是外强中干。魏国虽然你们魏公子志向远大,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蓝冰儿用眼神示意,暗示林雪飞激他。林雪飞沉吟一会说:“当今天下人皆知横成则秦王,纵成则楚帝。天下之成败在于秦和楚。楚国有万里江山,带甲百万。加上大人您的名气,又是楚国的首辅。当今世人皆不知有楚王,而皆知有春申君。四海士子皆望门而投,大人尊贤重士。众望所归,我们魏公子也钦佩大人的声望,希望您能与我们魏国联合,促上六国抗秦之势。”
春申君又摆弄着酒杯,侧目看着林雪飞的表情。说:“楚国也是有自己的难处,虽然当今是我执政,可是楚国的宗室太多,盘根错节。意见上不统一呀,自倾襄王以来国势每况愈下。何况今日之秦国势力太大,败了赵国四十万众,如今只能与秦和,不可与秦战。老夫怕是无能为力了。”
“秦国暴孽,天下皆知。所谓不可抗秦不是民意,乃是不过畏惧其兵力而已。赵国虽败了四十万众,但是我们魏公子窃符救赵,当时五国皆来,而魏国独战,大获全胜,秦兵败走,邯郸解围。以我们魏国一国之兵尚且可以败秦,而楚国有百万大军,却畏惧不敢动,是楚国弱于魏国?还是先生的名气比不了魏公子呢?堂堂楚国却屈膝萎缩,难道让天下人皆说:‘春申君不过徒有虚名。’吗?我为先生耻之。若楚国不肯相帮,我自回去告説魏公子,联合赵国一样可抗秦,即使玉石俱焚,也终不降秦。告辞。”林雪飞转身便走。
蓝冰儿一看情势不妙,也站起来跟在身后。“哼,父亲若不答应,我也决不回来。”春申君看着林雪飞和蓝冰儿要出去,他也没有动。当雪飞要迈出大门的时候,卫兵忽然对雪飞说:“大人叫你回来。”林雪飞转身看着春申君,春申君点点头,雪飞明白了。
“大人的意思是赞成我的说法啦?”林雪飞没有完全猜出春申君的意思。
“啊哈,壮士。我刚才不过在试你的魄力,不错,我想起来当年赵国平原君来的时候,他的门客毛遂。你比毛遂有过之呀。请坐。”
“父亲,你同意雪飞的看法啦。”蓝冰儿激动的笑着。
春申君没回答,只是笑着。问道:“壮士,说一说你的看法。”
林雪飞先饮了一口酒,说:“我们的意思是以魏公子和先生的名望,加上楚国和魏国的士众。东联合强齐,北联燕赵,加上中原的韩国。六国联合,以楚魏为首领,并力西向,会师于函谷关,破秦必矣。”
春申君捋捋胡须,“好,只是不知其他几国的意思,还得壮士亲往。不妨多住几日,看看我们楚国的风光,明日我带你见楚王。”
林雪飞握着春申君的手,“若抗秦事成,则先生之名不朽。”春申君摇摇头,“但愿四海苍生得以安宁,老夫我也就足矣了。”
蓝冰儿拉着雪飞说:“走,我带你游览游览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去处。走吧。”
韩国的宫里阴森森的静,风吹得帘幕卷起。烛火忽明忽暗。韩王在这里苦苦的寻思。呆望着相国和大夫却拿不出主意来。卫士进来传报:“秦国使者到。”韩王慌了手脚,忙说:“快快有请,快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