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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婚事(2)

知青们选了一个星期天孟非不用上课的日子,一窝蜂地到了秋莲家里。主角孟非显得很腼腆,进屋喊了一声伯父伯母就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有些局促不安。秋明秋玉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高兴的围着转,秋莲母亲忙着烧水倒茶,秋莲拿出花生瓜子来给大家吃。秋莲父亲盯着孟非看,说:"小吴老师,你爸爸还好吧?"孟非答:"谢谢伯父,我爸爸腿脚不太方便,今天没有来,对不起。""没有关系的。""伯父,我是个知识青年,家里条件不好,要委屈秋莲了。""小吴老师,我们这里是偏远农村,生活条件差,只要你对秋莲好,我们做父母的也没什么话说。"秋莲父亲磕掉了烟灰又添上一撮烟丝,孟非连忙过去点了火。孟菲对长辈的尊敬让秋莲父亲点了点头,秋莲母亲看着孟非文质彬彬的样子,也相信女儿的选择没有错。知青们边吃瓜子花生边谈笑着,思翔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看着这些年轻人,不时也瞅一眼自己未来的妹夫。

夏夜,星星伴着月亮在天幕上俯视着人间。大堤上又成了恋人们约会的好地方。思翔一个人坐着,注意从大堤走过的人,桂芳一个人一步一步地往这边走,看上去脚步沉重,满腹心事。往日快乐爱笑的桂芳此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思翔觉得好奇怪,他轻轻地站起身,迎着桂芳走过去,桂芳却没有觉察到他的出现,思翔走到桂芳面前,轻轻地叫了一声:"桂芳!"桂芳勐地一惊,一会儿恢複常态才说:"思翔,你到哪里去?"思翔说:"没事,在大堤上走走。"说着就陪桂芳慢慢地边走边说话。思翔问:"桂芳,你今天这个样子,没什么事吧?你姐姐呢?""我姐姐在家里,我要回老家去了。""你姐姐快要生孩子了吧?那你爲什么还要回去?""回去有事呗!"桂芳懒懒地回答着。思想看出她有心事,说:"桂芳,你有什么难事吧?""没有,没有。"桂芳支吾着,思翔问不出来,静静的陪着她走。桂芳早觉察到思翔对他有意思,又不好明说,她转过身对思翔,说:"思翔,我要回去了,太晚了姐姐又不放心。"说着,快步走了。思翔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少女的倩影在月光下消逝。

秋莲在家绣嫁妆。坐在窗户下面一边绣一边想心事。穿户外伸出张琼的脑袋,张琼轻轻一笑:"好漂亮啊!"秋莲抬头一看是张琼,喊她:"快进屋!"张琼转过去从大门进来,和秋莲妈妈打过招呼,就走进秋莲的小屋。秋莲忙起身爲他泡茶。这是湖区人特殊的招待,用炒熟的芝麻、黄豆,加上姜、茶叶、盐,一起冲泡,叫做芝麻豆子茶。特别好吃。秋莲还抓了两把花生给张琼吃。张琼笑着说:"我就喜欢到你家来,有这么多好吃的。"秋莲说:"莫讲笑话了,我们农村里就只有这些土産。"张琼笑道:"这些土産就是好吃,以后你和孟非成了家,我们天天都来吃。"秋莲说:"话莫讲早了,你们以后都招工回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到我们这里来呢!"张琼说:"即便回城了,毕竟在这里呆了好几年,有感情,会回来看你们的。"秋莲说:"那就好,你们早些写个信告诉我,我喂些鸡、鸭,等你们来。"

张琼今天特地来商量知青们帮助孟非和秋莲结婚需要购买物品的事。农场这边没有喜糖买,可是喜糖是一定需要的,他们准备派人请假回省城去买。另外,看看秋莲还需要买什么,只要能办到的就尽力买了来。秋莲很感激,说:"你们真像兄弟姐妹一样。"张琼说:"这也可能是叫做缘分吧,如果不是上山下乡,我们也不会走到一起。"秋莲点头,轻轻一笑:"那我也不会认识你们了。"张琼更诡秘地说:"你也不会和吴孟非谈恋爱了!"两人笑在一起。

胡杨是一个大热心人。他跑到县里面买了一些大红纸剪喜字,写对联,这都是他的拿手好戏。他剪的喜字里还有一对鸳鸯。对联写得是:"绿湖秋月如梦,凌波莲子生辉",横批是:佳偶天成。

孟非父亲看到孩子们忙这忙那,心里十分高兴。拄着拐杖看胡杨写对联。胡杨把写好的对联摊开来晾干墨汁,抬头看见孟非父亲,笑着说:"吴伯伯,您见笑了。"孟非父亲笑呵呵地说:"不错不错,年轻人能写出这样的字,相当不错了。"胡杨说:"吴伯伯,谢谢您的夸奖,只是在农村这样的条件,不能天天练习,写字是越写越熟练,好久不写,连拿笔的手都有些发抖了。"孟非父亲仔细看了看胡杨写的字,对胡杨说:"你写的字有些沾着郑板桥的气呢!"胡杨忙摇头说:"不敢不敢,吴伯伯,我自己胡乱写的。"他又笑道:"哈哈,这就叫胡体,真正讲练习书法我还没有入门呢!"看胡杨这俏皮的样子,孟非父亲觉察到了他的那股机灵劲儿。孟非父亲意味深长地说:"胡杨,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而这种文字造就的书法艺术,几千年来流传不朽,是我们东方特有的宝藏,作爲中国人是引以骄傲的啊。"胡杨凝神静听,认真的说:"吴伯伯,听孟非说,您写得一手好楷书,我真想拜您爲师好好的学习。"孟非父亲看到胡杨是认真的,说:"拜师谈不上,你有空把你写的字拿来,我们一同切磋切磋吧。"胡杨说:"我主攻的是油画,但对于书法我也同样有兴趣,我想,如果一个画画的人写的字都拿不出台面,那就会遭人笑话了。"孟非父亲说:"年轻人知道努力上进,就一定能学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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