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是误会的误会
整个世界仿佛都是一个猜疑网,事情的发展就是去解除一个又一个的误会。人都是无法逃脱猜疑的。误会总是始于彼此的不信任,但是,爱了,相信了,误会都将不再是误会。
明天又是周一了,想到又将开始一周的工作,之秋突然觉得人生好单调乏味,总是没完没了的工作,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这工作本来是之秋很喜欢的工作啊,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厌恶了。每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这总让之秋觉得上班时间太长,休息时间太短。
掐指一算,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就是之秋二十四岁的生日了。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之秋本来想就这样当做不知道,让它过去好了,可是,自己心里却记得如此地牢,仿佛始终不曾忘记过。就算自己想忘记,又怎么忘记得了呢,那个在做玫琳凯化妆品的同学在她生日的那天,一大早就会发信息过来祝她生日快乐,让之秋简直无法拒绝她的一片热情和好意。还有,那个高中时曾经坐在她后面的男孩,总是把之秋的生日也记得牢牢的。只是,自己爱的人却从不曾记得自己的生日,想到这,之秋心里就觉得有点难过。不过,自己也不曾问过他,只是会在中国过节日的时候送给他一条围巾,不过也仅送过一次而已。反正,大家都没有钱嘛,之秋也就不再去在意这些了。毕竟,爱情不是物质的东西能表达得了的。可是,这次要告诉他吗?之秋好矛盾,她好想让他来陪她,可是他会吗?他会怎么想她,想她这么快就离不开他了吗?至于吗,不就是把自己的初夜给了他吗?有那么重要吗?之秋的脑子都快想得有些爆炸了,可是还没有想出个答案来。
这天,之秋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才起床,然后去洗了个澡。之秋最喜欢洗澡了,每次洗完澡后,之秋就会觉得全身顿时轻松很多,所有的烦恼都会被温温的清水冲去。可是,这次,之秋突然觉得今天的烦恼怎么也冲不去了,不想哭,也不想笑,脑子一片空白。
周一早上,闹钟在七点准时响起,之秋又是挣扎着起来,若不是公司的钥匙在自己拿着,她才不会起来那么早呢。即使是这样,她每天还是磨蹭到八点才出门。之秋真是拿自己都没办法了。睡觉,一贯是她的嗜好。
今天,天气真好,八点出门,阳光已经很灿烂了,照在身上,之秋还能感到暖暖的。走着走着,之秋还回了一下头瞅了瞅太阳公公,然后对着他笑笑了,跑着上班去了。
一路上,之秋都是四处张望,看到什么都觉得很好奇,好像之前都不曾发现过沿途还有什么风景似的。又走到宝马汽车销售部门口了,几乎每天早上之秋都能看见有一个穿着保安制服年纪稍微大了些的男子在训练其他五个男子。每次看到他们,之秋都觉得这简直和国家军队里的军人训练相媲美了。随着一声“向右转!”整整五个人,五张脸都朝之秋这个方向转来,之秋下意识地瞅瞅了那条路上,除了有几辆车飞快驰过,行人不是走在她前面很远的地方,就是还在她身后很远的地方,然后立刻低下了头,匆匆赶路了。那个教官好像也发觉了空气弥漫着有些紧张的气氛,立刻又让他们让后转。这时之秋才又抬起头来,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报告,我错了!”这时,之秋才发现中间的那个男子正和其他四个男子所面朝的方向相反。但是,教官只是温和地打了个手势,让那个男子转过了头,没有丝毫的责备。看着他突然的“犯错”,之秋突然笑出了声。看着这样温和的教官,这总让之秋想起大学刚开学的军训,教官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长的也不帅,但是,那时之秋却很迷恋他们。迷恋他磁性的声音,迷恋他直直的身板,迷恋他少有的笑容,现在想想那时自己一副小女生天真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吧。现在,看着这五个男子整齐的队伍和挺拔的身姿,在转身的那一刻,之秋依然还是在心里不自觉地想:好迷人啊。只是,之秋再也不会迷恋这些人,尤其是军人。因为明白有些人只可以远远观望,却不可以离得太近。
走了十分钟的路,吃了八分钟的早餐,上了十一层的公司,还有十分钟才开始上班,今天来得真是早,小步还没有来。开了电脑和饮水机,坐在位置上,之秋突然很想给艾维发条短信,说声早上好。短信刚发过去,艾维就打了电话过来,之秋突然觉得呼吸有些紧张,但还是接了电话,语气里也听不出有丝毫的紧张。之秋一高兴,说出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艾维很惊讶,立即祝她生日快乐。门铃响了,一定是小步来了。之秋挂了电话,就去给小步开门去了。
之秋这一天都是面带笑容的,一有空,就是笑着发呆,这让小步觉得怪怪的。之秋现在觉得自己好幸福,因为艾维还答应要给她买个玩具娃娃让之秋天天抱着睡觉。很久很久以前,之秋就做着这样的梦,一定要让自己爱的人送一个玩具熊,这样她就能天天抱着他送她的熊睡觉,梦里也要梦见他。这么大的人了,想到这些,之秋觉得自己真还是个孩子,并且还有种想撒娇的冲动。人往往都是这样吧:在幸福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个孩子,童心未泯;只有悲伤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很老。之秋,快乐着,幸福着,微笑着,她觉得这幸福来得好快,她得好好享受,因为她害怕她的幸福只是一个梦,醒了,一切都又化为泡影。她真是有着一种“居安思危”的强烈意识啊!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意识,所以,她真的是在争分夺秒地享受着幸福,可是,她却有个不好的习惯:在她感到幸福的时候,她就更加喜欢睡觉了。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在感到幸福的时候都会变得懒洋洋的,只是,之秋确实是这样子。不过,以前她好像并不是这样的,记得小时候,一到过年,全家人都聚在一起的时候,之秋也会感到很幸福,因为觉得精力充沛,所以她却才不会选择睡觉,而是选择做家务:扫地,擦家具,为全家人洗脏衣服。也许,现在的幸福,仅仅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吧,所以,她要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子里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来独自好好享受她的小小幸福。好像一旦打开门,幸福就会溜掉一样。
这天,艾维晚上没有能来陪之秋过生日,之秋很失望。但她那个做玫琳凯的同学却邀请了她去公司一起过,说有好多人都是今天过生日,大家一起过多好。之秋就高兴地去了,毕竟她不能老粘着艾维,他是来学习的,她不能老打扰他。可是,去了公司才知道,很多人都是这天前后过的生日,只有一个女孩是和她同天过生日。之秋有些失望,失望的不仅仅是这些,公司在生日晚会结束的时候竟送给那些同一个月过生日的顾客和一些美容顾问一人一支玫瑰花。之秋一直觉得这是男朋友才可以送的,现在生平中第一次收的玫瑰花竟是由玫琳凯公司送的,这怎么能让她觉得好过呢?但是,无论这个公司是出于怎样的商业目的,它能为顾客和员工举办生日晚会,并买一个很大的蛋糕,这还是很人性化的举措。在之秋看来,这样的公司才能真正发展好。聚会散了,之秋回去了,回到住的地方已快十点了。然而,还是忍不住给艾维打了个电话,艾维说自己准备做饭吃,之秋说她准备睡觉了。然后就挂了电话。也许,之秋打电话只是想听艾维和她说句晚安吧,没有他的晚安,她可能会失眠。可是,今晚艾维却好像忘了说晚安,还是之秋先说的,艾维才想起要说的。之秋隐隐觉得艾维的声音有些不高兴,但他还是努力让之秋听起来很高兴。一向之秋的感觉都是很敏锐的,只是现在好像变得有些迟钝了。可能因为她还沉浸在幸福里的缘故吧。挂完电话,之秋洗个脸,刷了牙,就美美地睡了。
黑夜太黑,所以很多未来的事情才总是潜伏在它之中,好的,不好的,就这样决定着还在熟睡的人们明天是否开心或者将有着怎样的命运。黎明前,就这样,一些变化就在黑夜中开始悄悄发芽。
丽丽是之秋的大学同学,关系也很要好,甚至还当过之秋的红娘,虽然没有成功,之秋还是很感激她的。她还在读成人本科,快毕业了,要考毕业考试,这次考试决定着她能否拿到学士学位证书。和之秋约好周三见面,要之秋帮她补补日语。由于去年考研曾下力好好学过,之秋的日语还算是有些底子。
周三,阳光依然很好,因为有风,天还是很冷,之秋甚至有些发抖。她病了,感冒了。去公司请完假就去医院挂针了。给之秋看病的是个戴眼镜的四十多岁的男大夫,在看了之秋的病情后,说要想好快点需要输水,之秋想到明天还要上班,只好这样了。头痛得厉害,鼻子还不停地冒着泡泡。可是,之秋没有告诉丽丽她病了,也没有告诉艾维。算完医药费,八十九元,之秋又让大夫帮她去了口服的药和一瓶盐水,最后花了四十九挂了两瓶吊针,一大一小。之秋好难过,一天的工资没有了不说,还赔上一周的午饭前。打点滴的时候,一圈都是些小孩子边看着《喜羊羊和灰太狼》,边翘着脚,个个小手上都用敷着绷带,扎着针管。看到兴奋处,还同时发出咯咯的笑声;中间插了广告时,还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喜羊羊和灰太狼。离之秋最近的一个小男孩还哼着歌,之秋夸了他一句,问他唱的什么歌。“连这都不知道,阿姨,你真笨,这是奥特曼里面的插曲!”小男孩揶揄道。之秋听了,笑不拢嘴。有了这些孩子,之秋也就不再去想那些现实的头疼问题了。
挂完针已经是十二点多点了,之秋离开时,还有点舍不得那些小孩子们了。丽丽三点多来的,之秋挣扎着起了床,去接了她。晚上,之秋去丹尼斯买了一大袋牛肉番茄味味的东北水饺,她们煮了吃。吃完,她们就坐在床上讨论日语了。正在讨论着,之秋收到艾维的一条短信,说他的钱包几天前丢了,让之秋看看她屋里是不是有。之秋吃了一惊,不知道怎么给艾维回短信了,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可是丽丽又在身旁,她连表露痛苦神情的空间都没有。之秋只好用了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回了短信说没有看见,让他好好想想丢在哪了。艾维说他实在想不起来了。之秋提出要帮他,他拒绝了。之秋预感一定是在公交车上被偷了。D市的小偷多是出了名的。之秋就亲眼见过一个小男孩是怎样的嚣张的。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那次之秋和一个同学去逛街,在从车站到商场的一条路上,之秋正挽着同学的胳膊走着说着话,身后三个女人又说又笑地从她们身边绕到前面去了。这时,一个小男孩在后面紧紧跟着那三个女人,突然小男孩的手向前一伸,一个女人的手机滑到了小男孩的手中。之秋愣在那里,她的同学刚咳嗽了两声,小男孩迅速转过身来对着之秋和她同学说:“谁让你咳嗽的?咳什么咳?”之秋和她同学对望了一眼,都愣在那里,正当之秋觉得这太没有天理时,之秋的同学扯扯之秋的袖子让她向后看看,离她们三米后,有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正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她们。之秋突然发觉,整条街突然就剩下他们四个人了,面前站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长得还很好看,衣服也不旧,后面是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刚才路上还那么多行人,怎么突然间就只剩下他们了呢,之秋和她同学也不敢再说什么,绕过那个小男孩走了。一路上那个小男孩还在他们身后跟着,等走到下一个路口看到一位巡警时,之秋回过头发现小男孩不见了。之秋想他一定又在搜寻他下一个对象了吧。
丽丽还有很多日语题不会做,后天她就要考试了,之秋也就没有再去理艾维了。那天晚上,她们一直到十二点多才睡觉。躺下时,之秋真觉得有些虚脱了。一会儿,之秋就睡着了。丽丽本想再和之秋聊会,觉得之秋有点太累,也就睡了。
早上闹钟又准时的响起,之秋又是挣扎着起了床。丽丽也跟着起了床,她们简单地吃些早餐后,就一起出发了。之秋上班,丽丽就回学校了。为了那张学位证书,丽丽现在很是心焦,忙着准备考试,男朋友也不见了。之秋送完丽丽上车,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学历,证书,考试仿佛成了现在中国每个学生的全部奋斗的目标,可是这些东西到底又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意义?之秋,本科毕业了,该有的证书都有了,如今找到这份工作,也算是可以了。可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半的时间都在路上和公司里;一周七天,六天都在上班。这让她很有些吃不消。上学时,中间还有下课的时间,可是,现在连上厕所的时间都得看老板脸色。大学毕业了,她到底又收获了些什么,那些证书真的能为她提供真正好的工作岗位吗?如果交了那一万块钱,她现在就该站在老家里那所高中的讲台上了吧。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这个世界并不太欢迎像她这样的人。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很坦然。想着丽丽现在像她曾经一样为了那些证书熬夜苦读,她只觉得有些茫然。心中盘思着:幸福到底是什么?
一上午上班,之秋觉得自己的意志都在和瞌睡虫做斗争。终于熬到中午下班了,之秋觉得心里有些内疚,不能完全投入工作。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三人一起下去了。最近公司里又来了一位新同事,D市一所本科学校里的大四学生,叫小曼。长得很漂亮,说话声音很有特色,带些男性的磁性。她们中午又是来到阿宝美食,今天中午在这吃饭的人出奇地少,除了餐厅主人,就她们三人在吃饭。但她们依然吃得很开心,通常,这时候她们的饭菜分量就会很多。之秋平时都不浪费的,今天却有些吃不下了。这让小步有些惊讶。小曼性格开朗些,说话很有趣,所以之秋和小步都很喜欢她。并且,自从小步知道小曼有个双胞胎姐姐后,她们的关系就更一步了,因为小步也有个双胞胎姐姐。真是很巧啊,之秋想。就这样,小曼刚来几天就很快融入到这个小集体里。在这种小公司里,也就少了所谓的按资排辈的传统。之秋觉得小曼运气真是好,想起当初自己实习的时候,虽然是在一座国际大城市里的一家五星级的豪华饭店实习,但之秋总觉得里面有些乌烟瘴气,连换衣房里的阿姨还有个先来后到之分。越是存在久的东西,规定也就越多,人也就更受束缚。这是之秋总结出来的经验,说给小步听的时候,小步也觉得有道理。吃完饭又回到公司,小步浏览着她的人人网,小曼不敢休息继续做着她未完成的稿子,之秋抱着水杯暖手,环视着这间屋子,房顶有些矮,除了地板是乳白色的木质地板外,其它部分都是白色,这让之秋觉得有些压抑。挨着之秋左手边的那面墙,是个很大的落地窗,整面墙都让玻璃代替了。右手边就是小步的座位,小步身后是小曼的,以前是小幽的。老板娘和妻管严在另一个小屋里。满屋子除了墙,就是窗外的高楼,每次之秋环视着周围这些环境,都觉得异常压抑。
选择了城市的生活,仿佛就是选择了另一种形式的监狱,而她就像这个城市里的一个囚徒而已。
不开心的时候,之秋总是会在心里搜索着快乐的网页,然而,现在那个所谓的家,却让她觉得有些距离感;朋友,现在也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同事,只是吃饭的时候让她觉得有些放松;艾维,只有艾维,现在是她全部的快乐。
佛说:“一沙一世界”,那人们的每一颗心灵更是一个无穷大的世界了吧。可是,在之秋的心灵世界里,快乐所占的地方不过仅是一个小小的角落而已,而这个角落又是如此的可以被轻易剔除。想到艾维,昨天晚上,艾维一定很难过吧,无论怎样自己应该给他打个电话吧,可是,事情总是那么紧凑,直到第二天中午休息时之秋好像才闲下来。于是,出去在楼道里拨了艾维的号,拨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回到屋里,还有半小时才上班,之秋给艾维发了条短信,就爬在电脑桌上睡了。短信自然也是无回音的。
终于熬到下班了,之秋觉得这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妻管严下班时,还笑着问之秋今天是不是偷懒了,并警告说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之秋笑笑无语。随便他怎么说吧,反正之秋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刚回到家就收到艾维的一条短信,说他今天报了警,等着瞧。之秋看完短信,手中拿出的钥匙突然掉在了地上,一种莫名的疼痛感从心窝蔓延到全身。眼泪也开始如柱般下落。之秋无力地弯下腰,捡起来钥匙,开了门,进了屋,拉开了背面墙的窗帘,然后又打开了窗户,一股股寒风立即向之秋扑来,之秋仿佛也感觉不到寒冷。不知什么时候,天开始飘起了雨,雨飞进窗户里,打在之秋的脸上,之秋仿佛也感觉不到疼痛。就这样,当之秋身上的羽绒服都全部贴在身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点冷,关了窗,拉上了窗帘,关了灯,脱去了湿淋淋的衣服,擦了擦脸,钻进了了被窝,眼泪肆无忌惮地洒满了枕头。
梦里之秋梦见自己正在公司上班,两个警察来了,向她询问那晚和艾维之间发生的事情。之秋一言不发,冲出公司,从楼道里十一楼的窗户跳了下去。正梦见自己在空中飘呀飘得时候,又突然听见艾维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说他错了,不该怀疑自己。之秋哭着,但已听不清了艾维的哭喊。当要落到地面的时候,之秋一惊醒了,原来自己做了个梦。梦醒了,发觉自己全身还在冰凉冰凉的。
第二天,之秋再没能起来,当闹钟响起的时候,之秋全身打着寒战,昏迷了过去。直到中午小步来到之秋住的地方,敲了五分钟的门,之秋才勉强醒过来,当小步看见之秋时,吓得都哭了。之秋满脸通红,小步摸摸之秋的额头,简直烫手。立马帮之秋找出些衣服,帮之秋穿上,扶着她去医院了。
量了体温,三十九度四,社区的那位男大夫看了看之秋,好像觉得似曾相识,想了一会明白了是昨天那个看了病又让他改单子的女孩。这次,他慈心打发,尽力给之秋开了效果好又相对便宜的药。等小步把之秋安顿好,输上水,已经快一点了。可一点半就要上班,小步只好让之秋先呆在医院里,等她下班了就来找她。
“谢谢你,小步!”之秋躺在病床上,说完这句话,流下了感激的泪水。小步拿出包里的卫生纸帮之秋擦了擦眼泪,就走了。
下午小步一下班就和小曼一起来看之秋了,之秋挂完针就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小屋里了。小曼还是第一次来之秋的小屋里,一看见之秋就说,今天老板很生气,说之秋连个假都不请,随便就旷工了。之秋听了一阵难过,小曼看着之秋的脸色不对,很快就住了口,然后开始改骂老板的不仁义,对员工不够体贴。小步拉拉小曼,走到之秋的床头说:“没事,我都和他们说了,说你病得很严重,起不了床。他们也没说什么。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然后又下了楼给之秋买了份浆面条,因为她知道之秋最爱喝这个,尤其这么冷的天,喝碗浆面条,浑身都会暖起来。等之秋吃完,她就和小曼各自回去了。走时,小步劝之秋明天若是不能上班就别去了,之秋点点头,说不送她们了。
又只剩下之秋一个人了,她觉得黑夜变得好长,长得足够死去再投胎几次了。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之秋整理好情绪,微笑着接着妈妈的电话,告诉她一切都好,不用担心。挂完电话,之秋已经满脸泪水。这一夜,之秋梦见自己回家了,妈妈捧着热腾腾的饺子让她吃。
次日,之秋准时起床,起床后,先拉开窗帘,看见太阳又露出了它灿烂的笑脸,之秋也哭笑了。昨日的伤心,已不曾有人记得,昨日的爱情,已不再有人来怀念。日子还要继续下去,之秋想起泰戈尔的那句诗:如果你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那么你也将错过群星了。
日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着,谁也不曾故意留意谁,谁也不去故意等着谁。之后的日子,之秋不曾给艾维发过一条短信,也不再给他打电话。
生活中总是这样:该相见的时候,不曾晚一分,也不曾早一分,不在这个地方就会另一个地方碰见。然而,无法相见的时候,无论你走多长的路,无论你打多少个电话或发多少条短信,终归还是无法相见的。
之秋无法想明白:在爱情的森林里,曾经迷失了又再相见的人们为什么还会再次迷失?那么,他们还会再相见吗?那么这个误会又该怎么提起,怎么解释呢?当信任不再存在了,误会重生,爱情也变得无处可藏了。
什么是误会呢?信任了,误会就会不生就自解;怀疑了,什么都可以成为误会的借口。信任过,爱过;怀疑了,所以,不爱了。爱情,不过如此简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