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徐吾月(“徐吾”乃复姓);
性别:女;
身份:郑国一个叫徐吾犯的官员的妹妹,
故事:公元前541年,正值春秋后期,在郑国有一个小官,名曰:“徐吾犯”,父母早亡,只留下一个妹妹徐吾月相依为命。
时光茬苒!转眼间,年幼的徐吾月已经长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十八岁的大姑娘。常言道: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儿。这徐吾月出落得要个儿有个儿,要模样儿有模样儿。真可谓越看越受看,越看越耐看。后人赞曰:
眉扫乌云,斜绾青丝,浓浓淡淡刚刚好。唇似樱桃,腮如春花,红红白白正正得。更兼那一双妙目忽灵灵,含羞似嗔,含情似怨。十指轻挑,玉腕慢抬,白白嫩嫩似新藕,又好比那小葱刚剥脆脆生生。模样漂亮且不讲,更显得通体打量皆风流!真算得姣花照水水不流,海棠迎月月含羞。
这徐吾月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小伙子们都想娶她为妻,真可谓是:一家有女百家求。郑国的大夫公孙楚(字子南)捷足先登,带着丰厚的财礼到徐吾犯家下聘向徐家求婚。说到这公孙楚,在郑国还是颇有名望的——他是郑穆公的孙辈,长相英俊,家世又显赫。徐吾犯见他来提亲,觉得这门亲事对妹妹来说也算不错,故而也没有拒绝,当下就收下了聘礼。
公孙楚娶徐吾月的消息一下子传遍全城,年轻的小伙子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更多的是惋惜,后悔自己没有抢先一步。这事儿被郑国的另外一个很出名的“混混”公子哥知道了,那公子哥名叫:公孙黑,字子皙,从辈分上来说算得上是公孙楚的堂兄。
虽然公孙黑这家伙年纪不小了,家里也已是妻妾成群了,但还是不能满足,那年青貌美的徐吾美眉早就被他当成内定的女人了。如今突然跳出个公孙楚横插一杠子,叫他如何能够甘心?仗着家里有钱有势,那公孙黑提了一只大雁便到徐吾犯家也下聘了。想那徐吾犯官小职微,在朝中又没什么靠山,哪敢不收公孙黑的聘礼?可是妹妹只有一个,又不会分身术,总不能将妹妹同时嫁给两个男人吧?
公孙黑见他唯唯诺诺,犹犹豫豫的样子,索性将大雁往他怀里一塞,说道:“这门亲事就算定啦!”说罢掉头就走。只留下徐吾犯捧着大雁呆在那儿直犯傻!按理来说,公孙楚先下的聘礼,自然是把妹妹嫁给他;但公孙黑位高权重,又和郑国国君是近亲,他也不敢轻易得罪啊!
公孙黑走后,徐吾犯越想越是害怕。这两个家伙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弄不好不仅妹妹的前程,恐怕连自己的吃饭的家伙也得搬家呀!他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公孙侨(字子产,郑国的上卿,相当于总理)。
历史上,这位公孙侨先生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他是郑成公的幼子,前后执掌郑国大权超过半个世纪,长达55年,连相郑简公、定公、献公、声公四位君主。他亲切又平易近人的接待了徐吾犯,非常热心耐心的听取他汇报的情况后,严肃的说:“这件事表面上看是二夫争妇,实际上却是国政不修造成的,这不是你家的忧患,实际上是国家政事混乱啊!这些豪门世家实在是无法无天,不狠狠地敲打敲打,国家恐怕就难以太平了!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子南和子皙,就说是我说的,让你妹妹自行挑选,她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
徐吾犯听了公孙侨的话,很是感动,就告辞回家。他将此事告诉子南和子皙二人,请他们三天后来徐家听凭徐吾月挑选,两人都同意这样做。
三天后,徐吾犯叫家人将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徐吾月一早起来梳洗打扮,收拾停当,命人将竹帘挂在自己的房门上,端端正正地坐在门里,等候二人到来。
不一会儿,公孙黑乘车先来了,他本来就长得相貌堂堂,皮肤白皙,今天又特意打扮了一番,看上去倒也有几分气度。他跳下车,托着几匹丝绸,徐吾犯忙上前引路。他来到徐吾月屋前,笑眯眯地将丝绸放在门前,又使劲儿朝竹帘里瞅了一眼,哈哈大笑几声,退出登车而去。
公孙黑前脚刚走,公孙楚就来了。只见他顶盔挂甲,挟弓带箭,一身戎装,看上去雄姿英发。跳下车径自来到徐吾月房前,深施一礼,直起腰来,正好看到天空飞来一群大雁,公孙楚搭箭上弦,左右开弓,只听扑通、扑通两声,两只大雁应声落地。他拾起两只大雁放在公孙黑的丝绸上,朝徐吾月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口,跳上战车,扬长而去。
公孙楚走后,徐吾犯将妹妹叫到客厅,问她选中何人。徐吾月说道:“子皙衣着华贵,人才出众,确实很英俊潇洒。不过子南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做丈夫就要有丈夫的气概,做妻子的应该有做妻子的德行,这样才能夫妻和顺。”于是,徐吾犯将妹妹选中了公孙楚的消息告诉了公孙侨,公孙侨就作为相礼,主持了他们的婚礼。
公孙黑心底很是恼火,想破坏二人的婚礼,只是因为公孙侨在场,才暂时没有发作。等了几天,实在按捺不住,就内穿衣甲,暗藏利刃,外罩大袍,提了几匹丝绸去见公孙楚,想乘其不备将其刺死,夺回徐吾月,至少也要在公孙楚身上搠几个透明窟窿,出出心头恶气。
不料公孙楚早有防备,知道来者不善。他见公孙黑一进门,操起长戈就朝公孙黑身上刺去。公孙黑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扔掉就跑。公孙楚哪里肯罢休?在后面紧追不舍。
公孙黑身穿长袍,碍手碍脚,不及公孙楚跑的快,眼看就要被追上,拨出匕首就与公孙楚格斗。俗话说:“一寸短,一分险;一寸长,一分强”。那公孙黑手中的匕首早被公孙楚挥戈一挡,飞得找不着了。公孙楚一咬牙,一戈刺进公孙黑的胸口。欲待做最后一击,公孙黑却是被他的家丁强回去了。
大夫们听说公孙黑受了重伤,不敢不前去探望。公孙黑见众人探望,就掀开衣服,露出伤口,说:“我好心好意去贺喜,不料这家伙不识好歹!敢把我刺成这个样子,请大伙儿给我评评这个理,我跟他没完!
大夫们都在商量这件事如何处理。公孙侨想:“这事可没那么简单,弄不好还会引起两族冲突呢!其一,这两家都是大世家,一旦闹开了,恐怕全城都得炸开锅不可!其二,公孙黑家族的势力要比公孙楚的强;其三,公孙黑是去祝贺的,公孙楚动手在先,本就理曲。公孙黑虽然强横,这次倒也沾点理边儿。不如先稳住他,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他算账!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局势。”
想到这里,公孙侨对诸位大夫说:“子南和子皙各有理由。子南下聘在先,子皙在后,理在子南,我已责备子皙,将徐吾月作主嫁给子南;而徐吾月出嫁后,子南说子皙想害他,没有证据,自己反倒先动手,将子皙刺成重伤,理在子皙。子南已犯重罪,立即抓捕归案,严加处置!”
左右卫士依公孙侨之命将公孙楚带到,公孙侨当面列举他的罪过,说:“国家的大节共有五条,你都触犯了!惧怕国君的威严,听从国君的政令,尊重贵人,侍奉长者,奉养亲属,这五条是用来治国的基础。如今国君就在国都,你却贸然动用武器,这是不惧怕威严;将人刺伤,触犯国家法纪,这是不听从政令;子皙是上卿,你是下大夫,却冒犯他,这是不肯尊重贵人;你的年纪小,子皙年纪大,你却不恭敬,这是不能侍奉长者;论辈分,子皙是你的堂兄,前去祝贺,却用长戈来对付他,这是不奉养亲属。念在同宗的情分上,我不忍心杀你,赦免你的死罪,责令你到远方服刑以惩罚你的罪过!赶快前去,认真服刑,不要罪上加罪!”
公孙楚又气又恨,向游吉诉说。游吉回道:“叔父莫要怨恨,您是不了解相国的深意呀!倘若相国对您网开一面,一则难以服众,再则公孙黑必来报复,那时候,恐怕丢掉的就不只是叔父您一条性命了!流放远地,倒还有回来之时呀!”
公孙楚这才恍然大悟,不再抱怨公孙侨。他立即收拾行装,辞别了徐吾月,准备动身起程。公孙侨特地来到游吉家里,征求他的意见(游吉是游氏家族的宗主)。游吉对他说:“即使我犯了错误,也不能保全自身,哪里能庇护一族?他的事情是属于国政,就应该按照国法来惩办,不属于我们一门的私事。相国为国操劳,有利于国家就去办理,又有什么疑感呢?当年周公杀死自己的亲哥哥管叔,又放逐了弟弟蔡叔,难道是不爱他们吗?这是为了巩固王室的江山。我如果有了罪过,您也将要执行国法,何必顾虑游氏诸人?”
公孙侨听了很感动,于是就派了两个士兵将公孙楚押送出境,只留下徐吾月一个人独守空房。后人有诗曰:新婚长别知心人,难言心中愁与恨!花容月貌铸憾事,不及平常情意深。
且说众大夫见公孙侨如此处理,倒也无话可说,只是心里偏向公孙楚。因为这公孙黑依仗着在郑国强大的势力而横行无忌,众人早就想让他尝尝苦头,公孙楚算是给大伙儿出了口恶气,却落得如此结局,众人颇有议论。
为了稳定大局,六月初九,郑简公召集诸位大夫在伯石家集会。公孙黑硬要参加盟会,并让太史也在盟书上写上他的名字。公孙侨非常生气,但是因为时机不到,权且隐忍不发,任他胡行,以待秋后算帐。
最终,公孙侨在时机成熟后,将飞扬跋扈的公孙黑就地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