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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处女座男人

戴禄茂的家,跟人们一般印象中未婚年轻男子的家,有着天渊之别。一般单身男子居住的地方,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很多时候顶多只能算是个窝。但戴禄茂不同,每次听到有人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这句话时,一定会遭遇他鄙视的眼神,他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将阿猫阿狗专享的词汇用在他们自己身上。

如果有机会走进戴禄茂的住所的话,你不得不惊叹,这确实是个精致的、有品质的家。

这个住所,是有资格叫“家”的,因为,它的主人是戴禄茂。在这个家里面,所有的物品都收拾得有条不紊,一尘不染。大到床和沙发,小到剃须刀和指甲钳,主人使用过之后,都会将它们弄得井井有条,使用前是什么样,使用后就会恢复到什么样子。我这么一说,也许你已经猜到,戴禄茂肯定是处女星座的。

此时,如果你拉开主人的床头柜上面那层的抽屉,我敢保证,随之出现的壮观场面一定是你这辈子见所未见:里面放着一列一列不同品牌、不同香味、不同螺纹、不同颜色的避孕套!它们一个挨着一个,排得整整齐齐,就好比阅兵仪式上等待首长检阅的士兵。

而拉开下层那个抽屉,又是另一个你闻所未闻的光景:左边这格摆放着各式香薰用品,有陶瓷的,有水晶的,有蜡烛加热的,有电子恒温的……;右边分成两小格,一格摆香薰精油,一格摆亲肤精油,种类包括柠檬的,玫瑰的,薰衣草的,洋甘菊的,茶树的,檀香的……甚至还有一瓶是去年秋天,他自采本地丹桂制成的。

听了我对主人床头柜的介绍,你也许已断定,戴禄茂绝对是个有事没事骗MM上床的放浪形骇的登徒子。

其实,说句公道话,就“性”而言,戴禄茂在数量上的要求并不高,他追求的是质量。换句话,他的快感绝不仅仅来自器官,更多的是来自感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像戴禄茂那样英俊帅气、有车有楼、事业有成的男人,跟他上过床的迄今为止竟仅限谭晓芸一人。

宁吃鲜桃一颗,不食烂杏一筐,说得就是像戴禄茂这种人。打小时候起,他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十全九美并不能令他满意,他要的是完美。

小学二年级时,与戴禄茂同桌的卫珂就经常感到很郁闷,因为就从这一年起,他发现同岁的戴禄茂总会说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莫名其妙的话,譬如“如果杨芳的眼睛再大一点,应该会更清纯”、“假如钱芬的鼻子再高一点,就可能更俊俏”,“若周倩萍的手指再细一点,肯定更有灵气”等等。

到了初中一年级,当卫珂捧着《七龙珠》、《圣斗士星矢》等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戴禄茂已把朱光潜的《西方美学史》读了三遍。

戴禄茂评论的对象也已经由同班女同学升级到老师了。“这个大波浪的发型让MissHuang起码老了五岁”,“叶老师的裙摆若再短3公分,就更有古典的味道了”……诸如此类。

他评论的对象通常仅限于女老师,不过,偶尔也会对有特点的男老师发表一点看法,像“何老师应该在上唇留些胡须,这样大家的注意力就会从他稀疏的头发转移到下巴”,“陈老师是我认识的第176个穿西裤着波鞋的男人”等等。

到了高考填志愿时,当卫珂知道戴禄茂填了医学院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戴禄茂以后会不会成为整容医生,每天对前来咨询的MM说着同一句话:“相信我,让我把你变得更漂亮!”

########

和谭晓芸的通话结束后,戴禄茂爬起床,脱下睡衣,披上一件较厚的珊瑚绒家居服。自从广州“男人衣柜”开始销售珊瑚绒产品后,戴禄茂一下子买了三件。戴禄茂的身体,特别接受那种犹如活珊瑚般轻软的覆盖性。

洗漱完毕后,戴禄茂走进厨房,开始为自己弄东西吃。他煎了一份八成熟的牛扒,灼了几根娃娃菜。然后,便从橱柜里取出两天前刚补货的新鲜烘焙的摩卡咖啡豆,开始煮咖啡。与很多新锐白领喜欢蓝山不同,戴禄茂更接受摩卡那种独特香气中夹杂的柔和酸甘味。

咖啡很快就煮好了。戴禄茂坐在餐台前,边看园艺杂志,边享用简单的午餐。因为晚上约了谭晓芸吃饭,他此时并不想搞得太复杂。

吃过东西后,戴禄茂开始考虑晚餐的地点。最后,他打通了“慧蔓芳庭”的订座电话。

“VIP卡6842,今晚6点半,两位。”戴禄茂说。

“6842,好的。”接线生输入卡号,马上弹出资料。“戴先生,请问是现在点菜吗?”

“是的。一客吞拿鱼PIZZA,一份芝士海鲜焗饭。最近有推出新菜式吗?”戴禄茂说。

“戴先生,新出品的有烈火元贝和复活岛火山,要试试吗?”接线生热情地推介。

“听名字应该是火焰菜式,现在吃倒也合适,就各来一份吧。”戴禄茂说。

“嗯,好的。您将获赠两杯现制杏仁露。我们准时恭候您的光临。”

########

戴禄茂的车子在胜宁公司外面停下,他看了看表,现在是北京时间17点28分。根据他对广州路况的了解,从这里出发到中山路的“慧蔓芳庭”,大概要50分钟。

5点半,谭晓芸准时上了车。戴禄茂见她有点疲惫,便问:“晓芸,见到我,好像不太高兴哦。”

“哪有啦,人家只是有点累。”谭晓芸靠在椅子上,不太想说话。

“今天很忙吗?”

“对啊,打了一个上午的电话。下午公司线上商务网无法登录,很多经销商打电话来问怎么回事。今天一天都在做解释工作。”

“那你在车上休息一下吧,起码6点20分才能到‘慧蔓芳庭’。他们推出了新菜式哦。”

“是什么呢?”

“烈火元贝和复活岛火山。”

“哦,听名字就好想试试。”

由于是周五,他们6点25分才到达“慧蔓芳庭”。“慧蔓芳庭”是一个别墅式的西餐厅。餐厅里面灯光昏黄,用具都是仿古的,带有一种典型的法式慵懒浪漫的气质,成为很多情侣用餐约会的理想之地。如果不是VIP的话,通常要提前三天预约才可能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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