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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弦眨了眨眼:“啊?”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安然的母亲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当然,如果答喜欢,又好像不太喜欢,说不喜欢嘛,但每天都要吃饭,要吃饭就要煮饭,反正也就这样,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
莫若诗暧昧地看着她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专心煎起太阳蛋。
看着这个暧昧的笑,上官弦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猛地想起来,就不久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就曾经被误认为是安然的女朋友——李写意。今天看来,自己好像并没有逃过代女友的身份。
她想说自己并不是安然的女朋友,可是话到嘴边又无声地消失了。不是女朋友,为什么穿着安然的衣服?不是女朋友,为什么住在这里?不是女朋友,住在这里还要在这里生火?不是女朋友——
呃,她忽然没有了为自己辩释的理由,那么,就任由它误会下去吧,只要自己没有说,她也没有问,这——不算是心计吧?
一眨眼功夫,一个漂亮的太阳蛋诞生在白妈妈手下,上官弦惊喜地看着这个忍不住咬上一口的太阳蛋,口水都快滴出来了,她认为,只要咬一口,里面的蛋浆就会流出来,真的,这种半生熟的蛋据说最有营养了,偶的天,怎么可以不用浪费鸡蛋就轻轻松松成功了?她以极度极度崇拜的眼神看着莫若诗,轻声道:“这个——看起来好像很容易。”
莫若诗嘴角一牵,微笑地将手里的锅铲递给她鼓励道:“你来试试。”
上官弦连忙接过,重新拿出一枚新鲜鸡蛋,试探着问:“是先敲到碗里么?”
“你担心把蛋黄捣散也可以这么做。”
轻轻将鸡蛋敲到碗里,漂亮,完整的一个鸡蛋,然后打火,倒油,将油烧开,再关小火,轻轻把鸡滑进锅里,看着油将鸡蛋烧得欢乐地卟咚着,上官弦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时间彷佛都跟着慢了起来,一切都好像缓慢了起来,就连心跳也一样。
到差不多时间,莫若诗提醒道:“用铲子翻过一面,就这样煎一下,等它慢慢热到里面去。”
上官弦照做,哎呀,我的乖乖,怎么这次没破?娇嫩的蛋黄居然没破哦,开心得她笑得像花一样,原来有人教,可以这么进步的。
莫若诗安静地看着她像孩子一样笑起来,母性的温柔在心底触动着,安然这孩子,谈恋爱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瞒着父母,对这孩子也不公平吧?情到深处,她忽然想伸手去摸摸上官弦的脸,手伸出一半,发现不妥,连忙又收回来。
这孩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别吓到她好了。莫若诗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一件事,脱口而出道:“你现在有空吗?”
“有呀,下午因为台风不用上班。”上官弦没想太多,听到莫若诗这么问,连忙就顺便回答了,她说的也是事实,只不过,没想到莫若诗会邀请她到白家一坐。
莫若诗淡然地道:“要么等一下去看一下奶奶,车子就在楼下。”
“奶奶?”上官弦脑袋似乎一下子短路了,十分努力地回忆到底是哪位奶奶,而且,这里有她认识的奶奶么?答案是:没有。
“嗯,奶奶很想念安然,你看——”做母亲的都这样,当儿女长大后不再围绕在身边,就会想念,老人家就更不用说了,安然平时工作忙,好不容易休息了,他又真的休息去了,难得过年过节什么的回去一趟,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赶在吃饭之前回家,然后吃完饭又走,连多待一会都不肯,值得一提的是,有他爸爸在的地方,他都不愿多待。
这两父子,前世有仇!
上官弦哪里知道那么多,直觉一听到奶奶很想念安然,已经知道白妈妈要带她到哪里了,她感到头顶像响起了暴雷,说不定老天真的在打雷,雷雨季节嘛,加上台风什么的——
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误,那么,要去的地方就是白安然自幼生长的家——白家!
白家!!
白家,在她心中好像很遥远,很遥远,比深圳到上海还要遥远,反正是十分遥远,就算是让她以朋友的身份到白家一坐,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她对安然的认知度仅止于:有为青年,在魔都拼了几年,凑了房子的首期,马上搬了出来,向银行贷了一大笔款,自己供房!
这个房子嘛,当然是这里罗。
作为一个冒牌女友,在没有通知安然的情况下,本来不应该跟随白妈妈踏足那个圣地,也没有理由让她非去不可,但她就是不太懂得拒绝人,特别是拒绝跟安然有关系的任何人,只要他们提出要求,估计她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他们。这种性格被她喻为:爱屋及乌!
好没道理啊。
狂雨过后的天空像被洗刷过一样蓝得那么洁净,风很轻,太阳又出来了,阳光从玻璃窗折射进来,那扇窗干净到就好像不存在一样,莫若诗安静地看着上官弦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阳光穿过空气,划过在上官弦的脸上,莫若诗看到上官弦脸颊上细微的绒毛在明亮的光线中晕染出薄淡的金色,鼻尖闪着晶莹的汗珠,像珍珠一样闪出精光。
煎好的两个太阳蛋被她装进一个密封的保鲜盒里,再将散落四处的碗收起来放在洗手盘,拧开水龙头,把洗洁精按进洗碗布里,欢快地洗起碗来。莫若诗看着她将洗好的碗放在不锈钢篮里沥干水,然后用干净的布一个一个擦干净,表情凝重,若有所思,眼中却异常温柔。
她安静地观察着,非常地耐心而且平静,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看着安然一样,她跟安然都有一个同共之处,就是做事都这么有始有终。她在想,换了其它女子,估计早就扔下围裙,穿上鞋子挽起手袋迫不急待地要出门了吧。
眼前这幅画面很美,美到有点不太真实,让莫若诗完全沉浸在回忆里,她也是从她这个年纪走过来的,知道两个人一起代表什么,知道突然要去见对方的长辈会有怎样的心情,她就记得第一次见安然的爷爷奶奶时什么情绪都有,激动、不安、担心、烦燥,害怕,是因为太在意安然的爸爸,所以才产生这些情绪。
但眼前这个女孩的表现似乎不是一般的淡定,是胸有成足么?还是已经想好,就算父母不答应,也要跟安然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