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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间在闹市中的西餐厅食物不贵,至少让人感到所有的价钱都是物有所值,里面的装饰格调异常优雅,昏黄的灯光照着每一张桌子上,温馨到让人心里暖暖的,这种有情调的餐厅只会出现在不吃人间烟火的爱情小说里,情侣们在这里卿卿我我,气氛好到没话说。上官弦忍不住想,是不是安然平时就喜欢约女孩子到这里?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味与面包的奶香,甜蜜无比地扑面而来,侍应的彬彬有礼,情人们的轻声细语,逐寸逐寸地渗入上官弦的细胞,她甚至感到自己的肌肤都在写意的扩张,整个人完全放松地沉浸在这个浪漫氛围里。

若有似无的音乐在空气内飘荡着,一把女声唱道:

只要你站在我身边

我的眼里会看不到全世界

而你的眼睛是深渊

那充满侵略的惊鸿一瞥

曾经爱的坦诚毫无保留到胆怯

胆怯敌不过对你的不舍和眷恋

我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

(知道我和你不会有结果)

我还是扑了火

为一线可能的幸福执着

对你来说我也只是路过

Wo~点燃烟火

短暂的灿烂的最爱的不是我

我们不会有结果

(我们不会有结果)

也许说太多是因为怕错过

可惜你并不怕错过我

上官弦的心被击中了,她默默地低下了头,吸了吸鼻子,试图将伤感吸回肺里,这首歌似乎就是在写她,她的真实写照。再抬起头时,咧着嘴给了安然一个大大的笑:“你经常来这里吗?”

“没有,只是听同事说这里的东西好吃,就来了。”

“第一次?”

“嗯。”

“哇,你的第一次给了我耶,要我负责么?”

安然笑了:“都什么呀,傻丫头。”

他故意忽略她的问题,而她也没有再放肆下去。

喝了一口柠檬水后,安然问:“你真的去面试了?”

“这事还有假的吗?而且本小姐顺利过关,明天正式上班,来,恭喜我吧。”拿起放在面前的柠檬水,碰了碰他的杯子。

安然夺过她的杯子,柔声道:“你有胃病,别喝这水。”转头向侍应招手:“麻烦给我一杯白开心,最好加点蜂蜜。”

上官弦微笑地看着他,一动也不动,笑容在脸上定格,她只是怕一动,眼泪就会夺眶而出。他竟然还记得她有胃病,她有胃病这事,除了好友苗苗,连父亲都不知道。他居然没有忘记,他没有忘记。

她深呼吸一口气,故作不经意地道:“我有胃病的事,你还记得。”

这是一个句号,并不是问号。已经得到答案了,不必再问了。

安然愣了一下,似乎他也没想到这个问题,一秒后,他回复正常:“你说过的。”

上官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底有一把声音说:机会来了,向他表白吧,他就是这么一个好男人,不能错过呀。就差一步了,只要踏出一步,幸福就会跟着来了。

可是她不信,不信幸福就这么光顾她,她一向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今天的运气已经在面试上用光了,她没有把握现在说出她的爱意,安然会怎样处理。所以她没出息地沉默了。只是,一颗心狂跳着,只要面对他,她就无法心静。

吃完饭,路过一间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滴酒不沾的上官弦突发其想,她只是想试试酒的味道,真的没有其它想法,上帝可以作证。所以走在前面的她背着手,单脚一旋地转过身:“安然,买点东西回去,我知道楼上的天台是你所有,要么,我们上去吹吹风?”

“你明天要上班,第一天最好不要迟到。”他总是那么冷静。

“十二点之前一定睡觉。”上官弦举起一只手,作保证状。

安然抿着嘴笑了。

笑就等于是默许了,上官弦马上跳着走进店里,她挑了很多爱吃的食物,例如:薯片、巧克力——,最重要的、不能缺少的——是啤酒,挑好后,在埋单时她才想起:“安然,你喝红酒还是啤酒?”

“都可以。”

“那就啤酒罗。”

“嗯。”

安然好脾气地拿着食物往楼上走去,前面的上官弦像小白兔一样先蹦了上去。天台的空气真好,好久没上来了,工作忙是一方面,最主要是没人陪他上来,自己一个大男人上来吹风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当初看中这里的房子,就是因为这层楼是带天台出售的,天台——完全属于他的私人地方。空中花园呢,可是日久荒废,花园没有,倒长满了野草。

今天上来,忽然有点重游旧地的感觉。

只是不明白,上官弦这丫头怎么这么亢奋。找到工作,真的那么值得兴奋吗?

“安然,你看,那颗星叫什么?”小丫头欢快的叫声把他从思忆中扯了回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边一颗最亮的星正闪烁着它独有的光茫,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竟然可以看到星星。

没等他回答,她又问:“安然,你说我小名叫弦弦好,还是弦子好?”

她总是为一些小问题而纠结。

“重要吗?如果我说就叫上官呢?”安然把手里的啤酒往嘴里送。其实他喜欢叫她弦弦,因为某个歌手就叫弦子,听着有翻版的意思。

“我记得你曾经叫我弦弦,那就弦弦好了。”她似乎喝得差不多了,有点自言自语的味道。

安然看了看戴在手上的手表:“已经很晚了,该回去了。”

“好吧,听你的。”上官弦在他面前是最乖的,他说什么就什么,乖到令人心疼,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其实她一点都不乖,她渴望被爱,被拥有,可是每次心念一动,心就没有由来的疼痛,医生说,这意味着体内的荷尔蒙在加速生长,建议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时刻保持乐观与平常心的状态下,不要那么情绪波动,不能动情。医生说不能动情,他竟然用到动情这个词,因为——一动情,体内的雌激素就会加快生长,而生命就会相继缩短。

捂着有点疼痛的胸口走回本应属于安然、现在却由她接管的房间,听到背后的安然在叫她:“弦弦——”

“什么?”上官弦瞪大眼睛,心跳起来,安然,安然,你要对我说什么?放下捂着胸口的手,她不要他认为她的胃病又发作了。可是心却更痛了。

“下次穿短裙的时候,不要走在男生的前面,特别是在上楼梯的时候。”他慢吞吞地说完,转身走进浴室。

走光了?上官弦差点跳起来,脸通红,拼命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又不是别人,反正自己早就暗中将自己许配给他了。放平心态,呼,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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