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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若梦浮华(三十三)

一个月的时间并没有办法让宋秋全身而退,忘记这些刻骨铭心。清悠的出现彻底攻破了她的防御。

一个月的时间却能让另一些人忘记许多应该忘记的事情。玉簪风波平息了,九都与玉簪两败俱伤,胜利的是无关风波的人们,许多媒体已经赚足了炒作的甜头又开始寻觅新的风波,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占据着媒体市场。

世界上一半人的活着是靠着另一半人的死亡而生的。这就是轮回。

总有人笑,有人悲伤。

在这风云变幻的舞台上,七只想过着平淡的生活,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无需精致奢华的生活。她要的只是安宁和一份温暖。历经磨难失去了两个女人的鸠山变得沉默,很少说话,但他憨厚的人格让人安心。

最不让人放心的是郁蠡,宋秋和尹露的离开似乎带走了他生活的全部内容。现在的他除了偶尔和同事聚会时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疯闹,平日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家里。他已经忘记了如何与人交流,他憎恨这样的自己,优柔寡断的性格让他同时失去了两个女人。可笑的是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爱的是谁。也许正如宋秋曾经对他说的,其实每个人寻寻觅觅努力想要找到真正爱的人,最后磕磕盼盼受过许多伤之后才会发现,我们要寻找的只是自己而已。我们真正爱的人,其实是在别人身上展现出来的另一个自我。

除了工作,郁蠡开始漫无边际的抽烟,常常深夜无法入眠在黑夜里并不开灯,点燃一支烟,品味一个人的暗夜。

“你别这个样子。”七对他说。

“那我该怎样?”

“出去走走,交点新朋友吧。这些事情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不愿意发生。可是既然发生了我们都在努力面对,不只是你一个人。事情过去这么久,每个人都在努力恢复平静,你还这样......”七看着他堕落放纵的样子总是不忍心。

“我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他一脸淡漠的表情。

“那宋秋呢?她某一天回来看到你这个鬼样子该怎么办?”

“她?她都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对她如此残忍,她永远也不会原谅我。我没有资格再见她。”郁蠡的眼神开始游离,没有焦点。

“我和鸠山要结婚了,我希望宋秋能参加。你想想吧。”

“......”

除了郁蠡的消沉,一切都恢复了宁静。Mary当上了新的艺术总监,天生丽质的她知道职场潜规则,没有人比她更懂这些了。

这天晚上郁蠡收到了她的邀请。

是公司附近的秦月楼,郁蠡应约只是应景而已。这是他常和尹露来吃饭的地方。Mary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不知道的是她自己怎么也无法和尹露比。尽管尹露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但有些回忆是怎么也无法抹去的。

如果说Mary能玩转大部分男人,那她十分不幸地遇上了郁蠡。

一切浮华淡去,夜渐渐深了,Mary故意喝了很多酒,说了许多暧昧的话。郁蠡懂了这场鸿门宴的用意。真不知是高兴还是讽刺。

“我送你回去吧。”他站起来穿上外套准备过去扶她。Mary趁势扑进她怀里,泛红的脸颊弥漫着醉意。郁蠡叫服务小姐过来买单,帮她拿了包扶着她出门找出租车。迷糊的她准确地报了家门地址,他怀疑她是否是真的醉了。

把车窗打开,城市初冬的夜风吹进来,她清醒了许多。

窗外街灯迷醉,她一个人来A城打拼已经快三年了,初来时只是一个县城小丫头。这其中的辛酸只有她自己明白。

就如这一次,她不喜欢郁蠡,但新上任的她由于专业并没有任何能说服人的地方,已经很多人对她不满意。这样下去她没有办法继续担任这个在A城越来越有影响力的玉簪文艺艺术总监。她知道她需要人的扶持。鸠山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失去了两个心爱的女人,身边又已经有了七,于是Mary想到了郁蠡。一个处于失恋状态每日喝酒买醉的男人。

下车的时候她已经清醒了,“既然来了,上去坐坐吧。”

“还是不了。”

“走啦,说好今晚我请客还让你买单了,现在不去喝点东西今晚你让我如何安心?”她强拉着郁蠡走进公寓。

到家,放下包和钥匙。

简陋的装修,墙上贴满了当今各当红明星的海报贴画。还有放大了的她自己的照片,迷离性感。

“喝点什么?”

“随便。”

“我这里正好有一瓶82年的意大利红酒,我这人也不怎么懂,是一个从国外回来的朋友送的,一个人在家一直没兴致。正好你来了。”她拿出两个红酒杯,斟上酒。放了点轻柔的音乐。

“郁......”

“嗯?”

“你喜欢这座城市吗?”

“谈不上喜欢与否。”

“我是真喜欢这里,我必须留在这里,你可明白?”

“是么?这酒不错。”郁蠡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习惯她忽然温柔下来的声音,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那多喝一点,反正我这肤浅的女人也不懂得这些。”她俯下身去帮他斟酒,身上是劣质香水的味道。

郁蠡有些反胃。她没有感觉到他的反感,起身坐得离他近了一点。她曾经拿下过许多男人,自信郁蠡是下一个。

“时间不早了,明天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得走了。”郁蠡假装看手表起身要走。Mary没有办法只能站起来从后面抱住他,“郁,我是真的喜欢你。”

“对不起,Mary。”挣脱她的手,他觉得没必要和她这样的女人解释更多,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惶恐无措的她。第一次被这样拒绝,她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不懂为什么他会这么无情地走掉,被男人宠坏的她面对郁蠡的冷漠离开,感觉耻辱。

她是永远也不会懂郁蠡的。

夜幕拉开了剧场,可她的一出戏还没开始就仓皇结束。

心底生出深深的恨意。天性好强的她发誓要赢回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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