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岳父走后,我跟可娟的联系几乎就断了,我知道她一时走不出失去爸爸的痛苦阴影。.偶尔我会给她打电话,但也聊不几句。以前她接到我的电话,就会上别的房间,生怕任何人听到我们恋爱中的任何一句话。但现在她一点也避讳,总能听到她家人嘈杂的说话声。
转眼过年了,正月初三这天,我开车上她家去拜年。我去的有点晚,到了时候,正好是十一点。然而她家却大门紧锁。我便上媒人家询问情况,恰巧在去的路上碰到了可娟,阿伟,大姐,还有准岳母穿着“孝服”刚从岳父的陵墓回来,她们用不屑看了看我,没说话仍走着。我熄火先下了车,向她们走去,我知道这时说“过年好”之类的话,的确不合适,所以也没说。可娟看我过来便对我说:“开车跟我们回家吧!”。我当时很生气,为什么要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就算是给岳父上三七,也用不着看到我,也没个好脸色吧,如果我没记错岳父的三七应该是在昨天。要知道我真的不是肇事者,我也不想岳父去世啊。
我跟在他们的后面开得很慢,真的想掉头就走,回家。拜年,拜的一身的不愉快。一想又害怕做得太过分,于是给大舅妈打了个电话。大舅妈比较有主意。
我就把刚才的事情跟大舅妈祥说了一遍。大舅妈说:“千万别走,今天就是给你黄莲吃,你也得吞进肚里。想走的话,吃完中午饭,稍微坐一会,再借故离开。”
虽然我在生闷气,想回家,但又不知该怎样做?既然舅妈说让我留下,自有她的道理,于是我就尾随与可娟她们的身后。
当我把手机放下,在汽车反光镜里看到在我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雪铁龙轿车。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可娟大姨家的大儿子,也就是可娟的表哥。他在北京某公司当经理,做着一份很体面的工作,把妻儿却放在在家中,一年只回来一次。孩子五六岁了,由于冬天经常的不洗脸,脸上皴的又红又灰,但依然欢笑着调皮着,却跟经久不见的爸爸,生如路人。大表哥的言谈举止让你感觉不出那是他的孩子。妻子普通的家庭主妇,在家看孩子,跟爱人见了面言语交谈犹如陌生人。
到可娟家,我下车进屋了,可娟换下了衣服,憔悴了许多的她像变个人似的,每一次的笑容都那样的牵强,每一次的言语交谈,都像林黛玉那样弱不禁风,有气无力。岳父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整个人看起来也消瘦了许多。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喝水吧!”一个中年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从厨房拿着暖瓶出来,给我倒了一杯水,热情洋溢,笑容灿烂;高挑的身材,很勤快,一点也不闲着,忙里忙外,薄薄的嘴唇看样很能说,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让人扑朔迷离。
这个人是谁?可娟家的亲戚吗,我怎么一次没见过?我不断地在心里独自发问。而可娟却称他为叔叔。
吃完午饭,我就借故离开了。二十多天没见,我跟可娟并没有往日的那么多话语,只是默默相对,我知道她现在还不能从父亲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跟她的家人在一起,我也不能说一些很肉麻的安慰的话语。
临走的时候,我跟可娟说明天接她到我家,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离开可娟家,我并没回家,而是上了媒人家。进屋坐下后,我就问起了可娟家的那个中年男子。媒人就无奈的从头回忆起了这事。
那个男的也是他们村的,叫杨爱彩。
这个叫杨爱彩的,人称西门庆,可是个风流的种子。三年前老婆得了重病,当时她给唯一的女儿找了婆家(他女儿跟我一样大)。那个男孩家里很殷实,对他家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杨爱彩老婆死后,他就以男孩自身有缺陷为由,忘恩负义的把这门亲事给退了。但那个男孩恰好是我同学,他家的确很有钱,是做牛肉零售的。他所说的人家有缺陷,我实在不敢苟同,因为我同学现在已经结婚有子了。
岳父年轻时,英俊潇洒但不风流,又勤劳能干。所以当时很多给岳父提亲的,但岳父只相中了现在的岳母。当时他俩没结婚,也是往来频繁。奶奶对岳母还有姥姥有很大的成见,不是很同意这门亲事,极力的劝岳父放弃这门婚姻。岳父始终不渝,坚持己见,就这样走到了结婚。
结婚当天,可娟的姥姥又临时提出追加彩礼的决定,另奶奶无法接受。奶奶被气得哭了,对岳父说:“散!婚不结了。”岳父始终沉默的抗拒着奶奶。到最后奶奶对岳父说:“杨嘉京,你既然非想跟她结婚,我就给你们把婚结了。不过以后咱们断绝母子关系。”而当时岳父认为奶奶是在说气话,没当回事。可能当时奶奶也真的在说气话。就这样岳父在不愉快中结婚了。
他们婚后不长时间,岳母就跟这个杨爱彩眉来眼去的勾搭上了,一来二去的偷偷摸摸很是频繁。“好事坏事传千里”很快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就传到了岳父的耳朵里,同样也传到了奶奶的耳朵里。让本来就对岳母有看法的奶奶,大动肝火。岳母逢年过节上奶奶家拜年,送礼品,奶奶毫不客气全都给扔了出来。有时奶奶在路上碰到岳母,也会毫不留情面的骂岳母。
岳父也总想抓住岳母跟杨爱彩的把柄,但始终没证据,后来有了孩子,这件事也就在孩子的欢声笑语中慢慢的淡忘了,岳母也本分了许多。
有前见的媒人,一看到岳父死了,就给岳母点燃了快要熄灭了的旧情。干柴遇烈火一点就着。还没过年的时候杨爱彩就搬进了岳父的家里。
杨爱彩这个卑鄙无耻,夺人妻子,鹊巢鸠占的西门庆,让我恨的牙根痒痒,真不知让岳父看到,会怎样收拾他?一想到岳父,我的眼睛又湿润起来。
我听了后哑口无言,怎么这样错综复杂?怎么会这样?我会不会像我的同学那样,把岳父送走了,就被退亲呢?我免不了的担心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