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圆圈推开旧的圆圈,
一首叫做罗丹柯的爱,
被念成了独白,
有些景不停地环绕环绕,
有些话重复着重复着。
我的记忆倒映在没有帷幕的墙上,
一点一点,
填充掉所有透明的现实空间,
那么在黑暗尚未来临之前,
让我再微笑一次,
笑着作一些回首。
Ⅰ
3月24日,距离实习结束还有一个礼拜。也就是在这天,我接到了学校辅导员打来的电话。
事情是这样,那天晚上天色不太好,于是我决定早点收摊回宿舍。刚收拾好东西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我看也没看就拿过来接。
“喂。”
“林蔓啊?昨天我们去XX公司检查你们的实习情况,你怎么不在实习岗位啊?”
“哦我请假了。”
“昨天有个同学反应你已经三个礼拜没去公司实习了,你知不知道学校有规定,实习请假天数超过三分之一是要扣学分的,学分不满还得重新实习。”
“啊,不是吧陈老师。”
“那你以为呢,明天开始给我安安分分地去公司蹲着,这七天不准请假。”
“那我还要重新实习啊?”
“把实习章去敲过来就算了,不过你的奖学金肯定是没了。”
“别啊陈老师,我还等着这奖学金养活呢。”
“少跟我这儿扯淡,学校没让你重新实习就不错了,行了就先这样吧。”
靠,本来我还等着这笔奖学金落实个单反相机的,也不知道哪只小兔崽子给我说漏了嘴捅了篓子,害的老娘的相机成了一堆泡影。
25日,我乖乖的飞去实习公司嗡嗡地做了一天的小蜜蜂。
大家的实习工作都已经换了,我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岗位——包装车间。包装车间的主要工作就是做外包装,由于这个药厂还比较老旧,像做板蓝根之类的外包装还要依靠人工完成,而我的工作内容就是折纸——把一张硬板纸做成外包盒。
我认真想了想,这貌似与我们的专业前途没有任何的直接关联,唯一的两个联系枢纽就是包装硬板纸上印着与“药”有关的信息,而后就是折好的包装盒是要用来装“药”的。
怪不得这学校这专业混出来的孩子基本都不干本行,一点实践基础都不靠谱,到时候一个弄不好就把人家公司仪器的长远寿命给草草终结了,不倾家也得荡产,不跳行也得跳槽。
我就坐在那个包装车间的角落里折了几个小时的硬板纸,脑海中想像着实习第一天刘喷喷曾在我现在坐的这把椅子上哭天喊地地咒骂着。
一个和我一起在包装车间实习的女生娜娜过来跟我搭话。
“昨天学校领导来过了你知道不?”
“嗯,辅导员给我打电话了。”
“领导还问起来怎么少了一个人,刘喷喷说你请假了。”
“哦,那她是不是有跟领导说了我三个礼拜没来的事儿啊。”那个喇叭。
“没,那是黄倩伊说的。”娜娜凑过来小声地跟我说。
“娜娜,你刚刚说谁说的。”
“黄倩伊啊,就是瓜子脸的皮肤特白妆化得蛮好看的那个。”
“噢——”
现在我算是大致明白了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但是我仍不明白为什么黄倩伊非要横插我这一刀,一个跟我无冤无仇的人,她何苦要谋杀掉我的单反。
晚上下班的时候赵小焰突兀地打来一个电话让我去参加一个Party。我不明就里地问她:“什么Party啊,我还要去夜市摆摊呢,哪个姐妹生日吗?。”
“不是生日,反正你来就是了,这几天倒霉事这么多,姐们给你一个哒哒滴惊喜。你在哪里?”
“公司门口。”
“那你原地待着别动,我就到了。”
于是我在公司门口不停地做着原地踏步等着赵大小姐的驾临。现在正是倒春寒,加上站的地方又是风口,瑟瑟发抖的我把脑后大衣的帽子戴上,把围巾裹严,以防四面八方的风来抢劫我身上的热量。
等了一会儿还没张望到赵小焰的身影,正想着这丫头敢情是在忽悠我不成,一辆黑色的奥迪R8就在我前面戛然而止,赵小焰从副驾驶座上跳了下来。
“冻死我了……”我像个“哆啰啰”的寒号鸟耸肩缩背地向她走去。
“快上去。”说着赵小焰又拉住了我:“等等,你这怎么整的跟印第安人过冬一样。”
赵小焰毫不客气地拉下我的帽子,又收拾了我脖子上缠着的围巾。
“这才像样嘛。”
“行了行了别弄了,我又不是去相亲。”
我刚说完这句赵小焰一副奸相地笑了起来,我奇怪地问她搞什么鬼。
“没事儿快上去。”说着她一把把我推进了副驾驶座,自己一个转身钻到后座去了。
开这辆R8的是个皮肤黝黑的男生,理着小平头,套着正装,身上的男士香水透露着一股气势汹汹的Man。
这个黑哥们转过头来微笑着问我:“你就是林蔓?”
“嗯……”我疑惑地回应他,一边拼命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人的身影,但找来找去还是一点痕迹也没有,先前好像并没有在哪里见到过他。
我偏过头看赵小焰,她一边朝我挤眉弄眼的,一边嘿嘿地笑着说:“这是我一表哥。”我想起刚刚赵小焰的奸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就发短信问她什么情况。
一会儿赵小焰回了我,“你觉得我表哥怎么样,把他介绍给你行不。”
“介绍给我干吗。”
“当然是介绍给你当男朋友喽。”
我回头恶狠狠地朝赵小焰做了一个枪毙的手势。这丫头居然把她姐们给卖了,关键还是没有提前通知我有这么帅的一表哥,让我这么寒酸就跑了出来。
“我叫吴黑,是小焰的表哥。”这会儿这哥们又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
“叫他小黑就可以。”
吴黑,乌黑。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形而像的人名。我拼命瞪大眼睛,憋着嘴巴,为了不让满满的笑意一个不小心就从喉咙里溢出来毁了我的形象。
吴黑看了一眼后视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遗传我爸,打我妈肚子里出来就挺黑的,所以老爸干脆给我起名叫吴黑。”
车子停在一个茶室门口,吴黑先去停车了,我跟着赵小焰来到已经被她包下来的二楼。
茶座和沙发上三三两两地坐了很多人,赵小焰走过去跟几个人打了招呼,然后俯身小声地问一个女生:“人都来了么?”
“该来的都来了。”
我把赵小焰拉到一边:“搞什么Party啊,人都不太熟。”
“SingleParty.”
“靠。你又单身了,那吕杰怎么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赵小焰跟吕杰已经分了合,合了分,分了合,合了分,分分合合到我都搞不清楚现在他们俩的状态到底是分了还是合了。
其实赵小焰和吕杰在一起纯属双方家长的瞎起哄,他俩也算是门当户对,可性格却十分不对。
我顿了顿,又问她:“你确定这些帅哥美人们都是单身吗?”
“Sure.”
“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你信或不信,他们就是单身。”
我看着赵小焰,一脸认真地问她:“小焰,你什么时候开起婚介来了。”
“去,我这是本着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为广大才郎貌女们提供相互犯贱的平台。”
赵小焰对爱情的理解就是“两个人一起犯贱”,贱得好就是一纸结婚证,贱不成,就是一出过路戏。
我看着那些交谈甚欢的男男女女,咬牙切齿地捶着赵小焰的肩头说:“行啊赵小焰,你可真是个单身杀手。”
赵小焰一副老鸨待客的口气跟我招呼道:“那是,来这儿就啥都别想了,有看上的赶紧拐走,晚了就剩歪瓜裂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