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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不是美女

英语老师在课堂上说,某女有一日穿着中国的古典长裙在美国的某高校内走动,长发飘飘,由于身子瘦小,再踩了一双高跟鞋,背影吸引了无数老外的目光。遂都在心目中想象自己所认为的最美的东方女郎的样子。

我不是一个残忍的人,尤其是对老外。我不想说那美女一回头,就变成了前段时间在中国炒得火热的凤姐。结果那一回眸当即吓跑了所有对其背影心生爱慕和遐思的老外。后来英语老师补充了一句,其实你们不懂,西方人的审美观跟东方人不同,他们喜欢凤姐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凤姐之所以如此遭人鄙视,主要是她的毫无性感和线条可言的嘴唇和有些凸出的牙骨,不笑则已,一笑惊人。

对于凤姐的长相我不想评价,也没有资格评价。毕竟人家是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已经饱受了诸多流言蜚语和嗤之以鼻,作为女性同胞,我想说我还是有点仁义道德的。不过作者在这里认真点说,以中国目前失衡的男女比例来说,就算是再丑的女人,终究都能找到一个归宿,除非你甘于做一个新时代的圣斗士,或者灭绝师太。也或者说诸如凤姐这般的太过于挑剔的,大肆批驳林书豪不够帅的。她不是狂妄,也不是盲目自大。用作者自己的话说,凤姐其实是一个“寂寞姐”。

我于是很文艺地想到了《春怨》: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看到这首诗,我想你应该能够联想到重门深闱里红颜独泣思君情切的场景。凤姐其实不好意思自己说,她也是一个文艺女,文艺女的世界你不懂,文艺女如果发起怒来,这个世界恐怕就会泛滥成灾,连地球都会畏惧地抖三抖。这不,当凤姐开始明目张胆起来,所有见到她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而如果你能够果断大胆一点,凭着仰天大笑出门去的不怕牺牲的精神打入文艺女的世界,或者说,打入凤姐的内心,那么,其实你很容易就能俘获她的芳心。她只是基于一个女子应有的羞涩,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寂寞而已。所有的抬高对象的目标,其实是在考验你,敢不敢在高期许之下,还能依旧保持对她的兴趣与期待。

作者这里并不是恶搞。只是借着名人来举例说明。因为名人比较典型,更为大众认知和接受。

像凤姐一样的,我有着同样并不出众的外貌。我不是什么美女,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文艺2B青年,拥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身材,即使如何打扮,也还是无法引来周围人群的注视。其实作者很坦白地说,作者曾经有过一段非常自卑的过去,跟凤姐不同,凤姐的自卑善于用夸张的放大自我来掩饰,而我的自卑是将自己不断地缩小,缩小,再缩小。我善于蜷缩在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与内心中的自己对话,反复咀嚼着一些连自己都想吐的怨天尤人。这段时期是作者的初中时期。初中时我的个头开始飙升,而随之的是横向发展,体重严重超出了想象和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我的皮肤也长得比较黑,不过不是天生的,是后天的我太热爱沐浴阳光和拥抱大自然所致。另外就是以前生病用了很多药物,这些药物里面的激素或多或少产生一些副作用。

初中的时候不知道怎样去打扮自己。甚至根本没想过,女孩子是需要打扮的。衣服不挑剔,只要是合身的便往身上一套,像是披着个宽松的粗布麻袋。我的头发很黑,像正宗的芝麻糊一般,每次洗完头,对着点光便能反射亮。身形也因为不注意而一再走样,有段时间,我甚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根粗头铅笔,上面粗得均衡,只有到笔尖的部分,那线条瘦削下来,一点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

那时候初中生流行早恋,流行用香水纸写上一大堆的情话然后再叫自己班里的同学悄悄递给认识的女孩子。我记得我有一个同桌,长得可爱小巧,秀气灵动,皮肤是和我一样的白皙。我便经常能从她的兜里看见几封被折叠成心形的信。那便是情书。有一次我看着其一来呢的愁眉不展,于是无比艳羡地对其说:“你就答应他吧,连我都被感动了。”

“为什么?”她非常困惑地看着我。

“这么久以来,他隔三差五就给你写信送东西,诚心日月天地可鉴。还无法打动你么?”

结果她很从容地幽幽吐出一句话像惊天赤雷一样将我狂轰滥炸。

“那些都不是同一个人送的。”

我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我还能说些什么?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信纸和鲜花零食的人来说,这是何等残酷的打击。虽然姐的体重到目前为止已经经不起姐瞎折腾了,但最起码,那啥……心意是心意嘛,更何况,还是男生的。那就完全另说了。这种多半在零食与鲜花情书之间暗生情愫的事情,初中生发生得实在是太多了。而为啥有时候想突然在激情燃烧之中碰撞起火花的想法,总是天不遂我?

由此可知,你们应该能够想像到姐的悲催有如那牙刷牙具,更如那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但是凭着姐一颗强大的心脏,把自卑一直藏在口袋里面行走江湖,依旧能做到不动声色。如果那时候拥有了凤姐的勇气,姐到现在不说是成为国际巨星,至少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吧?

后来为了证明我还是有魅力的,于是精心挑选了一张香水纸,龙飞凤舞地洋洋洒洒,而后附上姐的亲笔签名,在假装行色匆匆之时往一个男生比较多的班级随便一丢,便隐蔽起来秘密关注信纸的动静。

“他丫的谁扔的石头,把老子头都砸破了!”

没错,我的确不是美女。没有弱柳扶风惹人心疼,没有西施蹙眉让人怜惜。有的只是一身赘肉和蛮力。连呈弧线抛出去的纸条也被人称作是石头,可见作为女子的凶悍,真不是一般的叫人恐惧。

但我相信天道酬勤,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能是数月如日的扔纸条,香水纸,终于在某日不负众望地传来了一阵回音。

“小陌!你的信!”

我内心实在是狂跳如雷,我的双脚也因为这声叫喊而有了力气,我的双眼一瞬间由中度近视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毫不夸张地说,如果那丫的再叫一声,我估计下一秒会立马心肌梗塞倒地毙命。

我很感激地从她手中接过香水纸。是折成一个心形的。

她在递给我之前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了无数遍。

“我怀疑你暗中叛变了。”我狠狠地咬牙切齿对她说。

“作为你的闺蜜,我是为了你好,才会如此慎重的。”她说完便轻飘飘地走了,挥一挥衣袖直接无视我的恶狼般的仇视。

你能想象作为一个收信者的激动么?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异性的信!

于是我手指颤抖地打开信件。等等,为了证明我是有魅力的,我特意在周围走了几圈,手里的心形信纸在大众的目光中暴露无遗。直到确定一多半同学都看到我手里的香水纸,才最终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于是我颤抖着手打开信件,我的双手简直不能自己;我的头脑是麻痹的,像是手术之前的病人刚打了麻醉剂;我的意识却比任何一刻都清醒:如果你问我这是第几次收到这种信件,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第一次。

终于我颤抖着手打开了我期待已久的信件,那张被认真折叠成心形的香水纸,很干净,很整洁,没有任何多余的痕迹。因此我初步推断,它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大帅哥。后来我打开它,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粗黑的草字龙飞凤舞地展现在我面前,我第二次推断应该是一个才子。只是短短的几行字,为了能够细细品味其中的奥妙,也为了能够持续保持开封前美妙的心情,我将下面的文字用手捂住,一目一行。

“丫头。”

这是他的署名。他叫我丫头,这种心情不言而喻了。一般有这般亲昵叫唤的人,关系都很暧昧的。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丫头?”

哦,他不能这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作为一个大才女,这点心思我还是能够猜出来的,估计他怕我看不懂,才会如此多作解释。

“我是一个很勤快的男生,最近我一直在负责班上的清洁打扫,尽心尽力。”

一个很勤快的男生?这是他在介绍自己么,向我列举他的优势?勤快?不错,勤快的男生至少以后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居家男,可以帮我理顺我邋遢的头发。这样的男生,还是很符合我的标准呢。看来他为了研究我下了不少的功夫。

“最近几个星期,我们班一直被评为文明班级,班主任将功劳大部分归功于我。说如果我继续保持这种成绩,下个学期,就让我当班长,于是我很开心。因为我从幼儿园到初中,只当过一个学期的劳动委员。”

看来,他还是一个很上进的男生呢。劳动委员又怎么样?我此时多想对他说,请不要自卑,我力挺你,我认为你最棒。继续将你的勤劳发挥下去。我甚至连草稿都在心里打好了,准备看完信之后便给他这样回信。

“但是,丫头,直到我遇见了你。”

遇见了我?他已经不知不觉在关注我了!这是多么值得让人兴奋的消息。原来每次在我转身之际,还有一个人默默地看着我。哦!这种感觉是多么美妙。

可是,这跟他当不当班长有什么关系?于是我十分好奇地继续看下去。

“你丫个头头!能不能不要每次在哥打扫完地之后把你的信纸扔在哥的教室里面?哥本来前几次还想忍来着,直到后来清洁检查员五次在五个不同的角落发现了同一种颜色的信封,被当做白色垃圾一样地处分,班主任便怒了,从此以后我便与班长无缘了!”

“后来哥愤怒地把五封白色垃圾捡起来,哥本来还想从中寻找一些信息来着,结果后来哥果断看不懂。把你丫的要是真心想追哥,不要写那种矫情的枯燥的文言文好不?哥虽然长得不咋地,但不至于让你这般侮辱智商。见信之后如果有想见面的冲动,请自便,明日午时三刻,我在食堂门口等你。署名:衰哥。”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彻底泪奔了。原来这不是一封情书,是投诉。他丫的午时三刻问斩时间,还是在食堂门口,很明显的意思,要么就是要偶赔偿他的损失请吃饭,要么就是追究法律责任。反正是绝对饶不了偶了。

于是作者的这一封信就这样随着作者的期待断送在了无情的世界。我中午时间偷偷看了一眼那真得等在食堂门口的衰哥,擦亮俺的眼睛仔细凝视了那男生一眼,遂坚决调头扬长而去。

可怜的作者就这样饱受了无端的精神折磨,心中白马王子的梦想彻底破灭。因为那衰哥长得实在太帅,以至于之后的一个星期之内,我连着做了三天噩梦。

后来小陌就再也没写过情书了。就算是偶尔耐不住寂寞,偶尔觉得无聊枯燥生命索然无味,也再不去香水纸,果断的香水有毒,再碰偶只有出家去当尼姑了。

经历了这么些年,小陌的青春还在继续,只是偶尔想起那搞笑的过往觉得自有乐趣所在。但其中之心酸,也可体会一二。小陌在这里想告诫所有的不是美女的美眉,不是美女没关系,不要在懵懂的时候去羡慕别人的青春,因为小陌相信一切自有定数,属于你的迟早会到来。羡慕别人自己没有的,只会失去当下自己拥有的,蒙蔽双眼看不见独特的幸福。

所有的女孩子,都会有人追。就算你长得不漂亮,不性感,不可爱。只要你不是灭绝师太,只要你不是下一个凤姐,终有一天,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总是会骑着高头大马来寻找合适的你。

让我们一起大喊:我不是美女,但我自信,我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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