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甜一觉。斯嘉醒来只觉得精力充沛,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软软地摊在大大的枕头上。突然她笑了,原来咖啡的香味,向她飘过来了,跟这咖啡一起来的,还有唯伦的笑。
“怎么样?服务够周到吧?”唯伦亲了斯嘉一下,递给她一杯咖啡。
斯嘉怕烫似地吸了一口,挤眉弄眼地,长出了一口气,“Great!”唯伦得意地拍了她的头一下,“咖啡就是你的命!”
“你别逃避话题,别以为一个好觉,一杯好咖啡就能打发我。,你跟张浩,再好好说,细节不交代清楚不让你过关啊。”斯嘉眼睛亮亮地盯住唯伦。
唯伦不慌不忙转到斯嘉刚才下嘴的地方,也啜了一口,作出挤眉弄眼的怪样,也长出一口气地开了口,“一个壶里煮出来的,我发现你这杯就是比我那杯好喝,这是怎么回事?”
斯嘉一把捏住他的耳朵,顺时针一转,“唉,唉,别别,手下留情,留着末将还能给你使唤使唤呢!”斯嘉手一紧,唯伦没撤了。
“好好,大人饶命,小的都招了,别再使劲了,要掉了!”斯嘉一松手,唯伦摸摸红成一片的耳朵,直龇牙咧嘴。
“服了你了,真倔。好吧,告诉你,我跟张浩是笔友,就高中那会,不是特流行电台里交笔友嘛,就是那样,我跟张浩就是那样认识的,通过写信。”
“那你怎么找到他学校去了?不然也不会见到我。”斯嘉追问下去。
“有次我爸爸出差,正好去这个小镇,我就想,通了那么久的信,见见真人吧,就那么去了。没想到,遇见了你这个命中的魔星。”
斯嘉沉默下来,事实是这样简单,唯伦这么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结束了。她仔细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还有,你怎么找到我工作的地方的?我记得我们是在单位食堂认识的,你跟我一个楼。”
“当时我跟我爸出差,只能呆几天,但我回去后就是忘不了你,就跟张浩打听你的消息,一路追踪,追到为止。”唯伦还是只有简单几句话,却重重打在斯嘉心上。她眼框有点发红,伸手给了唯伦一个大大的拥抱,什么也不用说,相信吧,相信他就好。
唯伦心里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出来,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斯嘉他早就认识她?不能说?唉。。。。
斯嘉知道自己现在是得到这个男人了,实实在在的拥有感,由首及尾,从头到脚,重生般地全部拥有。她想,相信一个人有多难?至少现在,我相信唯伦,他在我身边,眼睛如此真诚,若如他所说,付出十几年心血,也值得我这样拥抱。但是,哪里好像有个暗影,影响了她此刻的满足感,是什么地方?哪里出错?她说不上来,不管了,现在这个温暖的拥抱,让她留恋,让她回忆起刚才那个平静而美妙的梦境,不如让幸福多停留片刻,现在,且不要思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不稳定中难得的安逸,唯伦不舍地放开斯嘉,他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满足与身体一瞬间地轻松,他真希望这个打电话的人去死,为什么要打断艰难世事中难得的美好一刻?人生到底是充满变数,连轻松一下都无法舒心畅意。
斯嘉拿起手机,是明静。这个时候她应该起床了吧?也许昨天对她太过份了点,但她如何能知道自己不能了解的?疑问如一团乱麻,越理越没有头绪。
“是我,斯嘉。”明静的声音不太好。
“怎么了,你没事吧?什么情况?”斯嘉的情绪倒不太坏。
“我在你房间门口,我要跟你谈谈,一定要谈,现在。”明静的声音开始发抖了。
斯嘉看了唯伦一眼,挂断了电话。过去还是执着地追上了她,唯伦眼里的恳求清晰可见,可她不能,不能逃避啊,她自己选择带刘嘉回到这里的,不是吗?那就面对,面对吧。
刚打开门,明静就直冲了进来。斯嘉吃惊地叫了出来:“你没事吧,你的脸色。。。。”、
的确,明静的脸色就好像死过了一遍一样,唯伦想到昨晚的情形,有点明白了。他拉了斯嘉一把,“先让她坐下来吧,明静你吃过早饭了吗?”
“早饭?”明静竟然笑了,这笑太难看了,带着在雨水中腐烂的树叶的味道。“你们不知道,我四点钟就起来了,做了一大桌的早饭,全是张浩爱吃的。他起床后,不带犹豫就全给吃下去了,真的,你不知道,他胃口真好,全吃下去了,一点没浪费。”多么真心诚意的话,却只让斯嘉听了害怕,房间里一时间安安静静的。明静忽的手一松,包便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缓缓地走到沙发前面,坐了下来,“他全吃了,我看着他能吃完,觉得,自己实在幸福。”她的声音太不自然,表情呆滞,完全跟她说话的内容搭不上。
斯嘉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明静,咖啡的味道还留在嘴里,但香气跑光了,只剩下苦味。唯伦默默走开,拾起明静落在地上的包,放在她手边。明静对此视而不见,直接开口:“斯嘉,你还记不记得那晚我对你说。。。。”
“不!!”唯伦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两个女人一跳,唯伦粗暴地从沙发上拉起明静,试图将她推出门外。斯嘉几乎是同时从床上起身,抢在唯伦前面,拦住了他。她看出他想要保护她,但她不需要,至少现在还不需要。
“唯伦,让她说吧。”斯嘉的声音冷静而有控制力,唯伦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明静哈哈笑了起来,其实她心里是苦到了极点,唯伦对斯嘉,就如同张浩对刘嘉一样,极尽爱惜,那么她明静呢?作为张浩的妻子,她的位置又在哪里?她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这决心如此坚定,一瞬间她几乎看见了十五年前的那个自己,相同的心情,一样的决定。
“你不会忘记那个晚上吧,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明静的声音像一把尖刀,划开了斯嘉的坚强的外壳,直接刺进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不,不要这么快,不要这样直接,到了这时,真的是没有退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