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在扰民的情况下唱歌,您有考虑别人的感受吗?”
龙若茹一时说不出话,这是谁?怎么能给她发信息?难道是已经发错了?又或者“什么啊。”她心情本来就不好,又接到这样的郁闷短息“切,关你什么事!”
林书海只身站在阳台上,双手怀胸,听得见她一个人正在嘀咕,不禁觉得好笑。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按照一般的常识,即使唱得好的也该停止了。”
“….”
“叮咚。”又是一条信息进来,龙若茹想也没想便打开来看“深夜唱歌的前提下,是以不打扰别人才允许的,难道连这点常识你都不记得了吗?”
原来是邻居,若茹眨眨眼,他们小区隔音效果并不好,这样说来,那么楼下的人也必然听见她的嘶喊,哇,好丢人。她自是一阵惊呆,内心又是一阵愧疚,正要道歉,电话已经打了进来,看来是来举报的,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就这样不接电话吧?
也是她有愧疚心,一等电话接通,她自己先说了一句“因为我的心情问题,影响到了您的休息时间非常抱歉。”但转念一想:她家几时来了邻居了?
林书海一声轻笑“到阳台来。”
像她这样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也不好意思拒绝他人,推开纱窗,左右环顾,便见林书海笔直的站在隔壁的阳台上,也不过十米的距离,这叫她吓了一大跳,又缩身退了回去,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就是她公司的总经理,然而这一躲又叫她害怕。
又自觉的站了出去,低着头“总经理您怎么在这儿?”
“我嘛?”林书海一点也不惊讶“不久前。”
羞人,龙若茹当真是不知道要将脸放到那处才好“那以前一直空着..”这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邻居,还是公司老总,她此时能笑才有鬼“我刚才…”
“十分扰民。”林书海替她把话说了“人事部长向我反应说设计部的小龙同事进日无故旷工,我当以为是她去旅行,忘记请假,但似乎并不是呢。”
仿若一个旷课的小孩被抓包,龙若茹说不上话,只管低头“非常抱歉。”
林书海并不打算最问她原由,但也没给她机会“明天到公司上班。”
“我…”龙若茹是话都说不上了。林书海也不曾给她机会“我不用无能的员工,若说辞职,起码也得有章像样的辞职信。”
龙若茹缩了缩,仿若一只抬不起头的鸵鸟,整个人如一个木桩似的矗着,太过丢脸,也是林书海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看穿。
林书海因为担心她就这样缩成一团,挂了电话,转身进屋,余留龙若茹一人在窗外吹冷风,她一阵一阵哆嗦,顿时也清醒了不少。
春风冷冷的侵蚀着她的身体,使她想起一个人来:黄帝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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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鸵鸟的唯一条件:得有人愿意放过你,使她自生自灭缩在蛋壳里。龙若茹今天穿着冬外套,站在家门前,止步望着车上的林书海,她眉头一皱,不怕龙妈不知道他,就怕她自己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实在不适合做鸵鸟。哪有人这样赶尽杀绝?
她实在想不通堂堂盛丰集团的总经理怎么能为了她一个小兵,亲自接她上班,她是一阵心虚,又不能不坐,打开车门,坐到后坐,尴尬打招呼“林经理早。”
林书海当然要损她“现在吗?不早了,从我今早七点钟准时给你打电话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在这儿。”
所以说你变态。
龙若茹只低着头,盯着双手,她本来不想去,原由即使不想见着黄帝锦,过去对她而言只是一场失败,但正如他所述“诚信在处理人事以及工作中都非常重要的。”
林书海故意从视镜中观她神色“就这一点,宣传部的小黄比你更明白,在三天前已经向我递交了辞职信。”
他心理能猜透几分她做鸵鸟的原由,想必也不愿在公司内见到黄帝锦,故而相爱旷工不去,他这样轻描谈述的说出了黄帝锦的去向,一是考虑到龙若茹的接受程度,二是不愿多提这个人“或是你已经决定了要辞去这份工作?”
若按平常,龙若茹或许会觉得难过,无法接受黄帝锦离开也不同她说,然而不知为何她竟只是沉静的坐着,时不时笑一笑。林书海要是不吭声,她也跟着不吭声,只是礼貌的和他说几句。
一个女人若是安静了,不哭不闹,不知难过,不知悲伤,诸多事情闷在心中,久了自然就更不在意了,话说黄帝锦三天前辞工,好像也不尽全是因为她在盛丰的缘故,但他却突然辞职,或是和那晚房里的那个女人有关?是谁?
从前她无时无刻都想要知道他的情况以及那个女人。但她始终也不说,现在突然走了,更叫人伤心,或许是为了那个女人,所以才走了。她真真想骂,他究竟当她只是一个屁。排空了人就没了影子。
她其实尤其想哭,女人哭是不可耻的,但她却不愿意在林书海面前哭,挨着车窗,看着车外车水马龙,直至到了公司办公大楼下她才想起了林姐这些人来。
她大致是傻糊涂了,才会和林书海一起走进公司,光是上电梯,便招来无数双眼睛,恨不得要吃了她,她故意向后退了几步,避开林书海,仿佛林书海为见她这般举动。
或许他本来也不在意。
到了设计部,她才知道牛主任已经辞职,她来是为了写辞职书,即使这儿已经没有了林书海,她同样也不想待下去了。她才把辞职书递交给林书海,却被他白了一眼“龙小姐打算辞职回家闲下无事,半夜鬼哭狼嚎?”
她怔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或是和小黄已经事先联系说好,越了一起辞职?”
“我只是…”
“看来也不像第二种情况,那即是与第一种情况比较相似了。”他托起下巴,即刻开始长篇大论“依照龙小姐如今的情况,若当真是心情不好,不如将经历投放到工作中,是否会更好?尤其是像龙小姐这般年轻,转换公司也不过是需要时间,盛丰设计部此时正好有个设计开发案,许多事情都可以满足你此刻的需要。不如为以后着想,是否真要为了一个男人,丢弃一份工作?”
龙若茹一怔,明明就是他叫她来公司写辞职书,现下又拒绝,他究竟什么意思?
但牛主任走了是事实,她一走,牛主任从前的案子,也跟着转接到她的手中,设计部杂货全是她做,若说去了其它地方也不见得这样好,何况她即使走,也不见得要在黄帝锦的背后走。
往往事总不能尽随人愿,她心理有气是免不了的,然而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伤神也不是她平常所为。
“林经理,我…”
这时林秘书推门而入,她不好意思再说,只听林书海说道“今天就先这样,辞职的事情容后再说”。
若茹走出林书海办公室时,林姐等人便围了上来,也不尽全是嘲笑,林姐道“经理准你辞职了?”
在他们心中,龙若虽然也是设计部成员,但新进入公司,也不至于和他们一起经久,她去或是留都叫他们十分省心。
“你可真是傻,为了一个男人,何必呢?”云哥哥也跟着林姐附和,有时也不尽是想关心你的人,但总有以关心你的名义对你落井下石,林姐向来典型的前后做人。
看见他们,就觉得浑身起刺,又被林姐带起这样的头“我是想辞职的,竟不允。”又道“也不知道留下来做些什么。”说出这些话,也搀和着少许要面子的成分,诸多杂念。她自是开心,自分自大。
林姐听着不舒畅“怎么想走还要留脸色?”
龙若茹自是无话可说,林姐不知道林书海就住在她隔壁,她要是说出来,准保明天就有一群女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偏偏是住在隔壁叫她想耍赖也没机会,她保证林书海会直接上门,整天数落她。那样的日子她终是不想过,何况她现在需要工作。
一个男人要想对付一个女人看是有没有心,林书海注视着百叶窗外的人影,如今他站在牛丽丽的角度去想设计部以及龙若茹,许是他的错觉,她已不在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少女。虚伪得仿佛像一只小母鸡。
是什么将她改变成如此?
林书海本来就十分忙碌,再兼任设计部总监的位置,他能回家的机会就更少,常常是要出差,等得龙若茹再想起要辞职之事时,他也管顾不上。
茶水间一向热闹,龙若茹不愿意踏足,这里头全是虚伪,只是待在办公室,以前她喜欢去,总是因为想听一些关于黄帝锦的事,但现在不想听,别人也不会在她跟前再提起他。要提也是小心翼翼。
但事实上,越是等待,便越觉得心神不安,,和过去的人待在一起,便容易想起过去的事,十分煎熬。她突然觉得庆幸她依然能坐在这儿,向众人证明了她不是逃兵。即使这一切都只是面子上的事,都只是关乎虚伪;即使十分疼痛,但显然面子上的虚荣能隐藏对关乎他场景的画面。
她简直自作自受,明明懂得她这些坚持在别人跟前什么也不算,然而她却依然顽固坚持。挨着公车座椅能想起和黄帝锦的美好,但这一想又使她觉得恶心,自己明明就还那么在意他。
根本就没忘记。
要么换个头发换个心情罢?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要是换了新,也只会招来办公室的闲话罢。
这日子,究竟这样不经意间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