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广义就没有他哥何广财那么有生意头脑,个头只有一米六多一点,头脑不怎么灵活,就何奶奶说:“当初向他大姐夫学修鞋的手艺,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才学会,但是学会了但就不忘了。”即使这样何广义还是很正直,也很爱自己的儿子们。何广义的修鞋的手艺一天比一天好,慢慢的在前溪镇上也小有名气,很多人愿意在他着修鞋,在那个时代有一个手艺活,温饱就不成问题了。何广义不爱钻研、创新,保守所以不愿意也不敢去闯,上完初中就一直在前溪镇呆着,干着自己的手艺活,也不愿意出去闯闯。
农村的夏季是热闹的,白天被暴晒的前西村失去了生机,到了晚上好像又活过来似的。吃过饭后,男人女人坐在自己的院子里乘凉,屋外树上的虫子咕咕的叫着,时不时的会有一阵阵笑声传出来!刘晓梅边啃着苹果,边拍打周围的蚊子。原本白净的皮肤被晒的皱黑的,看着人都老了许多。“晓梅,晓梅在么?”隔壁家的刘云扯着大嗓门喊着。“你叫魂哩!有啥事?”刘晓梅笑着问。“镇上来了个电子厂,招人哩,你去啊不?”刘云问。“电子厂?我咋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刘晓梅很是吃惊。刘云说:“就这两天,我爹收工回来时看见的,好像是个南方老板,工资也高。”这时候院子的何广义听见了,问:“能给多钱?”刘云说:“多钱我还不清楚,去了就知道了。晓梅你去么?”还没等何广义说话,刘晓梅肯定的说:“去!我去!那你去么?”刘云说:“我得问哈我爹,看让我去么?等哈给你说。”刘云说着就往家跑。刘云的年纪比刘晓梅小2岁个头高高的,身材还算苗条,就是皮肤黑了点,已经有下家了,但是还没结婚。何广义好像要说啥,看着刘晓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第二天天还没怎么亮,做好饭的刘晓梅收拾了收拾就和刘云一块去了,同去的还有一个同村的。
中午没有回家,晚上回家后饭有何东的奶奶做好了,刘晓梅吃了一个现成的。端着一大碗面条的何广义问刘晓梅:“中午怎么么回来?怎么样,人家能要你们么?”
刘晓梅有点兴奋的说:“要了,都要了。早上去后让我熟悉了一下工厂、分配了一下工作任务,说是让明天开始正式上班哩。中午管一顿饭。”
“那一个月能给多钱?”何广义接着问。“刚开始说是实验哈,给500,一个月!到最好涨哩!”刘晓梅边吃饭边说。“哦,能行!”说着何广义接着吃饭。刘晓梅上学那会成绩特别好,但最后还是辍学了。出去打工,经一个本家的亲戚介绍后嫁到了前溪镇来。性格要强的刘晓梅对老何家是处处看不惯,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想法。两个没有相互了解就结合在一块的人刚开始除了生了个孩子剩下的多半就是唇枪齿剑,动不动就骂架、打架,就连邻里街坊都知道那两口子爱吵架。每次吵架何东都很害怕,何亮总是哇哇的哭,但何东不哭,一直不哭。刘晓梅去电子厂打工,这样一来,吵架也就相对边少了。
何老汉依旧住在自己冬暖夏凉的窑洞里,何广财的房子是越修越好,在村子里很扎眼,就像北京的紫禁城一样好找。虽然何广义住的也是砖房,但在大哥面前逊色多了。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春秋,刘晓梅在电子厂已经干了两年了。酷热的夏天给何东身上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和自己的伙伴何宝平两人整个夏天穿着一个裤衩子满村子乱跑,满头大汗的。时常偷偷的跑到河边去玩水,本来就皮肤黑的何东这下是黝黑黝黑的都赶上发亮光了,呲着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傻笑,远远的看去好像一块炭雕似的。快到九月份了,何东的两个姐姐何娟、何莹都在上学了。那天晚上刘晓梅在给何东洗澡时村里来人了,刘晓梅起身招待着,那人没有太多的客套就说:“你家娃到上学的年龄了,今年九月一号领来报名上学来。报名费、课本费、本子费等等加起来是98.7块钱。”说完转身就走了。何老汉和刘晓梅都很高兴,都希望何东赶快去上学。何东也是满院子跑边跑边喊:“上学喽!上学喽。”何奶奶由于心疼孙子说:“娃年龄还小,再过些日子去吧!”这时平日里都让着、忍着的刘晓梅还没等何老汉发话就说:“再过些日子都超了时间了,别人都去为啥咱家的娃就要等哈,不仅东东要上,亮亮到年龄了也要上学。不上学有啥出息和他爹一样没本事。”在炕头上坐着的何广义一下子从炕上跳下来,指着刘晓梅的头说:“你是骚轻哩,我怎么么出息了,咱是么吃的还是么穿的。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上学花钱还不一定有出路。”说着何奶奶也给何广义帮腔:“上学有啥用,还不如学个手艺,咱娃不上学都成。”这一下刘晓梅就像被点着的炮仗的:“你要是没钱供,我供我儿上学。”整个屋子里又是硝烟弥漫。何东早已习惯了这种环境,紧紧的抱着爷爷,何老汉抽了两大口旱烟,然后把烟杆锅里的烟灰倒掉,在炕沿上敲了敲。站起来有条不紊地说:“别吵了!”但是吵的面红脖子粗的一家人好像没听见,这时何老汉大声的喊道:“都住嘴,别吵了!别吵了!听我说!”这下屋子里慢慢地安静了。“要我看还是上学去,到时候报名去!”何老汉看着何东说。何娟、何英一个上四年级一个上二年级了而且成绩都还不错,每学期学校都给奖个铅笔和作业本还发一个奖状。
九月初何东在刘晓梅的陪同下去报名了,就这样何东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走进了村子的小学前西小学。上学的第二天开始上课,何东和自己的玩伴们在一个班,当然少不了何宝平了。说道何宝平其实当初名字不叫何宝平。开学第二天班主任老师是个女老师姓张也是前西村的,但和何东没在一个队上,开始点名,“王丫……”叫一个打一个“到”。“何东”“到”何东有点紧张的回答。“何狗蛋,嗯??有个叫何狗蛋的么?”老师很是迷惑的叫了两边。这时班上我的同学都开始笑了,就连何东也笑了。“到!我再着!”坐在中间靠墙的何宝平说。“你叫何狗蛋??”老师微笑着地问。“嗯嗯!我爹这么叫我,这就是我的名字”何宝平大声而又肯定的说。这时老师也笑了。何狗蛋这个名字在前西村是出名的,上山下水,跑的又快,偷别人家地里的水果,打架,简直就是村里的“土匪”。“好了,你以后就叫……对你就叫何宝平吧。回去后给你爸说哈。”张老师说。“对,呵呵!”何宝平很开心地说。就这样何狗蛋就叫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