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广财一家在屋里看着电视,虽然很小的电视但是在那会在前西村能有一台电视机就是很只得别人羡慕了。没一会何东就在他大伯家门口喊:“何军出来耍走?”几乎每天吃饭晚饭何东都会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一块玩游戏,一直到天黑的实在不行了看不清了才回家。听到有人叫他,啃着饼的何军就撒丫子跑了出去,李氏皱着眉头大骂:“你今晚不回来早把你狗腿就打断了。”
何广财说:“娟娟你出去跟上,到时候往回叫。”看着电视的何娟不乐意的说:“我不去,你让何英叫去。”“我也不去,凭啥?那么大人了能丢了吗?”何英也不乐意了。
“养活你们都不听话尽浪费粮食。”何广财生气的说。一会儿村上的喇叭响了起来:“各位村民大家晚上好,为了响应市上和镇上对这次救灾的号召,咱村决定积极参加这次抗洪救险,每家每户出两个劳动力,年龄上了70的就别来了;孩子还没断奶的女的就不用来了;小学生不包括在其中……明天早上村上统计将统计人数、人名并上报镇上,希望大家积极参加。”这不通知还罢了,广播一完毕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二天,天刚微亮,太阳的光辉穿越太空,刺透沉睡了一夜的云层,划过地平线淡淡的微光撒在了前西村,刘玉堂早就骑上自行车去4、5、6队查看报名情况,村长张富贵去了1、2、3队。
“球娃,球娃……活着就吱一声,要不我就进来了”刘全笑着在球娃家院门口喊着。没一会球娃媳妇衣服都没穿利索就出来了,一看队长和村支书来了红着脸说:“支书和队长来了,起来早很。来屋里坐。”
“屋里就不去了,我看不方便,球娃这会还没穿衣服吧,晚上一定么睡好,刚结婚的年轻人能折腾,哈哈。”刘全笑着说,旁边的刘玉堂也笑了。
“他伯看你说的是啥呀?”球娃媳妇脸红的就像自己地里种的西红柿一样,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说正事,到时候你两口都去,这又没个老人和孩子的。”刘玉堂认真地说。
“刘支书来了?呵呵,去……一定去!”球娃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打着哈欠就出来了。“球娃,小心你娃累死热炕头上了。呵呵。”刘全哈哈大笑。
“行,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去啊。走去下一家。”刘玉堂给球娃摆了摆手就和刘全走了。
“哎呀!这不是他叔么!还是起这么早?”路上遇见了何老汉,刘全笑嘻嘻地说。“人老了,睡不着了,活时候少睡点,死了有时间睡觉哩!”何老汉笑着说。
“何老哥说的话很富有哲理啊。”刘玉堂说。“有啥哲理,我又不是大学生,么文化,说话就当放屁哩。听说镇上要修河堤修桥了?”何老汉问。
“你老哥人生经历丰富么。嗯,这不每家每户报名么。市上给咱还请了一个教授指导咱修呢。”刘玉堂笑着说。“何老汉沉思了一下说:“嗯……好事,好。”说着何老汉手中的收音机唱着秦腔就走了。
“广财,你家都谁去呀?”刘全问站在路边的何广财。“嘿嘿,刘支书你看咱不去能成啊不?屋里和外面都比较忙,么时间。”何广财眯着眼笑着说。“不行,必须去,不能开这个头,咱村本来人就不多。”刘玉堂斩钉切铁的说。
“刘支书,你看通融通融么?要不我和广义算一家吧。”何广财还是不死心。“哎,广财那有你这人哩,你和广义都分家了还能算一家,欺负人家老实啊?你这是资本主义思想。”刘全也看不过去了。
“对,说的好,你这次必须去。”刘玉堂严肃地说。这时候何广财一看情况知道不去不行了,没办法。脑袋一转说:“那就去。”刚说完就转身进屋了。
每个队都有那么几个钉子户,不愿意劳动,有好处就想着占便宜的。何老汉说这些人都是社会主义革命下的漏网之鱼。1、2、3队的情况比较复杂,2、3队主要集中在山上,离下面比较远,联系比较少,所以他们就拉山头,经常给村上找事,其实也就是那一两个带个头,其他人就瞎起哄,只要吧那一两个制住了就没问,可偏偏那刺儿头不好整,但上天还是公平的给3队派去了一个李狗这号人物,李狗人粗但平时说的理不粗,也就是李狗能镇得住这些人。每次3队出事了都是李狗压着场面。那帮人就是来科带的头。所以张富贵和李狗就先去了来科家。“科娃,小心把你撑死,我早上给牛添草时你在吃,都吃现在了。”李狗大声说。来科笑着说:“嘿嘿,张村长,狗子你也来了,来吃点饭么?”“我才不吃你狗日的饭呢?我怕被毒死。”张富贵开着玩笑说。李狗嚼着嘴里的饭笑着说:“人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事?”
李狗知道来科是明知故,说:“镇上给这次受灾的人发钱哩,你倒是和你媳妇来领,我给你把名报上了。”
来科急忙放下手中的碗,鼓着嘴说:“干活就说干活,还发钱?干活我就不去了,最近风湿病又犯了。”
“哎,你狗日的一到干活就风湿病犯了,我看你心里有病吧?”张富贵骂道。
“张村长我哪敢啊,真的,不信你看看!”说着就挽起袖子,往张富贵跟前凑。
李狗大步上前说:“你少给我扯皮,你不去试试,你种在村上留的的地里面的核桃树我这就去给砍了,你信不信。”
来科知道李狗的驴脾气,他说的还真会去砍的,这个村上除了李狗他爹就数来科了解李狗了。当初也是来科死皮赖脸的要种,村上人也那他没办法。这下让李狗给逮着了。来科挠了挠头,笑着说:“呵呵,咋敢不去么,去,肯定去,你看咱这身体也不太好我是去了怕扯大家后腿。既然村里人少我就去了。”李狗也笑着说“你小子只要尽力就不会扯后腿,行了到时候来。”
在去别家的路上张富贵乐和的对李狗说:“看来你把来科的毛锊的顺顺的?”李狗严肃的说:“这种人就得来硬的,一步都不能退让。”说着俩人去别家了。
因为桥被冲垮了,灯具厂给刘晓梅放假了。何广义家就是何广义和刘晓梅去,何东嚷嚷的也要去,说:“狗蛋、伟伟、毛毛都去哩,我也要去。”何亮看着哥哥也去也不行:“我哥去我也就去。”其实刘晓梅想让兄弟俩去锻炼锻炼,但是何东的奶奶心疼着俩孩子不愿让去,说是危险。一直到晚上吃饭时候还在不停的嚷嚷,生着闷气不吃饭,晚饭后何老汉手里拎着一袋糖果去了何东家,一看爷爷来了,何东拉着何老汉就说:“我要去参加修桥。我要修桥,我要修桥。”说着就坐在地上不起乱蹬着腿。何老汉也没办法笑着说:“去!去!咱爷俩都去。呵呵”站在一旁的何亮嘟着嘴说:“我哥去我也去。”何奶奶瞪了一眼何亮说:“有啥好去的,冲那么紧去抢孝帽吗?”何老汉一下子就火了:“你滚远!怎么说话哩?俩娃我带着能出啥事。去了待一段时间感觉么意思他自不然就回来了。你少参合。”何奶奶生气的转身进屋了。俩孩子去修桥刘晓梅是没有意见的。
两天过后村上举行动员大会,每家每户去的人都要去参加,由队长带领去村支部的土操场上集合。说真的村上除了谁家过个红白喜事就没有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了,土操场上树了两个杆拉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响应党的号召,积极参加修建工程。”这几个字是村上的吴会计写的。吴会计在村里算是学历高的了,初中上了4年,也就是比别人多一年,但这人数学一直很好,毕业后就在村里当会计。这次去修河梯、修桥吴会计给大伙记录出勤情况。大家每个人搬个石头做屁股底下,坐在操场上,村上张富贵、支书刘玉堂还有镇上的一个李主任在前面站着。简单的会议整整说了一上午,下面的人都有下浮躁了,时不时有人上厕所或者站起来伸腿的。私下里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张富贵在前面时不时的咳嗽,但下面的情况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
何老汉坐那都快睡着了,前面说的什么也没听见,最后就听见刘玉堂说:“我再说一下时间,是后天早上带上自己的家伙去河边。”就这样这个动员大会就算结束了。
晚上回家后,何老汉依旧去广财家吃饭,自己端一碗饭蹲在院墙边叫何军一块吃,从屋里出来的何广财说:“修河梯你去吧,我还有事哩忙着呢!你看咋样?”何老汉只是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啥也没说,何广财顿顿就说:“去了注意噶。”
晚饭后何老汉没有去广义家直接回自己的窑洞去了。在农村,夏末秋初的傍晚是沉寂的,艳阳的余晖没有那么的耀眼,虫子也都乖乖的躲进了自己的窝,周围的树木在风的戏弄下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腰身,好像在卖弄着什么。何老汉突然笑了笑就吼起了那粗犷的秦腔~~~~~。突然从旁边的麦草堆晃动着,吓的何老汉一跳,“啥东西嘛?”何老汉大声喊道。没一会儿从麦草堆里中一个一个的钻出了俩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和麦草。“谁?”何老汉吃惊的问。“何老叔是我,球娃。”球娃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笑着说。何老汉凑上前仔细一看是球娃和球娃媳妇,球娃媳妇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到一边,上衣扣子都没扣整齐,头发蓬乱就好像发情的母鸡似的。“你俩在这干啥呢?装鬼吓人啊?”何老汉笑着问。球娃说:“叔,你怎么着么说呢。没有的事,您老还不回家去?广财屋子又大有多。”“唉,那都不是咱的,金窝银窝不如我的窑窝,再说你小子也不回自己的热被窝跑着来暖和,呵呵”说着何老汉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