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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悲喜交加

因为梦萦他们那里建房之前要先下地基,而梦萦的二爹刚好是泥水匠师傅,梦萦就想:“反正我们什么也不懂,也经常不在家,找外人实在不放心,找二爹应该会更好一点,至少遇事可以给自己拿拿主意。”所以,梦萦把下地基和砌墙的活承包给二爹。但梦萦却连做梦也没有想到,便是在此时,二爹也不忘对她们家进行算计。梦萦清楚地记得她们家原先的地基离二爹家场院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但在下地基时,梦萦明显地感觉到地基好象被往前移了。她问二爹怎么跟原来不一样,没想到二爹还在那忽悠她,说“现在还没有弄好,等弄好之后,就一切都成了。”是呀,当一切都弄好之后,成是成了,但已往前挪了一丈左右,目的是留着以后可以在梦萦家墙背后堆他家的柴火。而原先梦萦家跟隔壁大叔家的交界处有一小块空地,那是他们两家的共同财产,他们两家谁也不会去争,但大叔明确告诉梦萦:“在下地基时,一切照老地基的样子,一定要让你二爹他们从东边开始丈量,量到哪儿算哪儿,切不可弄反了。”当时梦萦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丈量的时候,二爹非得从西边开始丈量,他告诉梦萦:“从哪边儿丈量都一样。”而当时梦萦也傻傻地以为,从哪边儿都一样,二爹一定会帮着自己的,而且,相对而言,二爹毕竟是亲二爹,而大叔是堂大叔,所以,梦萦更相信二爹。所以,她没有继续干涉。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梦萦一直忙上忙下,一直忙到建房的那天,她才发现,原来,从东边儿丈量和从西边儿丈量简直有天壤之别。那天,当一伙人七手八脚,把房子立起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梦萦家的房子比较高,有一丈八尺六,而隔壁大叔家的房比较矮,可能只有一丈五、六,梦萦他们家在丈量地基时,说好了是要从东往西丈量的,这样他们两家之间就有足够的空隙,也不会影响到彼此的房子。可弄到最后,梦萦他们家却仍旧不听劝告,硬是从西往东丈量,而且两家的石脚又弄得那么紧,房子立起来就死死地压着大叔家的,以后屋檐水若落下来则全部都会落入大叔家的房顶上。这在她们这个边远的小山村是不可饶恕的,因为这摆明了是欺人太甚。大叔家本来还全家老小都乐呵呵地来帮忙,最后一看,竟然是这样,大叔立刻火了,把梦萦大骂了一顿:“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好,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今天这房,谁都不许再动。我就搁这站着,谁要立这房,除非从我尸体上压过。”大伙一听,都着急了,万事都已具备,现在喊停,那之前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梦萦更是又气又急,一时真不知所措。最后,在一帮好心亲友的劝说下,也考虑到梦萦他们年轻岁小,建个房非常不易,而且这些摆明了是被她二爹给忽悠的。所以才宽宏大量,勉强让梦萦家把房子立上,但要求必须把紧挨着他们家的木料锯掉一些,不能对他们家产生丝毫的影响。就这样,本来设计得很漂亮的一所房子,最后被锯得七歪八翘才算勉强建上。看着那么多花了梦萦大量心血的木料就这样眼睁睁地被锯掉,梦萦真的心如刀割。直到最后,梦萦才明白过来,原来二爹之所以要这样倔强,也是因为想把东边儿靠近大路的地方多空出一些来,以后他家好到那里去堆柴火。知道这些以后,梦萦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真想大骂二爹一顿。因为他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枉费了梦萦曾经对他的信任。“虎毒尚不食子”梦萦虽然早就知道自从那个好心的二妈去世之后,尤其是在现在这个二妈过门之后,二爹早已改变,但却没想到居然变得这么彻底。梦萦也知道二爹爱贪小便宜,但却没想到他却连亲人也不肯放过。突然之间,梦萦觉得心好痛。

正帆和梦萦仍旧每天都打电话,现在对于他们俩来说,好像每天都和对方通电话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如果哪天因为对方有事而不能如期通话,彼此都会感觉像没吃过饭一样,总觉得生活中还少了点儿什么,好象还有什么常规性的工作没做一样心慌慌的,不得劲儿。

后来,梦萦跟正帆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相处,他也照例每个星期都来,而且无论结果如何,他仍一如既往地对梦萦好,好得让梦萦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个幸福的公主。在生活中,正帆无微不至地关心和疼爱她,热心而无私地帮助她。因为学校交通太闭塞,离集市又远,梦萦她们没有专门的交通工具,哪怕最简单的一个摩托都没有,所以她们几乎过着天天土豆顿顿青菜的日子。正帆看了非常心疼,所以凑钱买了三台破卡车,两台在洞子里干活赚钱,一台就留着备用。当时正帆也在上班,每天开输送泵,工作也很辛苦,但考虑到梦萦的身体太单薄,每天过艰苦的生活对健康太不利,所以,每每小镇赶集,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丢掉工作开着卡车专门去给梦萦买菜,买了还亲自送到学校来。学校山高破陡路难行,对于正帆他们这种只习惯在城市跑平坦大通道的外省人来说,这十八弯的山路确实相当考技术,稍不留神就会弄得车毁人亡。若赶上下雨,泥滑路烂,车子根本就上不来。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面对诸多的困难,正帆有自己的高招,他买了菜,开着车上工地,让装载机师傅“咔咔”给装上满满一大车沙子,拉上菜,“嘭嘭”就往学校跑,来到学校后,把沙子一倒,菜一卸,又开着空车赶着去上班。当时梦萦挺倔强,认为自己跟正帆八字都还没一撇,他的东西梦萦什么都不想要,所以明知他弄得挺不易,也知道一切都是为自己好,但梦萦还是不领情。正帆也不多说,反正东西已放在你这儿,不要你就扔掉。他看梦萦厨房工具少,说:“我们工地有一种装油的桶,既美观又坚固耐用,当地人都愿意要,改天我给你弄两个。”梦萦不想欠他太多人情,所以他给弄的东西梦萦都说不要,都说用不上。可正帆回去后,“咔咔”把几桶油倒掉,把桶刷得干干净净,开着车给送来,还把梦萦的小厨房安排好,说:“你看没错吧,这个装米正恰好,那个装水也不赖,反正我是这样给弄来,你若不要随时可以把它们扔掉。”现实生活中像类似让人感动的例子比比皆是,正帆随时随地都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梦萦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就是他心中的宝贝,他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来关心她、保护她、疼爱她。哪怕到最后,这一切都只是白费力气。他说他仍然不想让梦萦给他任何承诺,因为感情这种东西永远都不能强求,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心甘情愿地为梦萦付出。所有的一切,都曾无数次地让梦萦感动。梦萦知道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是个让她完全满意和放心的男人。但感激和感动并不等于爱情,他们以后的发展究竟会如何,梦萦心里也不清楚,“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梦萦暗暗告诉自己。

在一个星期六的白天,正帆照样来学校玩。那天,梦萦他们俩坐在宿舍的桌子旁,漫谈着以后各自的人生。突然,梦萦发现正帆好象有意无意间想制造各种机会来自然而然地吻她,以使梦萦能在相对浪漫和温馨的氛围中情不自禁地接受他。但梦萦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在他好多次有意无意的进攻面前,梦萦都以各种巧妙的方式逃开了。正帆当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又或许当时他还认为梦萦太傻,根本不知道他的用心,所以得慢慢引导。最后,看着他仍不依不挠的样子,梦萦突然好想尝试一下,被他吻到后会是什么感觉,因为梦萦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当一个男人吻你的时候,如果你觉得那是一种享受,说明你是爱他的,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而已,否则,说明你根本就不爱他。”虽然梦萦以前跟他说过,自己不想谈恋爱,因为爱情给她带来的只有伤害。但现在,在跟正帆相处了这么久之后,梦萦才发现,其实,正帆给她带来最多的是甜蜜与少许的期待。虽然他们谈得一直都很愉快,甚至觉得哪天没打电话就浑身不自在,但梦萦不确定自己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好象比普通朋友要多一点,但离爱人又很遥远。也许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对正帆到底是纯洁的友情还是已经不知不觉地上升为爱情。突然之间,梦萦想到“我何不借机试探一下自己的感觉,我知道如果自己不爱他,那在被他吻的一瞬间,我肯定会有一种本能的厌恶。”所以,在正帆第八次发起进攻之时,梦萦没有继续逃避,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吻到了她。梦萦能明显地感觉得到他吻得很忘情,甚至很陶醉,梦萦知道他是爱自己的。但梦萦对他虽然并不讨厌,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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