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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都是钱惹的祸

由于建好房子后,钱不够,需要借钱,所以二妈主动提出说:“我妹妹有5000元钱可以借给别人,每年收500元的利息,梦萦,你要不要,如果要,我可以帮忙借一下。”二妈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梦萦知道,这钱根本就是二妈的,至于她妹妹那不过是一个幌子,只不过怕明说了之后,她没法问梦萦要利息,所以用她妹妹来做挡箭牌。她的这种借钱方式,说白了就是社会上的小型高利贷。尽管如此,但考虑到当时梦萦用工资本抵押向农村信用社借10000有一定难度,如果能从二妈那里借到5000,就只用跟信用社借5000,可能相对容易,所以,梦萦明知这其中有鬼,但还是拜托二妈跟她“妹妹”借了5000。她“妹妹”最终也高抬贵手,一年收了梦萦450元的利息。

后来,梦萦虽然对二爹很失望,但二爹终究还是二爹,他现在是个泥水匠师傅,而且原先他帮梦萦他们家下地基,如果现在不让他继续帮着砌墙,恐怕对他会有不利影响,所以,虽然心中有诸多怨气,但最终,梦萦还是决定让二爹帮忙继续完成后面的工程。

但梦萦没有想到,干了一辈子泥水活的二爹,居然会犯下这么多愚蠢和低级的错误。到梦萦来检查的时候,发现在靠近大叔家的那堵墙砌得歪向了外边,当然,倒是肯定不会倒的,只是看着实在难看。而楼上楼下的窗子,虽然也看见他丈量过无数次,但最终,不是这头大,就是那头小,楼上有一个窗口更是,连砌漏了一层砖都不知道,弄到最后,5个窗口,没一个符合要求。梦萦真的很怀疑他究竟是真的已经老了,还是技术实在有限,或是看她们姐弟俩小,不懂事,想存心忽悠她们。按理,工程质量不合格,梦萦可以提出让他无条件修复不合格处,或扣减其部分工资,但考虑到彼此终究是一家人,而且这些弄不好的地方,也没什么致命的影响,只是外观上有些难看。所以,梦萦又一次不计前嫌,还是决定尽快给他结帐。

在计算完工程量以后,梦萦突然发现,自己的钱还差800多。她告诉二爹,让他们尽量宽限几天,等十多天后,发了工资,梦萦就立即把帐给他们结清。按理说,别说宽限十多天,就是宽限几个月,别人也会同意的,更何况他好歹也还是梦萦的二爹。但二爹却死活都说不行,说跟他们干活的有一个小伙子要准备结婚,急需用钱,这是一天也不能多等的。梦萦知道这些都是借口,最为直接和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当时听说了梦萦和正帆认识的事,担心梦萦哪天心血来潮,就跟着正帆跑了,到时,他们一分钱也捞不着,所以才会如此苦苦相逼。梦萦听了二爹的话非常愤怒,但像此等狼心狗肺之徒,跟他多说也是自找没趣。所以,梦萦愤愤然地走了。

来到学校后,梦萦考虑再三,因为,现在正帆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种可以跟他随便拿钱的程度,再说,梦萦也不想随便用别人的一分钱,因为她自己能挣钱,她没必要,也不稀罕去赚别人的那点儿小便宜。但现在,除了正帆,梦萦知道找别人帮忙也是徒然,因为她们这边儿的人,都是些狐朋狗友之类的势力之人。平时什么都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只要一有事,他就溜得比兔子还快,或者三天两头说没时间。所以,除了正帆,梦萦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帮她。可找正帆,又终究觉得不是太好,总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别扭。考虑再三之后,最终梦萦还是决定请他帮忙。当正帆听说之后,立刻飞车赶来,给梦萦送上1000,还反复问:“够了没有,不够再多拿一点儿。”梦萦说:“已经足够了。”正帆当然为能有这样的表现机会而深感荣幸,然而他却不知道,如果不是二爹这样苦苦相逼,也许他这辈子根本就永远都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

回到家,当梦萦把钱一分不少地交到二爹手上的时候。二爹仔细地把钱数了数,当他发现钱确实一分不少时,竟拿着钱,当着梦萦的面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看着他那一脸守财奴的样儿,梦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二爹变了,已经变得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只知道钱了,他已经完完全全地丧失了人性。从此,梦萦也彻底地看透了他,看扁了他。

过了几天,当正帆知道梦萦的弟弟浩宇现在在厂子里做临时工每月才300或400元,去了伙食,每月最多能省下100元钱的时候,他瞪大了双眼,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大男人,每月才那么点儿可怜巴巴的工资,挣着有啥意思?一个家庭要靠此来维持,将如何维持?“要不,让浩宇上我们这里来干活吧!”正帆突然说,“我现在多的不敢保证,但除了吃、住以外,每月500完全没有问题。”当时,梦萦心里犹豫不绝,因为她现在不想给正帆带来太多麻烦,她不想欠他太多人情。但正帆立刻看出了梦萦的心思,他非常诚恳地说:“即使我们俩以后没有什么发展,我也不会让你为难,我只是非常诚心地想帮助你,这跟咱俩的感情问题无关。我只是想给浩宇一个机会,至于以后,我跟他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你跟我该怎么相处也怎么相处,你不需要因此而产生任何的心理负担。”看着他那一脸的诚恳,梦萦终于决定跟弟弟商量商量。

浩宇现在虽然已经去厂子待了3年,虽然他也很喜欢目前的工作,但终究工资太低,实在无法维持生计。其实,跟他们在一起工作的许多正式工人,虽然有时干的活儿还没有他们干得多,但每月的工资却是他们的两三倍,如此强烈而鲜明的对比,实在让人觉得残酷。其实,浩宇在厂子的这段期间,有好多次转正的机会,当然这得需要他那在厂子里当领导的堂哥帮忙给说句话。只要他的一句话,浩宇的转正就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有时浩宇他们领导在得知有转正名额后,也早早让浩宇去找堂哥,请他在会上帮忙顺便提上一句,一切就没问题。真可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呀。但遗憾的是浩宇去找了几次,这东风始终都不肯吹,你能有什么办法?或许是怕这样对他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又或许是浩宇的死活根本就从来都与他无关。总之,在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梦萦终于知道,浩宇再在那里待下去,也是徒劳无益,只会白白耽误了。还不如让他出来闯闯,兴许把握住了机会,还能闯出一番事业。所以,梦萦希望浩宇能出来试试。浩宇也很聪明,他决定在出来之前最后一次去问问堂哥,如果堂哥让他留下,那说明还有机会,只是时机尚未成熟。否则,就彻底没戏了。可在浩宇去问他时,堂哥却不咸不淡地说:“那你出去试试吧。”梦萦知道浩宇已经彻底没戏,所以,让他还是出来。

当浩宇回来之后,无论家里还是寨子上的人都把梦萦大骂了一顿:“你太不懂事了,让浩宇好好在厂子里待着,过几年转为正式工,日子也就好过了。现在倒好,这么灰溜溜地回来,什么都白费。真不知你这当姐姐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硬要把浩宇拉出来。再说,外省人有几个是靠得住的。说不定现在说每月除了吃住给500,也不过开个空头支票,到时,人家工程一结束,拍拍屁股一走,自己在那儿混个白玩,一分钱拿不着,到时可就后悔来不及了。”听他们如此说外省人,我心中不免非常愤慨。“你们已经被强烈的排外心理蒙蔽了双眼,只会戴着有色眼睛去刻舟求剑地看待别人,这注定走不出家门。有能耐,自己干工程去,如果自己真的有这个本事,那为什么苏帕河的河水白白流淌了这么多年,你们却都不知道它可以变钱,也没有能力自己去建造水电站?干嘛还把这大把大把的钱让给外省人来赚?去盲目地排斥别人,在背地里说人家的坏话,这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如果自己知道疼爱女人,不要再大拽拽地抱着自己的大男子主义,那我们云南的少女少妇们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跟着外省人。再说,人家干那么大个工程,还差你这几百块钱的工资了。人与人之间连这么点儿基本的信任尚且没有,那以后还能成就什么事业。”梦萦在心里暗暗地想。后来,他们还在那叫苦连天,说什么出门的门槛矮,进门的门槛高,今天,浩宇糊涂,出了这个门,以后,怕也就永远与那个厂子绝缘了。说完又在那不住地骂梦萦糊涂。梦萦气坏了,说:“如果浩宇去干了活,拿不到钱,那让他来找我,我给他发工资。再说,浩宇又不是傻子,相处一段时间后,老板是个什么样人,难道自己不知道么?能不能上当受骗,关键还是在自己。”“我们云南人但凡上当受骗者,大都是我们跟人家耍小聪明,使小心眼儿。其实,谁傻呀?就你那三脚毛的工夫,能逃得过人家的眼睛吗?你既然想玩,那就陪你玩玩儿呗。没想到,玩到最后,反倒被人家给玩了,把自己也给玩进去了。还好意思回来说,外省人没一个好东西。实际是自己自不量力,没那个弯弯肚子,就别吃那个镰刀砣子,既然想玩,那就得愿赌服输,怎么能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人家头上呢?现在,我们云南人跟着外省人走了过上好日子的也多得是,我们怎么能就这么以偏盖全呢?”梦萦又在那里愤愤然地想。当然,浩宇也知道,梦萦不会办没把握的事,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算一步吧!一家人商量好以后,梦萦决定第二天就带浩宇去正帆那儿。

浩宇他们来到正帆那儿以后,正帆先对他做了些交代,接着就直接把他带到工地去了。

后来的几天,正帆一直在教浩宇开输送泵(一种工程中常用的装置)。浩宇天生聪明伶俐,学起来自然也快。同时,正帆有一辆大卡车,没事的时候,正帆也经常教浩宇学习开车,趁着工地的材料,教他学电焊、学开装载机等等。他总是对浩宇说:“人就得多学点技术,以后出去找个活儿也好找,当然也才能找到既赚钱多又轻巧的活儿。现在,趁着在这儿,啥都有,没事,你就放心学,尽量多学点儿。否则,以后,去别的地方,想学都得交学费。现在多好呀,既赚着钱,还学着技术,再说,什么材料也都是现成的,这样的好事上那儿找去?所以说,好好学吧!”只可惜浩宇不够勤奋好学,没有把握好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到最后,开输送泵是本职工作,倒学得还可以,而开车,开装载机、电焊等对他而言,就成了额外的负担,学得就不是那么用心了,技术也就肯定有限。想想这个笨蛋,也还真是笨,难道他就不知道现在别人要去专门学一个驾驶车执照得花多少钱吗?这么好的免费学习的机会居然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也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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