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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胡伏虎兵败黄陵寨。

这时,杨嗣昌正在督促官军在川东的崇山峻岭中穷追张献忠主力。张献忠进犯泸州后,贺人龙、赵光远、猛如虎等率军尾随追击。张率义军再次渡过南溪绕成都径走汉州、德阳、绵州、剑州、昭化至广元,又走巴州、达州。在流寇渡南溪的时候,杨嗣昌军中的一位叫万元吉的监军便准确地判断敌人这是要跑,于是建议派兵从小道出梓潼在敌人的归路上以逸待劳伏击流寇,杨嗣昌不听。

崇祯十四年正月,被流寇牵着鼻子绕了一个大圈儿的杨嗣昌终于认定敌人必定出川。于是亲率水师下云阳,命令各部剿匪明军陆路追击,不得远离敌人使其逃往他处。但此时的追击部队也仅剩下了猛如虎一支,其余明军长途追击下来都因疲惫不堪而停下了。其中贺人龙所部,停在广元说什么也不走了。这外号叫猛如虎的官军将领就是胡伏虎。这几年,他一直侍卫杨嗣昌。胡屡有功绩,先提升为挂副将衔的600亲兵统领。后提升为中军副将兼亲兵统领。杨嗣昌指挥不动贺人龙、赵光远时,决定由胡伏虎率领中军坚持追击。杨嗣昌把手头的大部亲兵和两千精锐骑兵交由胡伏虎指挥。胡伏虎率部一直紧追张献忠主力部队。

一开始,胡伏虎打了几个小胜仗。这一次,胡伏虎又抓到二三十个小啰啰打扮的贼寇。胡按照惯例,命令把俘虏押回后方大部队处置。这时一个俘虏对着胡伏虎在喊:“胡师弟,我是师兄啊!”胡伏虎一惊,再仔佃一瞧那人,竟是师兄李定国。胡伏虎问李定国怎么做了反贼。李说为了混口饭吃,当了起义军的一个队长,手下有一百个啰啰。当李定国听到胡师弟就是官军前锋猛将猛如虎时,对胡又特意大大地奉承了一番。其实,李定国是张献忠手下第一猛将,想借机逃走,故意隐瞒了自己的重要身份。胡伏虎又问李定国可否愿意参加官军。李说愿意。胡就把李留了下来,暂时当自己身边的一名亲兵。第二天一大早,手下人向胡报告,李跑掉了。胡猛然醒悟,大呼上当,明白了李师兄肯定是一条大鱼。可惜,让他溜掉了。胡伏虎又催动部队加紧追击张献忠的主力部队。在四川开县城郊,一场恶战己不可避免。

张献忠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这全军生死存亡的时候,张献忠率起义军在开县东郊黄陵城设下埋伏,重创猛如虎所率官军。黄陵城是开县县城东五里外的一个寨子,四周陡峭,下临溪谷,地势十分险要。往北有石柱关、熊耳山,往西有迎仙山,南临彭溪河,东连玉峰山与云阳县接界,是一个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兵家要地。明崇祯十四年(1642年)正月初十日,农民起义首领八大王张献忠率领的农民起义军,在官军猛如虎的追击下,来到黄陵城歇马暂住。

正月十三这天,阴云密布,大雨哗哗地下个不停。黄陵城寨上,张献忠正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商议对敌良策。忽然,探子闯进来报道:“猛军离寨十里,请大帅定夺。”众将“唰”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望着大帅,等候将令。谁知张献忠却不吭声,用手捋着长须,来回踱着方步,会场上透出一种紧张气氛。军师徐以显从沉思中慢慢地抬起头来,对张献忠说道:“大帅,几个月来,官军穷追不舍,已达数月,该给点厉害尝尝了!今我居险要,又是以逸待劳,何不趁其立足未稳,给他个出其不意……”张献忠不待军师说完,一阵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徐以显肩膀上:“好,正合老子的意思!不给猛如虎狠狠几家伙,他还当老子怕他!走,到外在看看去。”

张献忠带领众将来到寨前,边看地形边商量与官军作战方略。探子又报:“猛军先锋已过开县城,正向黄陵城逼近。”这时,张献忠已把作战计划想好,只见他拳头一挥,大声说道:“来吧,咱八大王要你有来无回!”张献忠立即回到帐中,点兵派将,他留在山上坐阵指挥,亲率老营,以便策应。

再说猛如虎率领官军,冒着瓢泼大雨,踏着泥泞道路,紧追猛赶,一下午便赶到了黄陵城下,这时已是人困马乏。众将领请求第二天雨停后再去攻打。谁料参将刘士杰好战贪功,抢步上前请战:“我们从泸州日夜追赶,已达四月之久,方能追上献贼。如果此时让贼众逃走,这个责任哪个担待得起?”猛如虎说:“好!”话音刚落,那刘士杰已转身跃上马背,带着人马向黄陵城杀去。

张献忠在寨上看得真切,见刘军孤军深入,并无后续部队,捋着长须轻蔑地一笑。刘士杰在义军阵中左右冲杀,非常凶猛。眼看义军守将抵挡不住,献忠挥动令旗,指挥伏兵出击。一刹时,左右各杀出一彪人马,刀劈枪刺,锐不可挡。官军刘士杰见义军来势凶猛,才知中计,心中暗自惊慌。不上几个回合,他的马头被一剑刺中,那马负痛,一声长啸,猛地一纵,把他抛下马来。张献忠的部将眼疾手快,手起刀落,结果了刘士杰的性命。

义军伏兵乘胜往前冲锋,明军哪能阻挡,像潮水一样往山下溃退。埋伏在北边石柱关前的义军队伍,听到大帅号令,借着竹林掩护,也向敌人中军杀去。将士们人人精神抖擞,个个奋勇争先,喊杀声震撼山谷。明军受到重创,阵容大乱。这时,张献忠一声大吼,率领老营冲杀下山,把官军团团围困在李家坪上。张献忠催动坐骑,挥舞宝刀,左砍右劈,像砍瓜切菜一般,直杀得官军喊爹叫娘,四处逃窜。官军的血染红了义军的刀枪,官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李家坪上,眼看猛如虎也要成刀下之鬼,幸得亲兵马智单骑拼死相救,才拥着猛如虎逃出重围。这一仗,义军大获全胜,粉碎了官军的围剿计划。

遭受开县的黄陵城寨这场伏击之后,猛如虎部伤亡过半。他本人在亲兵奋力拼杀保护下突围而出得以幸免,骡马辎重连着关防勘和兵符将印一起成为了张献忠的战利品。猛如虎身负重伤回到督师大营,情愿以死谢罪。杨嗣昌宽恕了他,命他戴罪立功。起义军杀退敌人后,在营帐里拍手唱歌:“前有邵巡抚(指四川巡抚邵捷春),常来团转舞;后有廖参军(指监军廖大亨),不战随我行;好个杨阁部(指杨嗣昌),离我三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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