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献征至江苏省城苏州不久,武昌就发生了兵变。这起发生在湖广省城武昌府的兵变是怎么回事呢?先前为平定三藩之乱,清朝政府曾将驻守湖广武昌府的清军由原来的三个营增加至五个营。康熙二十年十月,清军攻占云南省城昆明。吴世璠势穷自杀,余众出降,三藩之乱终告平定。康熙二十七年三月,朝廷下令裁撤湖广总督职位。自然,归湖广总督府直属的标兵也随之被裁,清军由五个营又变为三个营。
湖广省原设总督,有中营副将一员、左右营游击二员、守备三员、千总六员、把总十二员、兵二千名。当时裁撤督标官兵有个方案。湖广总督已经裁缺,所有督标官弁兵丁俱应裁去。其原任副将、游击、守备等员,应赴部另补。其裁兵内有仍愿为兵者,准于通省各营中查明革退老弱逃亡等项兵缺,速行顶补。有愿为民者,交地方官安插,毋使失所。彭蟠为中营副将在被裁之列。而且被裁的2千名兵士大多为彭蟠旧部。溪州民风俗来彪悍,彭蟠旧部深为不满。他们借口薪饷拖欠及安置费没有到位,往来联络,图谋不轨。
五月二十二日,这些被裁的1千多名兵士,裹挟他们的老上司彭蟠,掀起了叛乱。裁兵们鼓噪抢劫、聚众作乱,闭城造反、劫夺湖广巡抚敕印。巡抚柯永昇投井身亡。湖北粮储道叶映榴于五月初九日署理湖北布政使印务。裁兵们分兵围湖北布政使衙署、百计胁从。叶映榴幼读诗书、粗知节义、虽白刃当前、岂肯丧耻苟生。二十六日、叶朝服向阙九叩谢恩毕,拜发遗疏,随即升布政使衙门公座,骂贼自刎而死。湖广掌印都司宣德仁殉难。
武昌叛乱将士歼灭湖广巡抚标下官兵,招降纳叛,占据整个武昌城。叛军打开银库、武库,大肆招兵买马,队伍十天之内扩充到三万之众。叛军在武昌校场拜将点兵。彭蟠任天下兵马都招讨大元帅,僧人大原任军师,总兵、副将、参将任命了一大堆。命令组建长江水师配合主力陆营部队北攻汉阳府,东占黄州府,西逼荆州。誓师大会后,叛军很快攻占汉阳府和黄州府,队伍又扩充到五万之众。叛军又准备大举进攻荆州。朝廷紧急调兵遣将镇压叛乱。
原任枝江县知县赵嘉星,系论绞监候之犯。于楚兵变动时,胁逼不从,奔投前来,愿伏国法。
襄阳总兵官许盛以赴任道经武昌,适遇兵变,身陷贼围,中流矢,乘间遁回九江。安徽巡抚杨素蕴以闻。命登州总兵官蔡元任湖广襄阳总兵官。
武昌兵变,湖广总督笔帖式克锡类探知贼有犯荆州之意,自城沟内遁出,报荆州将军噶尔汉,令预先防守。乃驰归京师。
彝陵总兵官严弘年纪衰迈,闻武昌兵丁鼓噪时,乘轿而往,稳住了彝陵军心。
六月甲辰,荆州将军噶尔汉、安徽巡抚杨素蕴等,各疏报楚省裁兵裹挟副将彭蟠鼓噪抢劫,聚众作乱,巡抚柯永昇投井身故。贼等窃据武昌城。上命调河南巡抚丁思孔为湖广巡抚。
荆州将军噶尔汉疏言:“彭蟠等倡乱,我部战船未备,粮饷不敷,未能刻期进兵。”上命调回噶尔汉为正红旗蒙古都统。以正黄旗满洲都统侯巴浑德为荆州将军。升正黄旗副都统喀岱为满洲都统。
上特命都统瓦岱为振武将军,从江宁率兵往讨之。敕谕都统瓦岱曰:“兹以湖广督标裁兵鼓噪,特命尔瓦岱为振武将军,驰驿前往江宁。尔到江宁,带领江宁满兵、京口汉军兵丁、京口镇标水师营兵、江南江西督标火器兵丁,战船酌量带领,水陆并进,星速前往湖广,与荆州将军巴浑德、江宁将军博霁、副都统倭贺,商酌而行。务须平定乱兵,抚定黎庶,毋得迟延,致令滋蔓。仍宜剿抚并用,严加侦探,毋得疎虞。大兵一到,抗拒不顺者戮之。有先被贼胁从,即时迎降者,俱免诛戮。有能擒杀贼渠投诚者,分别升赏。须严禁兵将,申明纪律,经过地方,毋得骚扰百姓。归顺良民,加意抚绥,以副朕定乱救民之意。其行间将领,功绩及重罪,俱察实纪明汇奏。各官有犯小过者,当即处分。至于骁骑校以下,无论大小罪过,俱商酌径行处治。务期速平鼓噪兵丁,安定地方。尔受兹重任,宜殚竭心力,早奏捷功。钦哉!”
两江总督傅拉塔,陛辞。上曰:“尔此去当洁己行事。前任江南总督诸人,无过于成龙者。尔如其所行可矣战船关系军务,连行修理,毋致迟延,有防于用。前者提督杨捷,奏给发兵丁口粮,不曾给与。兵乱之际,行役为劳。当使得所。尔至彼时,须善抚恤之。”
福建提督靖海侯施琅入京陛见。上召入乾清宫。谕之曰:“尔前为内大臣十有三年。当时因尔闽人,尚有轻尔者。唯朕深知尔。待尔甚厚。其后三逆反叛,虐我赤子。旋经次第平定。唯有海寇游魂,潜据台湾,尚为闽害。欲除此寇,非尔不可。爰断自朕衷,特加擢用。尔果能竭力尽心,不负任使,举六十年难靖之寇,殄灭无余。诚尔之功也。迩来或有言尔恃功骄傲者,朕亦颇闻之。今尔来京,又有言当留尔勿遣者。朕思寇乱之际,尚用尔勿疑。况天下已平,反疑尔勿遣耶。今命尔复任。自此宜益加敬慎,以保功名。从来功高者,往往不克保全始终。皆由未能敬慎之故。尔其勉之。更须和辑兵民,使地方安静,以副朕爱兵恤民,并保全功臣至意。”施琅奏曰:“臣年力已衰。封疆重大,恐精神不堪。”上曰:“为将尚智不尚力。朕用尔以智耳。岂在手足之力乎。”
六月庚午,吏部题:“本月二十四日,臣等遵奉上谕曰:‘湖广藩臬等官,关系紧要。其布政使缺,令御史于养志补授。按察使缺,令御史李鈵补授。并令驰驿速往。’查现任湖广布政使佟国佐、按察使线一安,应请撤回,赴部另补。”皇上允之。
楚省兵哗、江南讹言四起。议者虑寇顺流下,欲预毁苏州阊门外民居以便守御,或请发抚标兵,戟门前后巡诘,百姓皆惧。江苏布政使胡献征曰:“无庸也。”单骑慰谕之,民志乃定。时调松江兵援楚,有司封民船,民多逃匿,公为禁止,按口给军粮,民以不扰。既乃缮城垣、节浮估,倾者悉完。
流言在江苏威力很大,有图谋不轨者蠢蠢欲动。江苏巡抚标兵郭之盈、张麻子等、欲谋倡乱。江苏布政使胡献征侦知,立即报予江苏巡抚。旋擒获叛首十三人,审实正法。得上谕曰:“据奏江苏标兵结党,欲谋哗噪。该省抚藩即行擒获,审明正法,消弭未形,安靖地方。深为可嘉。其出首人等,各加赏赉,以示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