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前,康熙四十年,河道总督张鹏翮荐浙江西安知县陈鹏年调赴江南河工,授江南山阳知县,迁海州知州。四十二年,圣祖南巡阅河,以山东饥,诏截漕四万石,令鹏翮选贤干吏运兖州分赈,以鹏年董事,全活数万人。上回銮,召见济宁舟次,赋诗称旨,赐御书。寻擢江宁知府。
胡期恒依父指点来找河道总督张鹏翮。张要胡去找同乡江宁知府陈鹏年取经,并修荐书一封。陈鹏年(1662-1723),字沧州,又字北溟,湖南湘潭县环山(今分水乡)人。据传陈母在临产前“梦大鸟挟青衣童子至”,庄子《逍遥游》中有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所以“鹏年”之名由此而得。
陈鹏年在清康熙十九年补县学生员,二十三年中乡试举人,三十年(1691)考中进士。从三十五年起,陈历任浙江西安知县、江苏淮安山阳县令、江苏海州知州、江宁知府、苏州知府、代理江苏布政使、河道总督等职,三次入英武殿修书。陈到西安县上任时,焚香发誓:从今天开始做官从政,如有不容于天理,不合乎人心的事,天诛地灭!又书清、慎、勤三字贴于内室自勉。其为官清廉,秉性刚直,不畏强权,深得百姓爱戴,有“陈青天”之赞誉。
陈告诉胡回家去把以前写的诗文整理一下,说不定皇上再次南巡时用的上。胡期恒只好按照同乡陈知府所讲的回无锡县准备。胡期恒走出南京城200里时,天色已晚。胡在周围只看见一个西藏风格的庙宇,就进去投宿。此寺名黄觉寺,是西藏黄教信徒在江南修建的第一座黄教寺庙。
胡因旅途劳累,吃过晚饭后就上床休息了。他很快进入了梦乡。胡发现自己年轻了十多岁,名字变成了仓央嘉措。他每天坐在西藏拉萨布达拉宫高高的坐床上,是万人顶礼膜拜的西藏黄教六世教主、西藏法王。
1683年是清康熙二十二年,也是藏历水猪年和农历癸亥年。这一年的三月一日,也就是阳历的3月28日,西藏藏南门隅地区(今西藏错那县境内)纳拉山下的达旺附近的乌金凌寺旁边,一个小男孩呱呱坠地。小男孩降生时,周围出现了许多瑞兆,预示着这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孩子。这个小男孩这就是后来的西藏黄教六世教主仓央嘉措。仓央嘉措的祖上久居门隅地区的派嘎村,是红教世家、名门望族,但到了他的父辈时已沦为贫苦农民。他的舅父顿巴和姑母见财如狼,趁机夺走他父母仅有的微薄财产和房屋,故其家不得已迁居到紧靠乌金凌寺旁边的一所陋室。不久,仓央嘉措即在此诞生。
在旧时的西藏,人们对生日普遍并不重视。一般只在小孩子出生第三天才小范围庆祝一下,就连孕妇和产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待遇。婴儿一般在满月时才起名,名字最好由一位大喇嘛赐予。男女的名字并无太大区别,很多喇嘛都喜欢把自己的名字赐给婴儿,所以西藏同名的人特别多。仓央嘉措最初的名字叫阿旺诺布。阿旺在藏语里是“语自在”的意思,诺布也写作罗布,是宝贝的意思。后来根据一位喇嘛的意见,小阿旺诺布又改名阿旺嘉措,嘉措在藏语里是海洋的意思。仓央嘉措的家乡是门巴族聚居区,他当是门巴族无疑。
这时西藏的第巴(政务官)是桑结嘉措。桑结嘉措出任第巴后,凭借黄教五世教主的宠信和自身卓越的综合才能,一面在暗中进一步强化了摆脱和硕特蒙古汗王对西藏控制的努力,一面私下同另一股蒙古势力准噶尔部的首领噶尔丹建立联系,谋图借助噶尔丹的军事力量拔除和硕特蒙古在西藏的既有根基。准噶尔部与和硕特部蒙古,原同在天山北麓一带驻牧。后准噶尔部实力不断扩大,四方攻击侵扰,与清朝为敌。该部首领噶尔丹(1644-1697)曾于17世纪末叶在拉萨学经,与黄教五世教主、桑结嘉措多有联系。噶尔丹从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起屡次直接与清朝发生军事对抗。清廷曾派人到西藏,敦请黄教五世教主派人说服噶尔丹降清。当时黄教五世教主实际已经圆寂,第巴桑结嘉措秘不发丧。桑结嘉措假借黄教五世教主名义,表面劝说噶尔丹罢兵归顺,暗中却挑唆噶尔丹继续向蒙古各部袭扰。就这样,在黄教五世教主圆寂后的不利形势下,桑结嘉措不仅保住了西藏黄教(即格鲁派)的一切既得权势,而且使和硕特蒙古汗权旁落大半。不过,另一方面,精明的桑结嘉措也开始着手寻访黄教五世教主的转世灵童,以备日后政治应对之需。
1685年,第巴桑结嘉措秘密派人寻觅转世灵童。这一秘密使命,对外宣谕是为了雪区幸福而去朝圣。后来,为了不致引发怀疑,第巴还特意指示秘密小组增加了一项更为贴近的名义:寻找另外两位活佛的转世灵童。这一年的6月5日(藏历,下同),曲吉卡热巴、多伦多吉等人从拉萨出发,开始秘密寻觅黄教五世教主的转世灵童。当寻访小组把仓央嘉措降生时的种种灵异征兆上报之后,第巴桑结嘉措立即下令封锁消息,并要求进一步秘密查证。寻访小组通过问卜,决定将灵童一家先从乌金凌寺迁至没人认识他们的夏沃,并按照程序进行核实。
幼小的仓央嘉措被迎至夏沃后,第巴桑结嘉措派人携带黄教五世教主的遗物和印有吉祥太阳标志的哈达、砖茶、一匹象征成就诸事的绿色绸缎等物前往夏沃,对外则称是为了保护另一位活佛转世的灵童。仓央嘉措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秘密认定为西藏黄教五世教主转世灵童。1697年,仓央嘉措被正式选定为黄教五世教主的“转世灵童”,此时仓央嘉措已14岁。是年9月,自藏南迎到拉萨,途经浪卡子县时,以五世**罗桑益喜(1663~1737)为师,剃发受沙弥戒,取法名罗桑仁钦·仓央嘉措。同年10月25日,于拉萨布达拉宫举行坐床典礼,成为黄教六世教主。
在西藏门巴族聚居的错那和墨脱地区流传着这样一首赞美仓央嘉措的民歌:“布达拉宫顶上,升起金色太阳。那不是金色太阳,是仓央嘉措的光芒。”一瓶水,若放在平常地方,不值几个钱。一瓶水,若被带到了沙漠,它的价值也许就是一个人的生命。人生也是如此。一个人是怎样的人,往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什么位置,他和谁在一起。这个在恰当的时间出生,在恰当的地方被圣僧贵人寻到的幼小生命,即将开始他传奇的人生旅程。
在人们的想象中,仓央嘉措是一位向往世俗生活、离经叛道的情僧。“在那东方山顶上,升起了皎洁的月亮,娇娘的脸蛋,浮现在我心上”,“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等仓央嘉措情诗被人们广为传诵。
被选定为西藏黄教五世教主转世灵童,这是千千万万的藏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灵童成年之后就是西藏地区的最高宗教领袖(法王)和黄教六世教主。可是,少年不经事的仓央嘉措并不稀罕做这个最高宗教领袖。黄教教规就像一根绳索,紧紧捆住了仓央嘉措的手脚,勒住了他的脖子。他只能困在布达拉宫围墙之内的坐台上,不停地念经不停地听经。小仓央嘉措有无忧无虑的童年,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情深意笃的小仁增旺姆。现在,仓央嘉措失去了追求爱情和婚姻的权利。黄教教规是不允许发生世俗爱情和婚姻的,更何况是应为黄教全教表率的黄教六世教主。
入住布达拉宫二年多来,仓央嘉措对初恋情人仁增旺姆的思念,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不到座下无数盏亮经幡的酥油灯,他也看不到忽明忽暗的大小香火,他只看到了仁增旺姆那双灼烈的眼睛。终于,他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思念之情。他悄悄派人将仁增旺姆接到了拉萨。仁增旺姆住进了拉萨一个小巷的玛吉阿米小店。
趁着夜色,仓央嘉措也来到了玛吉阿米小店。夜幕下,小店里,她点亮了温暖的灯光,烧好了酥油茶,并为他奉献了全部的激情。可是黄教六世教主怎么能幽会情人。他与她这样交往是极其危险的。说不定哪天恋情一曝光,布达拉宫就要发生教坛地震雪崩。没想到,那一天来的很快。
一天清早,布达拉宫的铁棒僧人们发现了雪地上的几行脚印。脚印最后通向了仓央嘉措的寝宫。大教主、大活佛私会情人的事情再也瞒不住了。第巴桑结嘉措知道后很生气。仓央嘉措的的几个贴身侍卫及仁增旺姆都被处死。心上人的死,让仓央嘉措万念俱灰,因此更加放浪形骸。白天,他拋弃坐床和教众,躲进宫后小院中自娱自乐。晚上,他有时还化装为普通百姓去住店。桑结嘉措死劝无用,只好由仓央嘉措去任意胡为。
此时的西藏,政局动荡,政治矛盾已到达了比较尖锐的时期。1701年,固始汗的曾孙拉藏汗继承汗位,与第巴桑结嘉措的矛盾日益尖锐。桑结嘉措买通汗府内侍,向拉藏汗饮食中下毒,被拉藏汗发觉。蒙军和藏军双方爆发了战争。藏军战败,桑结嘉措被处死。作为由桑结嘉措扶上西藏神坛的黄教六世教主的仓央嘉措自然在劫难逃了。
仓央嘉措不再是万人景仰、众僧顶礼膜拜的法王。现在,他成了真的囚徒。拉藏汗把仓央嘉措囚禁在了拉萨的一处地方。囚徒仓央嘉措没有得到他向往的爱情,也没有得到普通人的自由生活。他只好在囚室之中写啊写。他写下了无数的情歌、恋歌和忧愁之歌。
有一天,仓央嘉措正准备写一首怀念仁增旺姆的小诗。突然之间,一把冰冷的匕首从后背刺进了他的身体,顿时疼痛难忍、血流如注。仓央嘉措想问,这是谁要对已经下台的他下毒手。可是周遭无人回答他,只有无数恶汉蛮僧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仓央嘉措痛到骨髓,也悔断愁肠。仓央嘉措仰天长叹。难道放弃法王宝座真的错了吗?难道不守清规戒律真的要遭报应吗?
胡期恒梦中的几声疾呼,打破了黄觉寺深夜的宁静。胡期恒梦醒了,一身冷汗。寺中几个僧人掌灯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胡期恒将梦中所历之事就还记得的简略说了一遍。胡期恒对梦中几个人的名字仓央嘉措、仁增旺姆、桑结嘉措、拉藏汗倒也记的清楚。僧人们闻言大惊,道此梦西藏确系事实,胡期恒今后必有天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