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茶看着躺在床上的凌大山,有些担忧的问道:“凌大哥,你没事吧?”
凌大山摇摇头,道:“没事倒是没事,就是有些不好受。你怎么样了?”
佘茶笑了笑,道:“还好。”
凌大山点了点头。
纪丰文看着凌大山,忽然道:“你刚刚吃了一碗牛肉面,一碗豆浆,一根油条!”
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好得很。
凌大山冷笑:“胃口好不代表我受的伤就不严重了。”
佘茶看了看纪丰文,然后点头道:“三位‘春秋’境界的修行者围攻同一境界的大山哥,大山哥这次受的伤不会轻的,怕就是大山哥泥丸震动,会影响日后的修行。”
纪丰文闻言沉默不语。
“说起来,纪相,前夜那战,我虽然缠住了那位修行剑术一脉的大高手,但是也被那人重创,剑意入体,震动泥丸,所以也昏死了过去,但是我在昏过去之前,却看见那紫袍人仍在站立,说明此人虽然受创,但是仍有余力……”佘茶话至一半,便停顿了下来,但是纪丰文却明白了佘茶的意思。
纪丰文道:“那紫衣人确实还有余力,可惜,或许他觉得我已经是必死之人了,所以没有急着杀我,倒是想去杀那个书生。只是那书生也不是善茬,不知怎么回事,反而将那紫衣人杀死了。但是那书生却再也没有反击之力了,而我虽是书生,但是年少时倒也学过一些技击之技,靠着这技击之技杀死了那书生!”
佘茶听了纪丰文的解释,点了点头,道:“纪相文武兼资,救了佘茶。”
纪丰文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凌大山闻言则冷笑一声,但是也没有说话。
纪丰文斜睨了凌大山一眼,道:“你最好能尽快好起来,否则延了我的期限,你担待不起!”
凌大山冷笑,道:“你自己不会走?”
“你那日既然答应我送我回朔方,就莫要食言!”纪丰文道。
凌大山嘲讽道:“你还真是惜命!”
佘茶看着两人,微微一笑……
邺州刺史狄长之看着眼前的几具尸体沉默不语,昨日衙役将这几具尸体抬进了验尸房,并禀告自己说这几具尸体是在城门街发现的。本来按流程验尸便可,自己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天下间每时每刻无不有人在死去,死几个人实在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按仵作的说法这几具尸体明显不同寻常。眼前的这几个人明显已经死去,但是全身上下却没有致命伤口,除了有个紫衣人胸腹间被利器捅了一遭算是致命之伤,其他的就是有受伤的也不致命。
狄长之思索了片刻,向跟在自己身旁的一个老者问道:“屈先生,您怎么看?”
屈先生摇摇头道:“这几个人死得确实蹊跷,老朽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死去的。”
狄长之皱着眉头问道:“那这算无头公案了?”
屈先生犹豫了片刻,然后道:“大人,这种手段,倒不像是普通人做的……”
狄长之闻言惊愕道:“你是说……”
屈先生点点头。
狄长之连忙问道:“那要怎么办?”
屈先生叹了口气,道:“大人上报吧,听说最近朝中动荡,纪丰文丞相被贬谪……说不定上面的人还会认得这几人呢!”
狄长之默然,片刻后点了点头道:“就如此办!”
两日后,西京太和殿,陆国皇帝陆深义背负着双手站在宫外的围栏旁,眺望远处,他身后有一个黑瘦的侍卫正在为其禀报。
“禀陛下,昨夜收到了信鸽,是吴胖子的信,带来的消息是他此刻正在邺州,说是纪相也在邺州。”
“邺州?纪丰文此刻在南方?”
“吴胖子的消息是这么说的。”
“纪丰文去邺州做什么?”
“臣不知,但是昨日邺州刺史上报说有四个人死在了邺州城里,并说这几人都是被修行者杀死的。臣令人验过尸了,确定是修行者所为!”
“可知这几人的身份?”
“知道,臣已经查访验证过了,并把一应的信息写在了宗卷上,那四个人皆是勋贵的供奉,其中有一个是‘狼欢君’的下属,还有两位是晋王殿下的供奉,宗案稍后便呈给陛下阅览!”
陆深义沉默许久,道:“晋王?罢了!确定是‘狼欢君’的下属吗?”
“是的!”黑瘦侍卫道。
陆深义道:“你觉得,‘狼欢君’为什么要杀纪丰文?”
黑瘦侍卫摇头,表示不知道。
陆深义背对着黑瘦侍卫,看不到侍卫在摇头,但是陆深义却知道黑瘦侍卫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陆深义沉默了许久,然后道:“加派人手,去邺州保护纪丰文,务必将他送到汶州,另外,告诉‘狼炎君’,让他这段时间注意狼欢君的动向!”
“是,陛下!”
……
晋王府,晋王陆苍炎跪坐在软榻上,额间汗水滴流,尽管厅内放着冰山,但是身材肥胖的陆苍炎仍然感到很炎热。离软塌不远的美人榻上,一个眉如远黛,眼波横转,琼鼻精致的美丽女子斜倚,手中拿着一本书,慢慢翻看,美人榻旁,一盆冰镇的荔枝和西瓜正冒着寒气。
陆苍炎看着面前的女子,叹了口气,喃喃道:“冰山降暑,会不会太奢侈了……”
那女子抬眼看了陆苍炎一眼,道:“嫌奢侈就出去!”
陆苍炎苦笑。
女子冷笑一声,道:“我家本就是钟鸣鼎食之家,大富大贵惯了。我嫁妆多,挣的钱也是清清白白,现在不过奢侈一些罢了,你难道还怕那些御史们告你?殿下,我若不是看你不耐热,你以为我会让人搬座冰山进来?”
晋王苦笑:“总归是奢侈了些,但到底是孤王的身体太过肥胖,所以怕热了些,其实喝些冰饮就好了……”
女子道:“我当初就让你多打熬筋骨,好舍去这身肥肉,可你就是不听!”
晋王叹气,然后道:“王妃说得不错,孤现在后悔了!”
女子看着陆苍炎。
陆苍炎道:“昨日从邺州运来了几具尸体,其中有两具是华先生和杜先生的。”
女子嗤笑:“当初我就告诉过殿下,切莫后悔!现在两位供奉先生身死,殿下手下还有多少人可用?”
陆苍炎摇摇头,道:“尚有几位供奉。但是不可轻动。这回孤确实是损失惨重!”
女子摇摇头,道:“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怎么想的,杀死纪丰文到底对你们有什么好处?纪丰文已经被贬谪出朝堂,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何必要对他赶尽杀绝?至于殿下说要以此来获得勋贵的支持,更是好笑,难道不杀纪丰文勋贵们就不支持殿下了吗?”
陆苍炎道:“杀死纪丰文,是朝中勋贵的一致决定,并非孤王的本意,孤也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女子道:“殿下要清楚,究竟是谁决定皇位的归属!是勋贵们,还是父皇?你们这回逼迫父皇贬谪纪丰文,父皇是否会不喜殿下?与其拉拢勋贵们,倒不如拉拢父皇,殿下此举,实在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