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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寻幽探秘

穆凭栏的转变让穆云平十分开心,庆幸自己适时作出决定,同时也吃惊于三弟的作法。穆凭栏提出要求,自己要一个百宝囊,里面要预备很多东西。穆云平完全支持,立刻安排下去,锦绣山庄的人力物力都很强,弄一个百宝囊很简单。马瑶红却在想办法留住儿子,跟着夏孤村太危险了。拿出了从前的手段,先取出一大笔钱,穆凭栏根本不为所动。马瑶红又出一招,让人召集数名能歌善舞的艳姬,穆凭栏还是不为所动,美女哪里都有,跟着三叔却能见识到各种罕见的奇珍异兽,领略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美妙景致。非但如此,连从前珍逾性命的鬼剑也不带了,太累赘,也用不上。穆云平颇为感慨,三弟真乃神人,短短数月就让儿子视金银如粪土,美色如浮云。这两招都不好使,马瑶红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只有在吃上作文章,让人预备了精美的菜肴和美酒。穆凭栏怎么吃也找不到那只松鸡的感觉,执意要走。马瑶红十分无奈,儿子变化这么大当然是好事,心里却很担心,来往于千百年没有人迹的所在,稍有闪失连个尸首都找不到。穆云平倒是很放心,郑重指出,夏孤村武学造诣高深之极,或许还不及自己的恩师楚江寒,却早已超越自己这个昆仑掌门了,称之为极流高手绝不过分,儿子不会有什么危险。马瑶红深知丈夫的脾气,既然这么说那个夏孤村一定有真才实学,也就听之任之了。穆凭栏兴致勃勃整理百宝囊,将山庄里珍藏的最上等美酒装了两大葫芦说是要送给三叔。穆云平夫妻俩相对苦笑,孩子长这么大也没给父母送过一口吃喝,短短几个月相处就把三叔看得这么重。马瑶红甚至有些嫉妒,嘟囔道:“你那三弟到底施展了什么手段?儿子受了那么多罪还跟他这么亲,我们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都比不上。”穆云平颇为感慨:“我这个三弟做事往往出人意表,抛开武功,就凭他让咱们儿子大变样,我是彻底服气了。”

夏孤村言出必践,果然在寒雨楼等候,穆凭栏这次来浑身装束都换了,全是粗布的,十分普通。在山林间穿着绫罗绸缎一是没人看,二是目标太明显,不容易隐藏。进门之后恭恭敬敬送上美酒,夏孤村也没当回事,却不知这一份礼已经让穆云平夫妻羡慕十分了。休息数日,夏孤村准备动身,给穆凭栏挑选了一柄上等护身匕首。这一次的目标是蜀中,那里隐藏着各种奇珍异兽,还有一种神秘的下蛊手段。夏孤村见多识广,早就了解过,心里已经认定,所谓下蛊没有传说的那么神奇,无非是将生命力极强的毒虫幼卵焙干之后放在饮食中骗人服下去,幼卵到了人腹中恢复了活力,逐步蚕食人的五脏六腑慢慢长大。如果在一定时间内服下杀虫的药草人就没事,一旦过了时辰就会死得很惨。数日后进入蜀中,叔侄俩尽找人少的地方走,很快进入了大山。两日后发现一头正在休息的猛虎,经历过前面那么多事穆凭栏已经不十分害怕了。夏孤村却提出了新的想法:“人人都怕老虎,其实老虎也很怕人的。”穆凭栏颇为诧异:“不可能吧?”夏孤村一笑:“你看好了。”跳起身来大呼小叫冲向老虎。老虎吃了一惊,飞身跃起,很快消失在密林中。穆凭栏目瞪口呆:“三叔,这种事说出去九成九没人信。”夏孤村颇为泰然:“旁人怎么想与你我无关,下次换你试试。”穆凭栏颇为犹豫,自己的胆子可没这么大。夏孤村解释:“吓退老虎也是有讲究的,如果它正在吃食,你就别去打扰,它一定会守着猎物,不会后退一步。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带着幼虎的母虎,为了后代的安危母虎往往不惜一切。”穆凭栏点头:“跟着三叔当真长见识,我记住了。”

继续前行,遇到一只强壮的黑熊,夏孤村照样有办法,翻出一个大黑斗篷,抖开来形成一个扇子面,加重脚步靠近黑熊。黑熊显然被吓到了,飞快跑远。穆凭栏鼓了好几次勇气也难以下定决心,终于没有迈出这一步。这一日叔侄俩休息时忽然感到地皮微微震动,穆凭栏询问:“三叔,是不是有大家伙来了?”夏孤村点头:“应该是,不过不用怕,这个大家伙不吃肉,还很好相处呢。”密林中走出数头庞然大物,长长的鼻子,笨重的身躯足有数千斤重,四条腿好似柱子一般。穆凭栏第一次见到,目瞪口呆之余心里暗自庆幸,如果留在家里哪有如此奇遇?夏孤村介绍:“这就是大象,三国故事里不是有曹冲称象么?就是这个了。”穆凭栏点头:“原来如此。”夏孤村缓步靠近,面上带着和蔼的笑容,随手拿了两把嫩绿的青草。为首的大象停顿了一下,并未十分在意,继续前行。夏孤村将手里的青草递了过去,大象随即卷入口中,夏孤村大喜:“我们可以省些力气了。”招呼穆凭栏跳到大象背上,穆凭栏欣喜之极,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经历。叔侄俩坐在大象背上前行,穆凭栏兴奋不已,大象力大无穷,驮着一两个人根本不算什么。走出一阵夏孤村跳了下来,穆凭栏自然跟着,询问道:“三叔,有什么发现么?”夏孤村一指右侧一条狭窄的山隙:“大象对那个方向传出的声音十分畏惧,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古怪东西,应该进去看看。”穆凭栏早就服气了,赞叹道:“三叔的感觉太灵敏了,我是望尘莫及。”夏孤村叮嘱:“小心些,天知道里面有什么。”

刚刚进入山隙就感觉到里面吹出来的风颇为阴冷,走出百余步穆凭栏才听到隐隐的呼啸声,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继续前行,夏孤村猛然醒悟:“我知道了,这里就是令蜀中百姓谈虎色变的阴兵过洞。”穆凭栏不解:“阴兵过洞,什么意思?”夏孤村解释:“蜀中百姓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深山里有这样一个神秘的洞穴,里面发出恐怖的声音,不管什么猛兽都不敢靠近。据说是阴鬼盘踞的所在。”穆凭栏打了一个冷战:“鬼,世上真的有鬼?”夏孤村微笑道:“全阳为仙,全阴为鬼,半阴半阳则为人,没什么好奇怪的。”穆凭栏稳定一下心神,三叔的胆子太大了,天下就没有让他害怕的物事。夏孤村昂首前行,声音越来越大,穆凭栏恐惧感越来越强,举步维艰。夏孤村已经察觉到,回头吩咐:“你先到山隙外面等着吧,我到里面看个究竟。”穆凭栏虽然不甘心,却实在不敢向前走了,答应一声:“三叔多加小心。”夏孤村若无其事:“真的有鬼也没什么可怕,我的阳气很足,还带着火种,万无一失。”穆凭栏快步退出,浑身都冒出冷汗,对夏孤村的敬佩无以复加,三叔太厉害了。身上冷得不行,生起一堆火,烤了许久才恢复正常。夏孤村若无其事走来,穆凭栏询问:“三叔,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夏孤村轻叹一声:“确实有个山洞,里面是个恐怖之极的屠宰场,不是屠杀牲畜,而是处置犯人。从残骸来看手段十分残忍,风过山洞盘旋不去,发出阵阵异响,散发出浓重的死亡气息。”穆凭栏感到毛骨悚然:“三叔,我们快走吧。”夏孤村一笑:“如果你从那里面转一圈,这世上能让你害怕的物事就不多了。”穆凭栏连连摇头:“我可不敢。”

继续前行,在一个村寨休息时村民都在传说一种凶恶的山魈,力大无穷,奔走如飞,形貌可怖。夏孤村很感兴趣,仔细打听山魈出没的地点,穆凭栏虽然害怕也只能跟着,心里叨念着各路神佛。夏孤村对所有新奇的物事都感兴趣,别人越害怕越有挑战性,打听清楚之后就开始等候。山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下山到村寨中抢走一个女人,夏孤村等候了两日就如愿以偿了。这山魈果然令人恐怖,身躯高大,遍体白毛,黑面獠牙,声音刺耳之极。穆凭栏还在害怕,夏孤村已经迎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就是一掌。山魈大叫一声,轮动长大的双臂与夏孤村斗在一起。随着几声巨响,山魈被击倒好几次,掉头就跑。夏孤村随后紧追,很快消失在密林中。看到这一幕的村民震惊不已,世上还有如此胆大之人。很快得出判断,夏孤村不是肉体凡夫,一定是天神下界。立刻将村里的百姓召集起来,向穆凭栏顶礼膜拜不止。穆凭栏颇为局促,多方解释,可是谁也不听,将山魈打跑绝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村民们拿出了金银首饰和各种吃食,穆凭栏对金银没什么兴趣,肚子倒是饿了,吃一顿再说。正吃到兴头,夏孤村回来了。村民们跪拜不止,夏孤村耐心解释,可惜没人听。穆凭栏招呼:“三叔不要费神了,我已经解释半天,他们就是不信,先吃一顿再说。”夏孤村点头,坐下来开怀大吃。穆凭栏询问:“三叔,那山魈到底是什么怪物?”夏孤村一笑:“说来简单,那山魈不是什么怪物,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猎人。”穆凭栏颇为诧异:“那一身白毛都是伪装么?太逼真了。”夏孤村摇头:“不是伪装,那猎人打猎时看到一枚奇异的果子,吃下去以后整个人都变了。”穆凭栏询问:“三叔怎么知道的?”夏孤村解释:“我追到了山魈的巢穴,将其击毙后发现了打猎的工具,还找到一张羊皮,上面记载着发生的一切。那猎人吃下异果之后浑身疼痛,五脏如焚,自以为必死,给家人留下了遗书,我才能了解到一切。”

所谓的山魈鬼魅多半有特殊的原因,普通百姓能力不及就将其归类于妖鬼,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神,真相揭开往往很简单。穆凭栏询问:“到底是什么果子?能不能找出来?”夏孤村摇头:“从药性来看这种果子至少几百年才能成熟,可遇不可求。”穆凭栏颇为惋惜。夏孤村笑道:“没什么可惜的,这种果子一旦面世九成九不是好事,吃饱喝足我们就走吧。”穆凭栏感叹:“三叔当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叔侄俩径自离开了村寨。于是此地开始流传新的传说,天神派遣使者下界,将山魈铲除造福一方。走出十几里,穆凭栏看到一个奇怪的生灵,兴奋得大叫起来。夏孤村一看顿时笑道:“一只老鼠就让你高兴成这样?”穆凭栏不肯相信:“三叔不要哄我,哪有这么大的老鼠?”原来这生灵虽然有老鼠之形却比狗还大,浑身发绿,背后还有一道明显的红线。夏孤村解释:“不管多大老鼠就是老鼠,这么大的家伙往往生活在山洞里的最深处,一旦跑出来多半是有山崩地震的地方。”穆凭栏产生一个新的想法:“我们把它捉回去怎么样?”夏孤村摇头:“没有什么价值,外面的人看到了最多大惊小怪一阵。”穆凭栏点头,随即提议:“三叔,这次能不能给我捉一个稀罕物带回家去?让爹娘也开开眼?”夏孤村颇感欣慰:“你能惦记父母很好,我一定如你所愿。”穆凭栏大喜。夏孤村说到做到,没走出多远就捉到一只巴掌大的猴子,十分有趣。穆凭栏小心做个笼子带好,回家送给父亲,也让大家看看。夏孤村想得十分周到,又捉了一只奇异的鹦鹉,让穆凭栏送给母亲,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叔侄俩在在深山里转了半年多,年关将近,要回家团圆了,这才动身回乡,特意捎上一些当地的土特产。穆凭栏欢喜非常,这次回乡大家都会很开心。

钟离涧与夏孤村颇有交情,每次归来都要把各种经历记录下来作为编纂的素材,这一次也不例外。穆凭栏准备让父母好生开心一下,夏孤村提出,过年以后自己的目标就不是山了,而是水,让穆凭栏留在家里刻苦练功。穆凭栏颇为不舍,这种生活太有诱惑力了。夏孤村明白,大哥的意思是让穆凭栏接掌锦绣山庄,如果继续沉湎下去很可能无法抽身。因此详加劝解,潜水需要很高的天分,从头学起已经来不及了。父母培养多年,儿子一年到头在外面跑也不是个事。穆凭栏勉强答应,不过提出了条件,如果三叔探索深山的时候一定要带上自己,夏孤村满口答应。穆凭栏回家以后将小猴和鹦鹉送给爹娘,马瑶红喜极而泣,穆云平也感慨万分,儿子终于懂事了。穆凭栏说出三叔的安排,穆云平更加感激,终于吐出了肺腑之言,如果三兄弟一直不分开,儿子就不用走那么一大段弯路了。过年之后开始指点剑法,穆凭栏与从前相比判若两人,不用人督促,十分刻苦,悟性也有显著的提高,鬼剑是彻底不用了,占便宜没什么意思。穆云平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锦绣山庄终于后继有人了。马瑶红比穆云平还要开心,儿子长本事了,又懂得体贴父母,再没有什么烦心事了。下一步自然就是选个称心如意的媳妇,派出很多人张罗。穆凭栏的条件很简单,没有三叔的认可,就算是天仙自己也不要。马瑶红颇为无奈,夏孤村对儿子的影响太大了,只好让人把合适的人选送到寒雨楼请夏孤村过目。这件事夏孤村并不在行,好在有钟离涧,这位高人的眼光很准。最后选定了一名聪明伶俐的苏杭美女许庭芳,人选确定以后就要准备亲事了,锦绣山庄大发请柬,邀请各路人物庆贺。夏孤村是理所当然的贵宾,一定少不了。燕鸿飞与金梦柔也接到了请柬,金梦柔很想得开,虽然有过冲突,自己却没什么损失,还占了不小的便宜,和解的话完全可以。这次成亲是大事,除了夏孤村夫妻,夏西楼也要去,卧鱼儿与肖北盟更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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