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冷林口中称道:“冷林拜见将军!”
那人点了点头,并不说话,仍是负手当地。冷林一拜即起,与他说话。
这一情景,令马陵注意起来。他明白刚刚二人,行的都是军中之礼。冷林口称将军,然而此地又没有蜀国官军,那定是南山贼无疑了。只是不知这人是皇甫伯尚,还是皇甫仲陵。他细细观察起眼前的众人来。
那为首“将军”,生的方头阔面,神色威严,眉宇之中却隐隐透出一股平和与安详。他身后的众人,身材健硕,动静之间都透着一股久习战阵的模样。马陵心道果然是一支严整队伍,这等威势,虽然尚不及玉正平所部乾风军那样雄壮,但比之一般官军,那是强上许多了,也难怪阎宇他们会全军覆没了。
冷林道:“将军,你怎么会到这里?”
将军道:“此事说来话长,弟兄们一路行来,也是渴的紧了,我们进店述话。”
冷林一拍脑门道:“是我失了计较,只顾着自已询问了。”
众人遂一道向酒肆中走去。那将军看着马陵云飞,面露奇色,冷林忙向他们解释。那将军听得前因后果,微微吃惊,向马陵道:“你破了八卦剑阵?你是军人?”
马陵本是须瞞了身份,但自己的军人之性终是难改,因此在这点上也便不作隐瞒了:“不错,在下早年曾在军人做一名都伯。”
那将军露出警惕的神色道:“在哪里从军?何以会到此间?”他知道这里离蜀军极近,便自然而然的担心对方是否蜀军之中派出的人。
马陵道:“在下是在西凉魏军中做事,只因当年军内争斗闹的凶,在下的队伍被强行强散了,所以才流落到了此间。这杨兄弟,便是当年的军中主簿。”马陵这番话,倒是九分实一分假,除了自己二人的身份之外,其他大体都是当时的实在情景。
那将军听到这里,忽地闪过了一丝忧郁之色,许久不语,好似在思想一些往事。稍时后,他慢悠悠的说道:“原来如此,那便好。久闻西凉军豪爽过人,平时埋锅造饭,喝上个数爵酒,也是平常之事。今日马兄弟,却须开怀畅饮!”
冷林笑了笑,望了望马陵,又望了望那将军,却突然发现将军的目光里含着一丝阴冷。他跟随这将军已有些时日了,知道他只有在心生杀机之时,才会有这种眼神。当下冷林也不知道所谓何事。
只听马陵轻笑了一声道:“将军想是听了外间谣传,全无此事。邓将军法纪甚严,军中任何人绝不得饮酒,平时埋锅造饭,莫说数爵,要是有人敢喝上一口,那早就人头落地了。”
冷林听到点了点头。他对魏军毫无知晓,马陵这一说,他对魏军邓艾部便有了个印象。他回头看那将军时,却发现他的目色已又转作了平和,道了一声“原来如此,那许是我听岔了”,遂即便招呼马陵杨云飞一起,进酒肆之中了。
云飞却知道,刚才之间,实在是从生死门绕了一圈。那将军对二人的身份有所怀疑,方才说饮酒之类,都是诈,就是要看看马陵是否真的在魏军中做过事。埋锅造饭之类的细节,不是在魏军中当过兵,那是万万无从知晓的。那将军心思缜密,不露神色就察问了一番,幸好马陵刚才也是多了个心眼,将自己的身份半真半假的说了出来,要是他编个务农出身之类,想圆谎都圆不了。
众人点了酒食,一同坐下。那将军、冷林、马陵、云飞四人,坐在一桌之上。谈论之间,马陵终于知晓了引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