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周瑜将魂这话,正平心下安了许多,于是将盘上残子收回,示意再下一盘。依云很是高兴,作速帮他一起理盘。
此时韩方正在一旁,却甚觉无味,一来他对此道毫无兴趣,二来见两人神色,显是早就熟识,自己在侧,似乎挺是尴尬。于是悄然向别处走去。
走至屋侧,发现有一个侧门,通向一处内院。他思想初来乍到,不好四处乱走,本欲离开,却冷不丁瞧见院中央之处立着一支硕大长枪,脚步便停了下来。
这枪乃是当年马超所用。马超英勇善战,膂力过人,所用之枪也与寻常不同。这枪极长,枪头乃是西域寒铁打就,纵是静立当地,也冷光闪耀,透岀一股逼人的杀气。可想而知当年在马超手中时,是怎样的令敌怖畏。
韩方不知这枪来历,只是因为自小习武,所以当然的对兵器十分感兴趣。他只觉得这兵器非同一般,故而很想亲自使用一番,由是径自向那立枪之处走去。
韩方的离开,正平丝毫不知。见到依云之后,他早将别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也忘了向依云介绍韩方。要不是周瑜将魂是和他心有灵犀,他早也把这回事忘了。韩方去观枪之时,他刚刚在周瑜将魂的指点之下布完了开局。
又下了几着,提了依云一片子,正平面露得色的说道:“这局就算作我输了吧!”
依云正自看着棋盘算步,听他此言,抬头问道:“怎么这样讲?”
正平道:“看这意思我马上又要胜了,我怕大小姐输了发脾气,因此不敢再下,所以就先算做我输了吧。”
依云轻呸了一声,说道:“这么长时候不见,还是嘴贫的紧。不就是刚吃了我这么一小片子么?得意什么?快下快下,本姑娘还有好几个后着呢,你可瞧仔细了。”
约莫一顿饭功夫,二人已下至中盘。依云正计算着如何去做活边上的一个眼,又几步一过,依云咦了一声,面上露出难色。原来她做眼之时,正平已趁空提了一个劫,中路的一大片子连了起来,形成了厚势。
“又输了。”依云扁嘴说道。这些时候她独自在家中,着实研究了不少棋谱,以为必能胜正平,没想到还是作负。
“再来再来!”依云迅速收拾棋盘,想要再下一局。不料此时屋外却传来一阵吵杂之声。
“你是何人,竟敢擅动马公的兵器!”
依云闻听,忙出去看视,正平也随即跟上。
两人循声而去,来到内院,原来却是两个马府护卫正在向韩方喝问。
依云向其中一名护卫问道:“程护卫,何事?”
那姓程的护卫兀自怒气未消,指着韩方,忿忿的说道:“不知那来的狂徒,竟敢擅动立在这里的马公寒冰枪。”
他口中的“马公”,便是马超了。这人名叫程代,先祖是马超四大贴身护卫之一。四大护卫世代追随马家,故程代不敢言及马超名讳,都是以“公”称之。
依云依言望向韩方,只见他手中正握着马超那长枪。依云不识得他,却待问时,正平忙言道:“是我疏忽了,忘了向你说。这乃是与我同来的侠士韩方。他武艺高强,想来是看到了这兵器锋锐异常,才忍不住一试,有所唐突,只算在我身上吧。”
依云笑道:“原来是你朋友,那便也是马家朋友了。既然如此,那试试先公兵器,原也是无妨。程护卫,一场误会而已,不必介怀。”
程代闻言道:“是。”依云说话开解,他自然不敢不遵,只能称是。但心下仍有余愤,尤其听正平言称韩方武艺高强,更是难平。当下转过话题,向韩方说道:“听玉公子讲你乃是侠士,在下听了很是敬佩。既然今日到了来到府中,机会难得,可否让在下讨教一二,也好让侠士指点指点。”
韩方道:“不敢,虚名而已,实做不得数。”一面说,一面将寒冰枪恭敬放回,又拜了一拜,以示歉意,而后转身欲离开。
看起来一场纷争就此结束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正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