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钦天监只管天象,关乎社稷,这些,又与他们何干?或许,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从来都知,宫闱倾讹比之瑞王府更甚,可真正遇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那是一种,由心底,透上来的寒意,在瞬间,将人整个的侵袭,再也,找不到一处温暖。
院中,似传来几许凄厉笑声,只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愣什么呢,快走。”可真姑姑一把拉住我,飞快的由清远宫前走过。
那模样,是避之唯恐不及。
那样的地方,宫中之人,有这样的忌讳,也是人之常情。
若清远宫中那些昔日盛宠一时的妃子,看到此时可真姑姑这样忌讳,不知会有何想法。
一路急走,到了御花园处,可真姑姑这才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若不是那里过御花园比较近,想必她也是不想从那里过的吧。
“嗯,真香。”
许久,她舒展双臂,用力的呼吸,似乎,要将这满园的香气,全吸进身体里。
“是呢。”我笑道。
梅果然是越寒则越香,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雪,已断断续续的,下了整个冬天。
而这御花园,更是寒气逼人,入内转过小径,便见着各种颜色的梅,缀满枝头,争奇斗艳,花朵上,还有前两天落下的雪,这般的香气萦绕,就连那雪,似乎也染上了香。
“冷吧?”可真姑姑拉过一枝梅,凑到鼻前,嗅了嗅,又松了,搓了搓双手,“总觉得,这御花园里,比别处寒。”
我笑着钻过一株梅树,道:“那是因为这里太空旷。”
拉下挡在面前的那枝梅,换了话题,“姑姑,怎样的梅是好的?”
“朵大,要含苞待放,不能要全开的,且要极香。”
她说话间,几朵梅由她手中撒落蓝中,我细细的瞧了,果然是品相极好,拿起一朵嗅了嗅,香味,似乎与其他并无异。
参照着篮子里的那些,试着摘了些,可真姑姑却连连摇头,“不够香。”
我懊恼不已,眼见着,篮中已有小半,我却连一朵合格的也未曾采下,只能提着篮子,跟在她身后转着。
“你呀,真是小孩子心性,这制香呀,最重要提就是采花,要有经验才行。”可真姑姑抿嘴笑着。
“飞呀,飞呀。”轻灵中,略带着沙哑的声音,由旁边的一株梅树下传来。
寻声看去,体态轻盈的女子,身着单薄的薄纱长裙,旋转于梅花林中,在她身后,跟着一名宫婢,眉头紧蹙,手中,还拿着一件白狐裘珞,原本白色的狐毛,或许因年久而洗得过多,显了几分的旧相。
女子旋转时,转过的脸,极瘦,且苍白,整张脸上,只剩下一对空洞,而显得极大的眸,估摸着,与皇后差不多的岁数,却,比皇后看上去,憔悴得多。
“娘娘,小心点,娘娘,天凉,快穿上裘珞吧。”
可真姑姑面露嫌恶之色,抢过我手中的篮子,“快走。”
“在飞呢,小莞,快看。”
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就在身后。
让我不由得回过头去,却冷不丁的,那女子旋转着,就撞到了我与可真姑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