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小芯走后,叶焱忍不住地又是一顿狮子吼,吼完了之后,便一屁股坐在书桌前。
发泄完后,她是该好好想想自己未来的路了,一道圣旨逼迫得叶焱不得不做出选择。
本想暂时好好的当个米虫,可事实证明,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本想做个自由自在的人,可果然,无论处在哪个世界,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薄如蝉翼般的纸,叶焱用自制的鹅毛笔在纸上写下龙飞凤舞般的“离开”两字,看着字想了想,而后放下鹅毛笔执起毛笔,在字后面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拿起纸张,看着自己写的字,叶焱眉头紧皱,手指不自觉的掐紧。
离开?
要离开吗?
可是爷爷和哥哥接受得了自己的离开吗?能接受得了十八年的失散换来的只是十八天的相聚后的再次失去吗?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叶焱深深地感受到他们对这个失踪了十八年的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她对他们而言不是一般的重要。
何况她离开了,是逍遥了,可是这道圣旨,总得有个人出来承担,所谓的君无戏言叶焱深深的明白那的确不是戏言。
十八年了,从没有,也努力不让自己有……可是今天,她却后悔了。
后悔当初自己的心软,为何轻易地就答应哥哥冒充她妹妹。
今天才发现,原来人真的是不能说谎的。如果现在谎言被揭穿,那才是真正的残酷吧!
可是,真的能离开吗?
不能……
虽然叶焱总认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她可以对不起天下人,却不能对不起自己,后悔的自己已经让她开始讨厌自己,又怎能怀着一颗愧疚的心离开呢?
她并不想以后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一把将纸拍在桌案上,叶焱的心里是五味陈杂,拿起鹅毛笔依样在离开下面写下“留下”二字,同样用毛笔勾了个大大的问号。
那么留下吗?
可是圣旨上那么明确的写着“赐婚焱汐郡主于逸王,十日后完婚”,如果留下,就意味着……
不……她是绝对不会嫁的,即使回不了现代,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他人所主宰,何况,她深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回去的。
可是,如果留下,不选择嫁人她又能怎么做?
跟着辰王府一起承担欺君之罪?她没那么傻,那不过只是多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冤死鬼而已。
叶焱狠狠的蹂躏着自己海藻般披落的头发,脑海中不断有声音重复着,就像回声般源源不止。
离开……留下……离开……留下……离开……留下……
到底是留下还是离开?
想起圣旨上的内容,叶焱突然轻笑出声,狂放不已,凄厉可怕的笑声压抑地充斥着整个卧室。
直到一滴清泪止不住地滑出眼眶,笑声戛然而止,房间里又恢复了一室静然。
看着眼前自己写下的字以及那刺目的问号,叶焱烦躁地一把抓起桌上的纸,泄愤似的将它撕的粉碎,纤手一挥,抛向空中。
窗外阳光耀眼,从窗纸中隐隐透进,照射在点点碎纸上,如片片晶莹的雪花落下,冷了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