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体育课,我由于和班上一个叫陈梓杰的人出了点言语上的冲突,并且没忍住狠揍了他一拳,被体育老师责令绕着大操场跑二十圈。
我愤愤地应下,想着这二十圈无论如何得跑的潇洒利落,可才跑了两圈,肚子就猛然痛起来。我恍惚间记起这似乎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日子,可又不想认输,于是顶着一张煞白的脸继续奋战着。
陈梓杰该是有些于心不忍,跑去为我求情。几乎是立即的,我就听见了老师让我停下的叫喊。我看着陈梓杰模糊的身影,略微思考了一下,觉得,不平反,毋宁死,除非老师承认我没错,不然我会一直跑下去,直到满了二十圈。可是我明显高估了我的意志力。
在我又跑了一圈之后,陈梓杰终于看不下去,大跑着过来我身边对我说:“我已经和老师说了,我们之间全是误会,你别跑了,不然我和你一起跑。”说着他挽了挽衣袖,做出一脸要长期奋战的表情。可惜现在已经入了冬,榕树里早已不复夏日的热烈,所以他坚持了一会没坚持下去,默默地把衣袖卷了回来。我十分鄙视瞥了他一眼,想着高中的小娃娃果然不能跟即将大学毕业的许越比,至少人家一年四季都只穿一件衬衣,只是有没有外套的区别,继而果断地丢下他跑去了医务室。
振扬的校医在我们榕树里是出了名的洋气,她曾不胜光荣地引领我们触到了时尚的小裤腿。只可惜这位姑娘虽然洋气,却不怎么待见男性同胞。关于这一点,有人说那是因为她有个双胞胎姐姐为了某只男性动物而死于非命。然而我与她本人并不熟识,也不关心她是否真的有个姐姐,我只担忧我是否会因为在裤子上光荣挂了彩而死于非命。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很有必要的,因为校医小姐余艺轩在药柜里翻了两番,愣是没找着一片卫生棉。
余艺轩长长地感叹了一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之后,安排我脱了裤子坐上便盆,自己出去买卫生棉去了。
我呆望着她写满“风雨无阻”的面容不禁一阵感动,而感动的结果是肚子又疼了几分,于是赶紧坐上便盆,老老实实等着。而我这么一等,没先等回来我的卫生棉,反倒把席皓给等来了。
席皓是榕树里新来的住户,因为他爸工作的原因,被迫跟来乡下体味生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下放。可他不知道的是,被他所唾弃的绿衣街,是一个在榕树里算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类如我这种小平民,只能到那里演演国王或是马。
我和席皓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于一家游戏厅里认识的,并且机缘巧合的凑成了一桌打游戏。我觉得这简直是天作姻缘,因为他还打败了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太阳神。
然而程锦却对如此浪漫的邂逅十分不屑,仗着比我年长了四岁,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对我说:“不是姐吓唬你,要知道早恋的普遍晚婚,为了你未来的幸福,现在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我只能说她没文化,或者是没常识。一个月前我刚刚过了十八周岁的生日,光荣地成为了我们学校年纪最长的学生,早已经脱离了早恋的范围。
程锦同样十分不屑:“如果你想勾起我对当初不小心把你撞进池塘,导致你灵机一动假装下不来床,在床上悠闲地躺了两个月,然后被学校以‘无法跟上教学进度’为由拒收,回到幼儿园多读了一年大班的事的愧疚之情的话,不好意思,那一次你什么事都没有,我却被我爸狠打了一顿,我觉得应该是你比较对不起我。还有,你说的没错,你已经是老姑娘了,所以还是放过人家那鲜嫩多汁的小草吧。”她得意地拍了拍我的脸,又强调了一遍,“岁月不饶人呐,这姑娘怎么都这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