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怎么不去北京。
他说,不久前才从北京来成都的。
怪不得,我回答。
他问我怎么了,我说现在的文艺青年都应该往北京跑,事实上,很多的文艺青年都已经在北京。也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趋势。
末了,我问老省什么时候结婚。他说再过四年。我在照片里看过他的女朋友,很漂亮。
回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和老省说过的那些人,即便没有真正见过面,能这样在一个地方和一个作家聊起他们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我们都很快老了,我这样觉得。
是不是当我们过了一个时期,就会有一大群比我们小的人站在我们曾经站过的位置重复着昔日我们的嚣闹。我们曾经走过的,一直会有人在吧。
我想念A了。
拿起那个有陈绮贞签名的小笔记本我就想起她的笑脸,A的美丽与安暮的不一样,她是很纯粹的那种,可爱却漂亮的女生,而安暮的美丽是沉寂的。我想到我和A刚来成都的时候,彼此茫然,却彼此坚定。
我反复拨打A的号码,手机像复读机一般重复着对方电话已关机。
可能是换号码了,不会是又跑什么地方了吧。
我收好那个笔记本,放在包包的最里层。
下一次见到A的时候,一定会给她这个惊喜。
我和王臣只能在电话里联系,他很忙,这个时候,我们都不得不为了一些其他的事而奔走,他走这一步很不容易,但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至少在处理事情上不要对自己太过强求。
我想要一种安宁的状态。
我对王臣说,我想在你身边,至少,能在同一个城市。
我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任性,就像一个小孩耍性子,可我内心里却真正那样想,我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太需要一个依靠或太需陪伴。除了工作和安暮在一起外,我几乎又变成了一个人。我上街买日用品,出去散步,吃饭。。。。。。一直保持着一个人的状态。有种状态有时候很无措。鲜明起来,甚至能看到自己生活得轨迹,并且看着自己每天那么重复。
在洗完床单的一个清晨,我给王臣打电话。
我终于第二次和他说了那件事。
我办完近期的事就过去看你,王臣说。
不用那么急,我只是认为那样,你要先安心把你的事都办完。我回答他。
事实上我确实想见到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恋爱的关系。如今确定恋爱关系却是各在一方。
二十岁了,突然觉得应该好好爱一次。
安暮消失了两天,自厦门演出回来后,除了到演艺中心训练,其他时间我几乎没能见她。
那一天晚上,她突然过来找我。
能一起出去走走吗?她说。
我披了一件外衣,拿了手机便跟上她。
她脸色有点苍白,却坚持要走。
或许不仅仅是散步那么简单,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了。
那个晚上,我们走了很远。从公司到沙白大桥。她一路上没有说话,我走在她后面,看着她单薄的影子。
我们靠走道沿江而走,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长,重叠又散开。
我预感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她会告诉我与刘姐之间的事情。
这是记忆里我们走最长的路,平时出来散步总是在公司附近,靠着长椅坐。
安暮,我终于叫住她。
她回头看了看我,很快到的了,陪我看看海吧。
我不再说话,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晚上去看海。
我问她,你冷吗?
不冷,她说,前方就是了,说完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我抬头,看到前方一片的黑,灯光照到的地方,有些银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