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娶的又是馆陶长公主家的独生女儿,此等喜讯一时间传遍大汉的每一个角落,长安街上一律被换成喜庆的红色。
昨日太子的聘礼刚从长安街上经过,长达百里的队伍震惊了整个长安,今日长公主家给新太子妃的嫁妆又将整个长安街道铺满,这简直是旷世婚礼,昔日金屋藏娇的誓言,今日旷世婚礼的呈现,陈阿娇几乎成了长安城中所有女子羡慕的对象。
公主府。
馆陶长公主最近忙的团团转,她的女儿就要出嫁了,所有的东西她都要亲自挑选,一一过目,质量不好的一律不要,就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已经赶走了二十几家绸缎庄的老板和十几家珠宝店的老板,此时正在前厅发火。
相比之下,阿娇这个准新娘就轻松多了,她什么都不用准备,外祖母和皇舅舅早就将最好的东西都送过来了,再加上各宫娘娘送的贺礼,基本上已经齐全了,只是母亲似乎还是有不满,一直在忙。
丢了鱼食进池塘里,引来一群七彩锦鳞,清澈的水一下子热闹起来,引得阿娇咯咯直笑。
“我的乖女儿,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父亲!”阿娇回头,发现父亲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您怎么来了?”
陈邑一敛衣袍,坐在她身侧,“你母亲嫌我在前厅碍事,将我赶出来了。”语气里满是笑意,听不见半点儿不满。
“其实都差不多了,母亲她太激动了。”阿娇道。
“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乍要出嫁,我们自然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尤其是你母亲,自小宠爱你,把你当做她的生命一般。这些东西,在她看来只怕怎么都是不够的。”陈邑笑笑,转而叹了一口气,“我的女儿居然就要嫁人了呢,将你抱在怀里哄逗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只一瞬,女儿就长这么大了。”
“父亲!”阿娇也有些别扭,她突然有些舍不得了,“我不想离开你和母亲,我反悔了可不可以?”
“胡说什么,”陈邑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嫁人怎么可以反悔,说出去会让人家笑话的,再说我与你母亲又不会离开,你什么时候想我们了,随时可以回来。”
“可是……”阿娇红了眼眶。
“父亲母亲终究不能陪你一生,嫁人之后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任性了,要学会相夫教子,做彻儿的贤内助知不知道?”
“唔~”阿娇闷闷的应了一声。
陈邑拍拍女儿的头,他其实不太喜欢阿娇和刘彻在一起,但看在刘彻对阿娇千宠百顺,这才稍微放下了心。只是彻儿他并不是一般人呐,现在是大汉的太子,将来就是大汉的皇帝,可阿娇呢?她可做好了做一位良娣,一位皇后的准备?
他同窦太后的想法其实是一致的,阿娇自幼被众人宠坏了,虽然脾气骄横,但心思却是极为单纯,宫中那样盘区复杂的生活她应付的来吗?
馆陶长公主站在回廊里看着交谈的父女俩,目光柔和到了极点,所有的疲劳和愤怒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一生要强,权利,金钱,地位她一样也不缺,但如果可以,她愿意拿所有的一切来换取这一刻的永恒。
皇宫。
从椒房殿出来,母亲和姐姐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让他心烦。屏退所有的下人,刘彻一个人在宫中漫步。
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了,从当初那个被人欺辱的小男孩到现在这个无限风光的大汉太子殿下,已经过了太久了。刘彻边走边望着天上的星月,长街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从很久之前,他就在一旁偷偷地看着她,那灿若晨星的美目,顾盼生姿的笑容,还有那肆无忌惮的纯真,无一不让他羡慕和喜欢。
明日,那个娇弱红梅的少女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以后她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想到这里,刘彻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是的,不过如何,她聪明日起就是他的妻子了,以后不管法身什么事,他都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次日,大婚。
太子大婚,自然是不同凡响的,宫中和公主府内分别设下酒宴招待来宾,其热闹程度简直是万人空巷。
听闻宫中的典礼之上更是窦太后亲自主持,一对新人风光无限。
而且哪日,烟火更是持续放了一夜,将半个长安城的夜空都照的亮如白昼。
新房内,阿娇盖着西帕端坐在床上,双手绞着手中的丝绢,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彻儿两个人了,该怎么办啊!以前总觉得看到彻儿就有好多话要说,可今日半点儿话题也找不到了。
“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刘彻微微有些醉意,看着垂头坐在自己对面的阿娇,她甚少这样乖巧安静,“阿娇,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我很开心。”
说话间,伸手掀起她的盖头,阿娇只觉得眼前一亮,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前事一身红衣的他,在曳曳的烛光下衬得愈发俊朗不凡,双颊云霞绯红,阿娇有些羞涩的垂下头。
“饿不饿?我听宫里的嬷嬷说新嫁娘一天之内都是不能吃东西的,”刘彻端了一盘糕点递给她,“你最喜欢的黄金酥,要不要吃一点儿?”
哎?可以吃东西的吗,可母亲和外祖母所教的礼仪中根本没有这一项啊!阿娇有些疑惑的看着刘彻。
“哈哈哈,何时阿娇竟然这样遵守礼法了,”刘彻大笑,拿了糕点喂给她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必拘束,更何况……”刘彻伏在她耳边放低了声音,“现在不吃东西,待会儿累着了我可心疼~”
“彻儿!”阿娇小脸一红,在一身喜服的映衬下更是面若桃花,“你……”
‘你’字还没说完,就被刘彻一把抱在怀里,翻身滚进床榻上,伸手一拉,大红色的幔帐被放下,层层叠叠,遮住了榻上的一双新人。
“阿娇,我曾许诺‘若的阿娇,必以金屋贮之’,从今往后,我会将天下最宝贵的东西都一一呈现在你面前……”
“彻儿,若你以后会登基为帝,那你就做天下人的皇帝,我一个人的彻儿,可好?”
红烛摇曳,春宵帐暖。
往生镜的画面渐渐模糊,式微有些尴尬的用广袖遮着微红的脸,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风月场面,真是……偷偷看了阎钰一脸,还好他在闭目休息。
刚要松下一口气,阎钰那张欠扁的脸瞬间移动到离她不到一寸的距离,似笑非笑的开口,“娘子,对于娘子刚才那满含爱意的一眼,为夫是否可以理解为是娘子的暗示?”
“什么暗示?”式微一脸疑惑。
“暗示未付没有像镜中人那样,表示一下~”
什么!?式微的脸一下子烧起来,一把推开阎钰,“无赖!”
“呵呵,”阎钰也不恼,只是顺势倒下,单手撑地,笑得魅惑众生,“娘子害羞的样子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