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臂上的伤——”就在祝铭蔓快要走出室门之时,夏启佑淡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昨晚是否加重了。”
询问的话说得很平淡,似乎并不关心,祝铭蔓的脸上却现出了难言的欢喜。昨晚灰衣人的匕首刺向祝铭蔓的胸膛,情急之下上她用手臂去挡,当时不觉怎样,回去后才发现小臂上的旧伤又被划开。难得匆匆之中,夏启佑看似并未注意过她,却竟也知道。
“轻伤罢了,不碍事……”祝铭蔓的声音中透着心绪的激动,又好像怕被窥破心意,忙轻轻走了出去。夏启佑低沉的声音尾随着她:“你需要提防的,还有你身边的人,未必你看到的亲近,便是真相。”
福宁宫外,祝铭荣的亲随侍卫总管向祝铭蔓行礼:“公主来找皇上吗?他此刻不在寝宫。”
祝铭蔓笑道:“徐宁大哥,怎么你对我也这么客气起来?你以前不是都叫我小蔓吗?”
总管道:“以前身处草泽之间,自然可以如此,如今在皇宫之中,却需依循规矩。”
祝铭蔓正色问道:“徐总管,当日皇上封驸马为乞命侯之时,驸马意图行刺,你是在场亲见的吗?”
见徐总管点头,祝铭蔓又问道:“那么当日是谁拦下了驸马的?出手阻拦的,共有几人?”
徐总管略一回想,说道:“御前六个侍卫,连同我与副总管,一共八人。出手打掉匕首的是副总管,最终制服驸马的人是我。”
“打掉匕首……制服驸马……”祝铭蔓喃喃低语,垂首片刻,忽然挥手向徐总管出招,下手去势十分凌厉。徐总管立时避让,却不解祝铭蔓的用意。祝铭蔓轻声喝道:“徐大哥,咱们再试几招!”徐宁便也不再避让躲闪,反手还招。
几招之后,祝铭蔓的招数已经变得缓慢,受制于对手,第十二招上,徐宁右手两指挟住了祝铭蔓的手掌,微微一笑,便即放脱。
“徐大哥何故让着我,以前我在你手下只能走到十招。”
“是公主的功夫精进了。以前公主动手,不似今日这么凌厉。”
祝铭蔓报以一笑,告辞离去。这样拆招,当年在边境时两人亦经常如此,对于彼此的功力深浅,两人皆是心知肚明。祝铭蔓亦十分清楚自己能在徐宁的手下走多少招。今日的胜负原在意料之中,祝铭蔓脑中反复想着的,却是昨晚夏启佑跟灰衣人动手的情景。
“打掉匕首……制服驸马……”祝铭蔓仍是轻轻念着这几个字。
宫中长日无事,唯有公主的伤一日日不见好转,成了祝铭荣最担心的事。又过两日,祝铭荣带着御医来到了长乐宫的赏心院。
“公主的伤为什么还没有好?”祝铭荣眉头一皱,两个老御医忙不迭地跪了下去。
“回皇上,公主的药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按理……按理……”两个老御医语无伦次。
“大哥,不过小伤而已,你何必这么着急。”祝铭蔓冲大哥撇了撇嘴,忙请两位御医起身,笑道:“伤药很是起效,不过……不过入口太苦,小妹想着还是涂药膏方便,后来就没有再吃药了。”
祝铭荣无奈摇头:“大哥知道你从小就怕药苦,但是……”
“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祝铭蔓一口接过大哥的话,将祝铭荣的语气学了个十足。
祝铭荣的笑又开心又无奈:“回头让御医再给你开药,我会监督你吃下去,直到病好为止。”说着目光在小妹身上一扫:“还有你这衣袖也太紧了些,换药不便,也容易箍痛伤口,我着人给你添置宽松柔软的新衣。”
祝铭蔓忙道:“不用,大哥选的那些花样太俗气,况且那些大袖的衣裳,穿起来也太不方便。”祝铭蔓说着起身,提起裙角道:“难道大哥觉得我身上的衣裙不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