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
杜聿然在明晃晃的白炽灯的光影下醒来,空气里弥漫的是一股浓烈的酒味,顿时觉得反胃想吐,貌似他刚才已经吐了多次,嘴里酸苦。
见他微蹙着眉,许蔓珒以为他哪里又不舒服了,弯下腰,凑近他紧张的问:“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喝了不少酒的许蔓珒身上也是一股子刺鼻的酒味,她这一凑近,让杜聿然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生怕忍不住又吐出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但见他一直不说话,许蔓珒一直不肯起身,他无奈伸出手轻轻推了她一把,想要与她身上的酒味拉开些距离。
但没想到,这一推,让许蔓珒脸上流露出疼痛的表情,嘴里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嘶”,这不免引起了杜聿然的注意,他自认并没有用力推她,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马上走。”很显然她是误会了,以为他将她推开,是不想见她,于是不等他解释,许蔓珒扭头就出了病房,留下杜聿然一个人在空气不流通的病房里,与那股让他反胃的酒气作斗争。
大约躺了十多分钟,杜聿然的注意力成功的从反胃转移到了胃部剧烈的绞痛上,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捂着疼得死去活来的胃部,蜷缩着身体躺在那儿,表情痛苦却无人问津,显得格外可怜。
这时候他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在旁边的白色柜子上拿过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强忍着胃部的疼痛,按了接听键。
“喂,你好。”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切正常,丝毫听不出半点不妥。
电话接通,可听筒里却寂静无声,电话那头的人更是沉声静气,一言不发。
“喂?”杜聿然又试探性的说了一声,可对方还是不应答,两个人握着电话不出声,只是隐约能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
大约二十多秒后,杜聿然的唇角勉强挂起了一抹笑,温润的声音传进听筒,“好了,我原谅你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许蔓珒带着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听到这里,杜聿然的笑意更深了,仿佛胃部的疼痛都减少了,笑着说:“这深更半夜的,除了你,谁会用这种公用电话打给我,而且还不说话,你说除了你,还会有别人么?嗯?”
“我……”
站在急诊大楼一楼的公用电话旁,许蔓珒支吾着始终不能将对不起三个字顺利说出口,
见她如此为难,杜聿然心情大好,笑着说:“不就对不起三个字嘛,有这么难开口?”
没想到杜聿然竟然这么了解自己,许蔓珒不经脸一红,解释道:“我这不是拉不下脸嘛,再说了,有必要当面拆穿吗?”
“所以我都主动说原谅你了,还想怎样?”
听到这里的许蔓珒轻笑一声,下一秒又不依不饶的说:“你刚才在酒吧还让我滚呢,是不是也该给我道个歉呀?”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于她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起伏,杜聿然无奈极了,摇着头说:“我是让你滚回来,没让你往远处滚,所以你现在赶快滚回来,听我给你道歉如何?”
听着这话的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挂了电话,轻松愉悦的蹦跶着往楼上跑去,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得到糖果的纯真小女孩,笑得一脸灿烂。
她的好心情此刻都显现在跳跃的双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