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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默默背负的悲痛

一觉醒来,齐天傲发现自己躺在酒吧的后台,身上盖着一件外套,头痛欲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扶住头,迷惘地四处观望,发现这里已空无一人,轻轻叹了口气,之后站起身来从酒吧后门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他忽然感到一切都如此不如意,漫漫长路他该如何熬下去,对花非语的感情太沉重,他开始觉得背负不起这样的重责了。

跌跌撞撞地又摔倒在路边,想起当初的某一夜,他在街头醉倒,扶住他的是花非语,他肆无忌惮地冲进她的怀中哭泣,虽然有些丢脸,但也备感稳馨,花非语起伏的呼吸,与为难的神色他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如今,他还能那么毫无顾忌地抱住她么?她还会原谅他吗?

心脏隐约传来阵阵刺痛,他捂住胸口靠倒在路边的灯柱下,迅速摸索着口袋,终于在某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个类似瓶子的物体,立马抽出来,猛地往嘴里灌药片,一阵吞咽后,他的胸口那刺痛逐渐退去。

脸色刹时惨白的齐天傲无奈地望着药瓶,一脸无奈,继而是苦笑。

“流,你发病的时候也是这样吗?撕心地痛。”齐天傲茫然的望向天空,心中一片寂然。

顾引流是理所当然的要受保护的人,所有的人几乎都会情不自禁地被他的温柔吸引,可是他却只能伪装自己,将自己禁锢在冷漠的局域,让所有人都不敢太接近自己,原因就是不希望被别人发现他的脆弱,他和顾引流一样,是先天性遗传的心脏病。

和顾引流不同的他,选择了隐瞒自己的病情,用各样的方法掩饰自己病重的事实,他打篮球,他学游泳,他喝啤酒,都是为了让人产生错觉,以为他身体健康,没有病痛。

他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同情,因为他害怕被别人关心后自己会变的脆弱,无法面对以后的困难。

勉强地站起身,步履蹒跚地朝学校的方向走去,目光正一点一点变得模糊,他却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他真的好希望花非语可以理解他的苦心,可以原谅他的过错。

但是最终他看到的却是令他心碎的一幕,花非语挽着顾引流的手腕,满面灿烂的笑容,似乎已经将所有不快都抛诸脑后,不介意是否还有齐天傲这个人的存在……

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力,眼前顿时一片空白,身体划过空气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了。

“齐天傲!”花非语忽然松开了顾引流的手,冲了上去,扶起摔倒在地的齐天傲,在她的心底还是有他的存在,无论如何恨一个人,也都因为她太过的爱他。

顾引流默默地站着,稍稍愣神,在花非语松开他的手的那一瞬间,他感到心好痛,如针扎一般的感觉,难以忍受,她真的是因为他而留下来的吗?还是为了齐天傲。自己做的这么多事情,拜托优佳去找风天组去闹事,再让花非语和齐天傲会面,好不容易才使得花非语怨恨年幼时欺骗了她的齐天傲。这一切难道都错了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花非语那紧张的神情,为什么?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伤害花非语的事情还可以得到她的关心,而他自己却始终只能做她最贴心的好友,永远超越不了那条界限呢!

“流学长,快叫救护车!”花非语紧张地喊道,顾引流稍稍震惊,因为他看到了脸色苍白的齐天傲,那气色,那神情,似乎与他发病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稍稍蹙眉,难道齐天傲也和自己一样得了齐未扬所遗传的心脏病?

他匆匆拿出手机,拨通了救护中心的电话。

片刻以后,救护车停到了启流门口,花非语协助那些救护人员将齐天傲送进了医院。

“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花非语忽然好惊慌,心中乱作一团,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想见到这曾经欺骗过她感情的脸,但是此刻,她却十分害怕这张俊朗的脸从此在她的生活中消失。

齐天傲努力地睁开眼睛,语气模糊地忏悔着“对不起,对不起非语,我不该骗你,原谅我——原谅……”

花非语顿时握住他冰凉的手,哭泣着点头,“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求求你不要出事!”花非语的话句句刺痛了顾引流,他黯然,努力争取过的却得不到,难道他就注定要如此悲哀吗?

救护车开走了,消失在顾引流视线的末端,他稍稍低头,望着那寂寥的空地,原本以为可以和花非语在一起了,她纯真的笑容唾手可得,可是现在,她却握着他弟弟的手,说“你不要出事”。这是多么伤人的话啊,为什么她不曾注意到他的悲伤呢?

神情木纳地走着,直到一双眼熟的靴子出现在他的双瞳中,他稍稍抬头,冷笑道“你赢了,我无法得到花非语的心。”

原先以为她会以这件事情来取笑他的愚蠢,但是事实上她却哭了,她的眼泪落到了地上,两人的心在瞬间定格。

她漫步走上来,钻进他的怀里,抽泣着“爱情的战场上无所谓输赢,只有幸福与不幸,你的不幸让我心痛,因为你的感情就是我的不幸。”

顾引流闭上眼睛,抱住优佳,幽幽地叹息,“如果我爱上的是你,就不会如此不幸了吧。”两个生活在爱情的不幸中的年轻人,他们相互拥抱,却依旧无法得到他们口中的幸福……

※※※※※※

急诊室的指示灯依旧亮着,花非语坐在急诊室外,目光焦急地望着那盏决定齐天傲生死的指示灯,乞求着上天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可以弥补过去对她的愧疚。

齐未扬与天姬赶到,花非语迫切地询问道“齐伯伯,齐天傲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向身体健康的他怎么可能因为心脏病而倒下?”

齐未扬不语,在他看来他没有必要向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生解释什么,神色凝重,却始终不曾正眼看过花非语。

天姬抽泣,“我早说过,你不应该留在我身边的,因为你,儿子才会隐瞒自己的病情,去勉强掩饰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的话让花非语感到疑惑,她追问“齐天傲为什么要隐瞒他的病情,流学长和他一样,有心脏病,却从来没有掩饰过啊。”

“住口,你根本没有资格来管我们家的事情。”齐未扬大声地赫止花非语,“我儿子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你可以回去了。”

花非语默然,的确,她没有资格过问齐家的家事,所以她黯然垂首,准备离开。令他意外的是,天姬拉住了她的手“不要走,我看得出来,天傲那孩子很在意你,他一定很喜欢你才会听你的话,这孩子倔强地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解,除了你。”她神情伤感地说“我告诉你,关于天傲的一切。”

“天姬!”齐未扬大声地咆哮道,可是天姬却丝毫不肯退缩,她一直迁就齐未扬,一切都可以听他的,但是这次不行,她非说不可,因为这关乎到她儿子的性命。

“其实天傲和引流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天傲之所以隐瞒自己的病情就是不希望让顾引流发现这个事实。”说着她开始哽咽,“当年天傲的父亲因为我而抛弃了顾引流的母亲顾傲雪,因此顾引流从小便没有父爱。天傲知道以后,便开始偷偷地照顾他,希望以自己的能力来补偿他父亲对他们母子所欠下的情债。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事实,是因为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劝劝天傲,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因为他还有一个很担心他的母亲……”说到这里,齐未扬开始心软,他走过来,将天姬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站在一边的花非语却忍不住吃惊,原来齐天傲和顾引流是兄弟,怪不得齐天傲以前处处维护着顾引流,不让他受一点伤害。原来他就是想要为他父亲弥补过错。

他为什么总是将一切放在心中呢?他所承受的原来如此沉重,但是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为何每日将自己伪装得如此冷漠,是因为不让别人发现他其实也是个脆弱的人,只有冷漠,拒绝和别人接触,才可以完全保留那份外表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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