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别院,这里环境清幽,人烟稀少,倒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刚过午后,阳光晒在人的身上,温温的暖暖的,不想动。
林无敌无力的倚在床栏上,看着床上那个昏迷三天不醒,漂亮的有些过分的男人。幸好当日她察觉的早,只是吞下了小小的一口,却也险些要了她的命,那钻心的疼,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
由此可见,那下药的人,对她可是下了必杀的决心啊!
她也知道,留在这里必定会给皇甫弦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这三日她都没有出门,却也隐约的听到下人们议论纷纷。说是,那不可一世的景王爷被那湿身失德的恶毒女人,当众休夫,颜面尽失,逐当夜便下令封了京城的各大城门!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对“奸夫**”揪出来,当众凌迟方能泄他心中之恨!
可是,如果她现在带着曦儿跟云心瞧瞧的溜走,会不会太不仗义了?毕竟,他也是因为自己才受的重伤!
看着那张是了血色的倾世俊颜,看着他平伏的的胸口,心里莫名的发堵,有些发抖的伸出冰凉的手指,悄然无声的伸到男人的人中下。
没有呼吸!不,不会的!是不是离得太远了!正想在靠近些,手指却已被人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昏迷了三天的人,缓缓的睁开了那双潋滟摄魂的双眸,嘴上绽开点点笑容,有点轻佻,有点无赖。
“女人,你又欠了我一次!再有一次,你这一生就是我的了!”沙哑的嗓音有些无力,却透着坚韧。
林无敌莞尔,正想抽回自己被攥住的手指,困倦的阖上双眼的皇甫弦,却越发的用力了些。
“女人,我听到了!你说,你要我努力的活下去!”沙哑的嗓音像是低喃般轻语着。将剩下的话隐在了喉头里,没有问出口。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的心里,开始有些分量了?
林无敌一怔,随口道:“是啊。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留着命等我报恩,就那么翘辫子走人!你不觉得亏吗?”
皇甫弦潋滟的双眸一黯,无情的女人!赌气的想要背过身去,却忽略了背上的伤口。撕裂的疼,令他暗暗底抽一口气。这一番动作下来,原本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扯裂,白色的中衣渗出点点的血迹。
林无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缓步走上前去,伸手想要解开他的衣襟。
“你!你做什么?”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的皇甫弦,反射性的双手护住胸前。
林无敌斜眼瞥他,淡淡反问:“伤口扯裂了,需要清洗换药。还是,你想自己来?”
皇甫弦一怔,看着她拿着药瓶的纤手,讪然一笑。随即解开衣襟,趴卧在床榻上。
趴在被褥间的俊脸勾起盈盈的笑,转头冲她眨着潋滟的双眸,富有磁性的嗓音,暧昧不明的低声道:“女人,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林无敌拿起沾水的丝绢,看着皮肉翻绽,乌血凝块的伤口,眉心轻皱,因为箭上有毒,所以为了防止毒性扩散,大夫不得不将伤口周围的肉连根剜掉。
她深吸一口气,逼回眼里的雾气。小心的擦拭着伤口周围的乌血,虽然他不曾喊疼,可是他的后背线条紧绷,细腻的堪比女人的肌肤上,也已渗出一层薄汗。
做了刑警那么多年,中弹受伤在所难免。所以那份钻心的痛楚,她深有体会,可是心里却也明白,此时的心慈手软,等同是害了他!
想至此,心下一横,手指沾起药膏,细腻均匀的在那狰狞的伤口上。
“嘶!”皇甫弦痛的直抽冷气,翻着白眼没好气的瞪着女人那张沉静的小脸。“你是不是女人啊!下手能不能轻点!”
对于他杀猪般的嚎叫,林无敌恍若未闻,上好药,熟练给他包扎好伤口。端起矮机上盛满血水的脸盆,转身便要离去。
就在她将要踏出门槛之际,身后传来皇甫弦那沙哑的嗓音。“女人,这伤本王挨得心甘情愿的!就当本王皮痒难耐,那头爆狮替本王挠了痒!”
林无敌一怔,唇角轻轻的勾起。没有回头,转身出了房门。
“无趣的女人!”看着消失的人影,皇甫弦痛的皱起一张俊脸。
景王府后院。
男人一袭黑色长袍,披散的长发随风狂舞。看着眼前一夜化成灰烬的小院,背在身后的大手缓缓的收紧。
三天了!整个京城几乎被他翻遍了,可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女人,你的心是黑的吗?你以为当众休夫,便可以让本王颜面尽失?你以为一把大火燃尽我们曾经共处过的小院,便可以彻底的斩断我们之间的牵绊?
大路两边,可走半边?再嫁再娶,各不相干?哈哈!好!好的很!该死的女人!你等着!本王定会将你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总有一天,本王定要你后悔莫及的跪在本王的面前!
“王爷!”急赶而来的夜焰,看着面色阴沉狰狞的主子,有些犹豫的开口轻唤。
男人缓缓的转过身来,犀利的双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随即转向别处。
“刚才傅丞相府上的随侍送来了一个人,说是……是……”
“有话直说!别像嘴里含了汤圆一样!”男人面色一沉,不耐的低喝道。
“是送来庆贺王爷恢复自由之身的贺礼!”盯着主子那双烈火焚烧吃人吞骨眼光,夜焰只得硬着头皮说着。
果然,只听“碰!”的一声,不远处的千年古树,被人拦腰斩断。
“哼!傅容止那个病秧子!怎么还没死!”一字一顿的话语,如万年冰坚从东方洬的牙缝里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把那人给我送到禁军营去!”
夜焰一怔,“王爷是说将李太医送进禁军营?”什么时候,禁军营的兄弟们换了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