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下班,某人就热情地牵着大舅子回家,开始积极收拾行李。颜心舞忧心忡忡,这家伙,又开始亢奋了。
原先说带黎尚寒去和温渤海见面的事情又只好无限期往后推,到现在为止她都开始怀疑这契约订婚到底是谁的主意,好像是她一直在被某股线牵着鼻子走,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见颜心舞只简单准备两件换洗衣裳,银行卡也不多带几张,黎奶奶又开始发挥他的啰嗦本质。他忧虑,他焦躁,他不安。
“知道吗?根据科学研究证明,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几的人不喜欢回家的原因都是因为假装忧郁,无病****,以此来引人注意。只有百分之零点零几的人是真的家门不幸。
但是我觉得,你都不是,其实你是懒!”
“哦?这个怎么说?”自从知道他是心舞的未婚夫后,方铭晟就开始注意起这个故作憨傻的黎某人。
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似表面这么简单。但却又一直找不到破绽,他可不想有谁刻意接近心舞,特别是利用,更是不可以,否则温渤海就是例子。只要一旦被他发现这个人对心舞有什么不利,他就要像整温渤海一样整他,而且比他更惨,让他永生永世不可以踏进中国国境。
黎奶奶瞬间摇身一变,成为将要去春游的尚寒小朋友,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打包俱全。胸前还挂个多啦A梦小水壶,他得意洋洋地向大舅子宣布自己的答案:“她就是个十足的大懒人!她懒得理人,懒得收拾东西,懒得回家,懒得关心人!”甚至懒得去爱。
方铭晟放下手中正在帮忙收拾的行李,极力掩饰自己心中的吃惊,他和妈,20多年来都不能完全了解的人,却被一个外人看得这么清楚,据说两人认识两个月不到。
“白痴!”颜心舞一翻白眼扔下手里的衣服,朝客厅走去。
“看吧!”黎尚寒揪住错误不放,“还说不是懒,连人都懒得骂!而且‘白痴’两个字都用过好几次了,也舍不得换,没点新意,真是懒得离谱!你至少可以试试骂我别的嘛,比如说妖孽啦祸水之类的……”颜心舞走后,黎尚寒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方铭晟从来没见过这么哆嗦的男人,他心下认定,这一定又是这人的伪装手段。
S市是一个二线城市,谈不上山明水秀,但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很多欢笑悲伤,人生中最不设防的时期都在这里度过。虽然那时悲伤多过欢笑,但总的来说,是个值得回忆的时段。
从飞机场出来,就有方铭晟的专车来接他们。颜心舞和黎尚寒坐后面,吹着一路春风,颜心舞想起了还没被送去孤儿院的日子,那时爸爸妈妈都还在,不上班的时候,爸爸总是蹬着他那辆货三轮,载着心舞满城跑。
后来灯泡厂发生事故,父母双双工伤死亡,年幼无靠的她被送往了当地孤儿院,那是她最苦的日子,每天被人欺负,院长的庇佑也管不了几天,当小心舞看到自己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一件银镯子,都被抢去贱卖掉时,她才明白,除了自己,别人有多么不可靠。
于是她学会了武装自己,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接近她的心,就算到了秦姨家,就算每天要忍受她那么多无理的打骂,她也没有退缩过。
后来秦阿姨如愿到了方家,她受到的那些不公平待遇,和方铭晟每天幼稚的欺负,她都没有怕过。
直到爱上一个人,那个人彻底地削弱了她的防备,伤的遍体鳞伤,痛到现在。
颜心舞看看身边的人,她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这家伙比酒精管用,都是他的出现,才让伤没那么痛。
黎尚寒一路撅着屁股脸朝着窗外不理人,以此来抗议颜心舞强制拆除他的春游装备。由于头伸出窗外太多,引得司机频频流汗,市长妹妹的朋友,看样子也是非富即贵,这,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好呢?这马上就要开到市区了,车辆逐渐增多,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他这铁饭碗可保不住。
司机这边正在思考说或不说的问题,殊不知他家方市长却在想,“这小子好彩,今天副市长女儿结婚,市中心东南西北四个路口都封路,没有车辆乱窜,撞不死他,真是可惜。”殊不知在S市,谁敢撞他方铭晟方市长的专车,真是嫌命长了。都道是:宁可得罪小人,也莫得罪土皇帝。
仍旧把头伸在窗外,吹着迎面而来的春风,黎尚寒开始对这个城市一切变得好奇,一直住在首都首尔的他,除了经常去乡下奶奶家,就从来没去过别的城市,二线城市的规格建筑他都不是很了解,今天一看真是惊奇,原来这里很多建筑并不比一线城市差,有的还要先进宏伟很多。
但其实最让黎尚寒高兴的是,他终于可以看看心舞的家乡了,山是那么高,树是那么绿,花市那么艳,果然是有山有水,有坡有坎。好一个人杰地灵的贪污风水城市啊!
人说,市政大楼修得又多漂亮,政府就有多腐败。
车子路过市政大楼,黎尚寒简直看呆了,心中无法形容它有多雄伟,多漂亮。不过他在心里暗暗的替政府算了一笔账,要是按贪污一千万杀一个人头来算的话,他估计,这大楼里有一半的人口都得杀掉。还剩另一半的人都得去吃十五年的牢饭,看来,他这位大舅子不简单。
车行到一处富人小区,站岗保安老远一见是熟悉车牌,立刻敬礼放行。路经喷水池一处,另一辆亮闪闪的富车从对开过,车窗小狗正好和黎尚寒打了个照面,原来是只比熊,伸长哥舌头汪汪叫两声,仿佛在打招呼说:“嘿!哥们儿,刚遛完人回家啊!我这儿刚准备出去呢!”
方铭晟摇开窗户对着车床对面车窗里的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提醒司机朝家开。
到了家,黎尚寒迅速发挥他的自来熟功能。
“呵呵,这位这么年轻,一定是伯母了吧。你好,你可能还不认识我,我叫黎尚寒,你半个儿子!”
“呵呵,这么幽默。”秦君温和的笑笑,拍拍黎尚寒的肩,“在路上我已经听铭晟讲啦,你是我女儿的未婚夫,算起来也算半个儿子了,呵呵。”
“什么半个儿子,我看胡扯!”客厅走来一位严肃的中年男人,额间的川字皱纹,显示出常年来的忧虑。他叼着根空心烟斗朝颜心舞走来,“你跟我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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