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族属于天族与魔族之间,却又凌驾于两族之上,不但是天族最为忌惮的,连魔族都得礼让三分。说白了,就是一个理亏罢了,当初天地混沌,天族与天魔族为友邦,共同开辟了天地,天魔族不论在哪一方面都优越于其他各族,当之无愧的翘楚,可魔族不甘天魔族这块肥肉落入天族手中,散布谗言,生生将两族从友变敌,期间还搭上了异族全族的性命,天族以示自身清白,送出灵物蛟麒,希望重归旧好,但也石沉大海,于事无补。
“公主殿下,您回来了,帝尊等你许久了……”
在天界和云镜山的中间是一座缥缈之城,世人称作“云城”,那便是天魔族所在之处,天人都知道天族大殿下万年前起兵镇压,后死守云城,防止天魔族作乱,如今提起后人更是啧啧称赞,大殿下也一度成为效仿的榜样,可又有谁知当初天魔族来势汹汹,天族根本无法抵抗,迫于无奈才将大殿下作为人质,留在云城,直至今日。
木兮沉着一张脸,半分稚气也看不到,回了云城,自然再不用被拘束在小孩身体里,将手中的蛟麒给了身边的守将,转身去软禁天族大殿下的十二时府查看了一番,确认没出纰漏,才放心的去了天魔族帝尊的常去渊岭别苑。
渊岭别苑是天魔族皇室行宫中为数不多的别苑之一,深受历代天魔族帝尊喜爱,现任帝尊更是将朝会议事,宫中宴请,用膳歇息统统搬到了这里,天魔族正宫倒是荒废着,只有在灵兽涅槃这样的大日子,正宫才会披红挂彩,焕然一新。
“母亲,木兮回来了。”
面前的妇人在软塌上合着眼睛小憩,身旁的婢女正在打理着她素雅的衣衫,看不出岁月的脸上妆容精致整洁,若说木兮豆蔻年华,那眼前的妇人二八年华也是绰绰有余的。
“公主殿下,尊主最近精神不好,夜里常睡不踏实,这方才好容易睡着,要不您先回去歇歇,等娘娘醒了,自会传召。”
帝尊的贴身婢女将木兮带到一边,轻声说着,木兮侧目看了看,点头应允,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公主,天界语然的行踪查到了。”
木兮一回来,就安排人去打探了语然的下落,既然天界天族容不下天魔族,那不如让这潭水搅得再乱些。
“派几个机灵的暗中跟着,没必要现身,更不要与她有交集,有什么情况速来回禀!”
语然身上的桃花够多了,若是再搭几个天魔族的精兵强将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交代完,这木兮离开了魔宫,在云城悠哉的闲逛,天魔族虽说崇尚母系,但决斗杀戮每时每刻都会见到,每家几乎都有一个能派的出去的门面,决斗的理由必须要充分,二人或多人商议好后,便可至云城最高的云台决斗,异灵武功都可,但决不允许阴招暗招,违规者使用了哪种阴招,或用了哪种暗器,都会被云度使记录,最终不论决斗结果是否是违规者胜,都将死于自己的招数暗器,且不得收尸下葬,直接送往傀川谷,变为天魔傀儡修炼最后一道工序淬火狱中的一根灵柴,被淬火狱炼过的后果,天魔傀儡涅槃重生,灵柴灰飞烟灭,世间再无此人。若是决斗顺利,决斗双方可握手言和,亦可一生一死,不过肩上担负的责任也就重了,毕竟到最后是两个家庭的事,两家变一家,组成一个大家庭也是常有的事。
“公主,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了……”
一看见魔宫的人,木兮立刻收回了挂在嘴角的浅笑,沉着脸回了自己的公主府。
“禀公主,派出去的人说语然夜探夏落草堂,现已不见踪影……”
“不见踪影!”
木兮将手中的密信使劲拍在桌子上,眼眸中闪过愠色,就只是如此简单的动怒,公主府上下却跪了一片,在高手如云的云城,能如此霸道,可能只有木兮可以做到了。
“公主殿下,丞相听闻您回来了特来拜访,这见……还是不见……”
府门外守将进门通报,见此情形,自己也做不了主,可明显木兮在气头上,如此…。
“赶出去!”
守将得令,没有半点含糊,干脆利落的将丞相赶走,而木兮转身再次拿起桌上的密信,这时每个字升至半空,仔细端详了片刻,抽出首尾的字重新组合,便看出了端倪。
“让府里书呆子拟一道折子上书给帝尊,说我在魔冢沉睡多年,突然返回云城身体不适,需卧床静养数日……”
负责记录的侍婢,麻利的起身,片刻一道折子便已拟好,跑腿的生出翅膀,火速送往魔宫渊岭别苑。
“我此次离开的消息若是走漏半分……”
木兮顿了顿,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下人的反应。
“公主放心,小的们必将守口如瓶,若实在瞒不住,也会让雨花使火速去通知您,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木兮满意的点了点头,尽管还是沉着脸,却让下人们安心了些许。等再一抬头,木兮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话说两头,这木兮离开玄爵也有一段时日了,蘭伊每天没做别的,给龙麒、莫尘云等人讲述天魔族如何阴险狡诈,曾经是如何对付天族的,可龙麒等人多半左耳进右耳出,倒浪费了蘭伊的一片苦心。
“主上,影兵密报!”
洛晨将密报交由龙麒,龙麒如临大赦,匆匆拜别了蘭伊,便去了正殿。
“人呢!不是说影兵密报吗?”
洛晨看了看四周的守卫,所有人都如丈二的和尚,明明刚才就在正殿中央站着,这么多双眼睛,难道这本事如此厉害,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就消失了?
众人正在疑惑,忽见地上显出一滩黑影,慢慢如水浇筑般显出一个人形。
“启禀冥主,语主至夏落草堂许久,但未见出来,已派人进去找寻,但夏落草堂荒废甚久,语主已不见踪影。”
“她若真心要躲,就是天尊下界也遍寻不到……”
“果然,她躲的如此干净,倒不知是谁的过了。”
龙麒想起之前之言说过的话,颇有道理,语然很喜欢躲着,一般没有人可以找到,若自己想清楚想明白了,自然也就出现了。
“你们继续留意,有线索可以先不急着回禀,等她在安稳处落脚,再来回禀也不迟。”
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原本时隔几日,看的没有那么重了,可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是会让人措手不及。
“你还是惦着她……”
墨儿带着面纱,听声音沉稳了些,说起一切也都淡些,刚刚回到玄爵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脸,墨儿没有哭没有闹,只是拿过龙麒的墨玉匕首在自己满目疮痍的脸上,又划了几道,所有在场的人都不能理解,若火灵吞噬还有解,那…这白白添的几刀,可就真的是多此一举了。
“我已在众人面前许诺会娶你,算是替她补偿你,你还要我怎样?”
“待我的脸痊愈?你明知不可能,却又说出这种荒唐话,你就不怕众人耻笑吗?”
墨儿说完,拂袖而去,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墨儿性情变了不少,龙麒暗暗叹了口气,这都是自己造的孽,也该由自己还。
不过,这语然真的就这么厉害,进了夏落草堂,消失的无影无踪,天魔族与自家影兵都遍寻不到,是夏落草堂有猫腻,还是语然在掩人耳目呢?
实际上,夏落草堂表面上是一处草堂庭院,与一般农家无异,然而真正的乾坤在与草堂阴阳颠倒,夏落草堂地处阴处,可凡间又属阳盛之地,如此有悖常理,当然不合逻辑,既然在阳盛之地没有将夏落草堂摒弃,那就只有一个答案,四殿下估计是算出了今后会有人对他不利,故意摆下龙门阵,请君入瓮,从而瓮中捉鳖,一举多得。
“我这阴阳颠倒之术,瞒过了天族不少人,你这黄毛丫头师从何处,竟如此轻易就看出,本事……”
四殿下汐岳没有像玄羽说的那样四处云游,而是在自己的安乐窝里,悠哉悠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估计玄羽当时并没有找到四殿下,也没有参透夏落草堂,所以才会对外称四殿下安定凡界后四处云游。
“月儿?”
话说了一半,四殿下本就对这个天赋异禀的丫头有好感,再说多年来没有外人进入过夏落草堂,可眼前的人见了还不如不见。
“也是,当初在天族,也的确偷学了不少,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掌管天界呀,我说的对吧,天界帝尊。”
语然环顾下四周,虽说夏落草堂没有天界任何一处宫殿华丽大气,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说是一处微缩般的宫殿也说得过去。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张臭脸,难怪当初嫣儿要对付你,你的确不招人喜欢。”
“招人喜欢又如何?当年你与玄羽合力进谗言囚禁了楚晗,最终还不是一个到冥界,一个到凡界,不但与那储君之位再无可能,而且你的好哥哥还要杀你灭口,在你完全消失后,将一切罪责推到你身上,你从小被天族上下宠上了天,那又如何,你躲在这安乐窝里,不是照样中了地府魔冢的傀咒吗?”
汐岳被语然唬的一愣一愣的,语然异常冷静的说完这些,不等汐岳反应便离开了夏落草堂,此次前来似乎只是打了个照面。
还好之前在山洞里听罄的故事里说过,四殿下汐岳少时好学聪颖,知文懂礼,天族上下人人称赞,可这样一来难免自大,被玄羽几句话蛊惑,不但让天尊囚禁了三殿下楚晗,反而还害得自己到凡间这么多年。
“罄,你说,凡界什么地方是昼伏夜出?”
语然看着马上要亮的天,一丝忧虑挂上了眉梢,自己就像是丛林中的野兽般,见不得光,语然不知道罄是不是真的回到了自己体内,总觉得这样自说自话,就如同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替自己拿主意。
突然语然的手不受自己控制,就好像有人握着自己的手,慢慢蹲下来,在一旁地上写着什么。
“青楼?这青楼是做什么的?”
地面上赫然写着“青楼”二字,但语然没来过凡界,就连莫凝萱也在花林村从未出去过,根本不会知晓青楼是什么。
“哎呀,你说我这身受重伤的人,不能好好养伤,还得出来给你解释。”
罄现身虚弱的坐在语然身边,略显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浅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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