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装晕是躲不过去的,元恪只得硬着头皮问桓方拓和谢坚推荐何人为相。
出乎意料的是,两人推举的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呵,我朝再怎么不济,也轮不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当丞相吧?!”有官员站出来反对。
元恪点头:“此言有理,玄机不过一个小小道士,无甚大功,桓爱卿、谢爱卿如此推举玄机,是否另有隐情?”他是不介意封那个叫什么玄机的为丞相,毕竟是桓方拓推荐的人,多少都有几分可信,只是谢坚也推荐此人,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玄机到底什么来头。
谢坚抢在桓方拓之前道:“玄机乃南朝第一谋士诸葛错之徒,臣以为如此身份,且臣与玄机有几次接触,私以为玄机能当大任。”
桓方拓皱皱眉,不发表言论。元恪看了桓方拓一眼,道:“诸葛错?他不是早去世了吗?谢爱卿莫不是道听途说。”
“并非如此。”谢坚睇了眼脸色黑沉的桓方拓,心下得意,“诸葛错避世清修,于南朝云梦山立观,道号离尘。臣已派人查过,玄机正是离尘道长之徒。”
“如此……”元恪欲言又止,桓方拓的反应告诉他,谢坚所言非虚,但是桓方拓推举玄机的理由似乎与谢坚的并不同,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即便谢大人说的是真的,但一个南朝谋士之徒,怎可相信他会尽心为北朝效力,丞相一职关系重大,贸然交给这样一个人,臣以为不妥,还请陛下三思。”尚书仆射赵大人道。
“臣同意赵大人的意见,且不说玄机有何功绩可推敲,便是他的身边便不适合在北朝为官!”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瞬间除平阳王、谢坚、桓方拓三人,所有大臣不约而同的附议。元恪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因一个小人物使朝臣吵起来,这样的局面还算不错。
·
云居寺,后院。
花圃中,一袭白色禅衣的楚平大长公主提着木桶浇花,萧长信坐在院中树荫下,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翻看楚平大长公主给她找的佛经。
一会儿有密探进来禀报今日早朝情况,听闻桓太尉和谢御史同时推举玄机为丞相,楚平大长公主不由蹙眉,搁下木桶到树荫下坐着。
“你又做什么了?平白无故的他们推你做丞相干嘛?”
萧长信挥退密探,道:“裴衍闹出来的,没事儿了,大长公主放心。”
“放心?”楚平大长公主道,“如何能放心,这样一来你就被推到人前,你扮猪吃老虎的日子算是到头了!还有,裴衍为何会找你麻烦?”
萧长信叹气:“我跟裴衍摊牌啦,裴衍担心日后我对南朝有威胁,所以先发制人让谢坚推举我做官,您想啊,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忽然被拿到朝堂是议事,无论谁都要注意起我,这样一来我做事就束手束脚,裴衍乐见其成。”
楚平大长公主不解:“那桓方拓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你们的人么,怎么也会推举你?难道不怕陛下怀疑他的忠心吗?毕竟你以玄机的身份跟奚儿走的近,这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啊……”萧长信嘿嘿一笑,道,“既然裴衍想将我推到人前,那我就成全他好了,反正我站到人前是迟早的事。我跟平阳王走的也很近,跟东牟王走的更近,而且与谢坚也有过接触,陛下有能耐就去猜我到底跟谁一派的好了。”
楚平大长公主不由一笑,点了点萧长信的额头:“你这丫头,怪不得奚儿会将王府密探手令交给你,奚儿算是找对人了!”
“嘿嘿,大长公主谬赞谬赞。”
楚平大长公主看到佛教旁边摆着的宴会账册,神情突然凝重起来:“后日便是冯太后大寿。”
萧长信收敛笑意,肃然道:“是。”
“你们真要……?”
萧长信抿抿唇,道:“通往皇位的路本就是血腥的,本该属于祁奚的,我会帮他拿回来。”
楚平大长公主愣住,她看得出元祁奚与萧长信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但后来她从两人交集之间看出些情分,就不免对两人抱有期望——兴许,他们会走到一起。
萧长信的话,让她更加笃定这两人终会有结果。只是……奚儿的身体撑不起这份爱啊……
“长信啊……”楚平大长公主想了想,看着萧长信道,“你也知道奚儿身子不好,你们目前若没有……那便为奚儿纳妾吧!”
其实萧长信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不知觉中,自己已将“帝业江山互不相欠”的约定变了性质。在她心里,元祁奚对她好,她便要回报他,只是回报的过程中或多或少夹杂了些许情感,她并不自知。直到楚平大长公主提议纳妾,她心里有股无法控制的情感油然而生。
她似乎……有点不情愿看到元祁奚与其他女子在她眼前恩爱。
见萧长信顿时黯淡下去的眼神,楚平大长公主心下一喜,萧长信吃醋了,他们果然有戏!看来只靠他们俩不信,得有助攻。
楚平大长公主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看谁做这个助攻合适,突然又有密探进来。
“禀公子,一位自称是琅琊王妃的女子入宫面圣了!”密探不带一丝情感道。
楚平大长公主蹙眉望向一派淡然的萧长信:“怎么回事?”
萧长信:“你先下去吧,将琅琊王妃与陛下的谈话一字不漏传给我。”
“是!”密探应声,身形一闪消失在院中。
“你好端端的在这儿坐着,为何会有琅琊王妃入宫面圣一说?!”楚平大长公主焦急问道。萧长信凝着花圃,道:“那是穆儿,真正的琅琊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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