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一木刚刚回到家中却又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所惊扰,他拿起电话机械地说:“喂,有什么事?”
从电话那端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井口大佐,我们巡逻的士兵被人杀,请协助抓捕。”
井口一木有些惊讶,他说:“有这事,龙田大佐别慌,你慢慢说,他们是在那里被杀,对方是谁,是否被我们击中。”
龙田大佐,全名龙田浩二,日本宪兵司令部负责人。他理了理自己的头绪,说:“我们士兵经过大和路时遭到攻击的,对方是一名穿着旗袍的中国女人,这人大概一米六零左右,动作十分敏捷,枪法极准,绝对是训练有素之人。我方被射杀十余人,她才被我们士兵打中,应该是腹部中弹。但最后还是被一个车夫救走了。”
井口一木不满地说:“浑蛋,你们平时是怎么训练的,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你们还配做大日本帝国的武士吗?”
龙口浩二一脸的羞愧,道:“对不起,井口君,让你费心了。不过,我已经命令士兵封锁了医院,诊所,设卡拦截,挨家挨户搜查,她受了伤也跑不远。”
井口一木听罢,道:“好,我会马上派人去。”
龙口在电话那端道:“那,谢谢井口君了。”
井口一木匆忙回到特高课召集众人开会部署行动,他道:“各位,两个小时前,帝国士兵在巡逻时遭到支那女人的袭击,十余人阵亡,还有多人受伤。现在宪兵已经封锁了医院,诊所,设卡拦截,挨家挨户地搜查。龙田大佐请求我部支援。”井口看了众人一眼,命令道,“井口中佐,你负责医院、诊所,内衬山啸少佐你布控所有药店,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人员,于都月光少佐,你负责挨家挨户搜查与设卡拦截。马上行动。”
众特务一听,异口同声道:“是!”
众特务答应一声皆往外走,却又听井口一木叫住了井口柳彬彬,他看着彬彬,道:“陆陆霖酒吧的情况怎么样?”
井口柳彬彬看着父亲,道:“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井口一木又道:“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井口柳彬彬一笑,道:“父亲,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不会出事。但,我感觉,他们不会在那里集结了。”
井口一木想了想,说:“假如这人就是九影的话,她们就不会在这里集结了。但,还是先看看吧。你去吧。”
井口柳彬彬带人赶到维多利亚教会医院时,日本宪兵队长坂田友一郎已经到达已包围了医院。医院匆匆带人赶了出来质问着坂田友一郎:“这是医院,你们要干什么,这里需要宁静……”
坂田友一郎鄙弃着这里的一切,他霸道地说:“这里已经属于大日本帝国管辖的范围,我等现在正在搜捕刺杀大日本帝国士兵的中国女人。”他一摆手,命令道,“第一小队,第二小队,进去仔细搜查,不要遗漏任何一个角落,第三小队负责外围,行动!”
众人鬼子听到命令依次往医院里跑,然而却被两名大夫所阻挡,又听其言语:“你们不能这样进去,这里是医院……”
这人刚说一半,却猛然听到两声枪响,他俩应声倒下。众人一惊,皆欲冲上去与日军拼死一博,更在瞬间一股声音响彻整个空间:“你们这群强盗,不得好死!”
院长全身一阵抽搐,猛然清醒,这些日本兵不是人,他们皆是鬼子毫无人性,不能再有人死于非命。他慌忙伸出两手拦住身后愤怒的医生护士,痛心地说:“别冲动,他们不是人,让他们进去。”
此时的鬼子已经端着枪冲了进去,只有井口柳彬彬看着眼前两具无辜的尸体,用质问眼神看着身旁的坂田友一郎,道:“坂田君,他们只是说了两句话,你就杀了他们,你也太歹毒了吧!”
坂田友一郎扭过头去看着井口柳彬彬,他一脸的不解,他不知为何眼前的一个中佐却会道出如此言语,因为在他潜意识里大日本帝国士兵的生命高过一切,谁敢杀了他们,他将不顾一切的报复,那怕这人非常的无辜。他厉声道:“井口中佐,你今天怎么啦,往日你可是主杀派。但,我提醒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井口柳彬彬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递到院长的手边,充满亏欠地说:“院长,对不起,这些钱就当是安慰金吧!”
悲戚的院长愤怒地说:“你们杀了人还装慈悲,你也太无耻了吧,收起你的怜悯吧,我们不会接受你们这等卑鄙的施舍。”院长弯下腰去抬起同事的尸体朝里面走去。
井口柳彬彬听到医院院长如此悲愤的言语心中顿感难过,他微微一鞠躬,然后大步走进了医院。他与坂田友一郎分别带着两队宪兵检查所有医疗记录,检查每一间诊断室,病房甚至不顾医生护士的劝阻冲进手术室,他们要找出那个可恶的中国女人。然而,整个医院都被他们刨了遍,但依然没有任何收获。井口柳彬彬留下部分士兵包围这座医院,其余的人又奔向另一家医院。
天亮了,林霞渐渐地苏醒过来,然而车夫却昏昏然刚刚睡着,她轻轻地坐起来本想不把车夫惊醒,却偏偏车夫已经醒来。她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把你惊醒了。”
车夫微微一笑,说:“没关系,天都亮了,我也该出去挣钱了。”
林霞看着车夫真诚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车夫微微一笑,说:“不用谢,有你们的存在,说明我们还有希望重建家园!”
林霞心里一阵温暖,她亲切地说:“师傅,你贵姓?”
车夫真诚地说:“我叫易果然。你呢?”
林霞微笑道:“小妹林霞。”她说着话却掀开被子想下得床来,然,伤口又疼痛难忍,忍不住一声呻吟。易果然忙阻止道:“诶,林霞,你干嘛呢?你现在还不能下床,要不然你的伤口又要裂开。”
林霞已经痛得无力只好又躺在床上,却又突然问道:“易大哥,你怎么会动手术呢?”
易果然苦涩一笑,他说:“让你见笑了,我以前也是一个外科大夫,只是由于疏忽,一不小心把人给医死了,好在院长给我关系好才保住这条小命,只是没有医院肯收我了,为了生存只好如此了,好在我力气还好。”
林霞似乎已经相信了易果然的话,她说:“你把这些东西留在你的身边就不怕日本鬼子来搜家吗?”
易果然不以为然地说:“我一个穷拉车的,小鬼子不会搜到家里来的。”
林霞劝道:“易大哥,你还是要小心地好!”
易果然站起来,看着林霞又说:“嗯,我把它藏得很是隐秘,一般是找不到的。”他停停又道,“那个,你想吃什么早点,我给你买?”
林霞说:“随便吃点什么,最好给我买份大公报。”
易果然爽快地答应一声便匆匆地离去,很快把它买了回来,看着林霞吩咐道:“林霞,我出去了,我中午回来,你躺在床上好生休息哈。”
易果然在外面给林霞请假后拉着车直奔他选定的中转站,脱下他这身车夫的皮又换上一件长衫戴上礼帽走了出来,直奔如宇书店。他来到书店里看着老板,说:“老板,有医书吗?”
老板看着易果然答道:“有啊,你那本医书,是孙思邈的《千金方》还是王叔和的《脉经》?”
易果然看看周围又道:“我要《神农本草经》,你有吗?”
老板又道:“有啊,请到里面来看。”老板看看门口,又对书童道:“小伍,你盯着点,我进去给这位先生找医书。”他说着便把易果然领了进去,然后关上房门,看着易果然问道:“怎么啦,跑到这里来接头?”
易果然急迫地说:“大表哥,宋词让蝶恋花传来消息,军统已经唤醒雪藏的九影,估计要对日本鬼子和76号进行疯狂报复,以雪耻军统全军覆灭之仇。她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指示。”
大表哥想了想,说:“帮助她们,为她们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当然要警惕军统一贯的反共立场,同时做好伪装,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大表哥,化名易如宇,真名顾洪雪,****上海情报组织负责人。
易果然坐在桌子旁,看着对面的大表哥,又说:“大表哥,我昨天路过一条巷子时正好看到一个姑娘被日本鬼子追赶,她寡不敌众又腹部中枪,我见她就要被抓,实在忍不住就把救了,现在还在我的家里。我不知道这是否符合情报工作要求,所以特地请你指示。”
大表哥想了想却又是一声叹息,他道:“这年月没有安全可言,到处都有被欺辱的同胞,你能伸出手来搭救她,这是因为我们是党的儿女,也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但作为情报人员,这样做很危险,假如她是日本或是76号的间谍呢,你岂不是救了一条狼。但,救都救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搞清楚她的身份,尽快转移。”
易果然看着大表哥,说:“嗯,我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林霞看着报纸,忽然一则转让广告映入眼帘:“本人转让酒吧一间,长十五米,宽七米。有意者请携带现金到虹口北路13号洽谈,联系人伊云,电话:126369。”看罢,她欣慰一笑,瞬间她感到一身轻松,因为这是一影发布的集结通知,想必一影也已经察觉到陆陆霖酒吧已经暴露。然而,她却在心里盘算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让日本鬼子差点得逞。但想来想去也没有理出头绪,忽然眼前一亮,她想到一个人:田维演,他可是军统老牌特工,对,一定是他。而凑巧,报纸上又有他的一则消息:原军统上海区负责人田维演出任上海市警察署副署长一职。她一拳打在田维演的画像上,气愤地说:“卖国贼,狗汉奸,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
林霞忍着伤痛从床上下来,找了一件易果然的长衫,她看了看又迟疑片刻,但很快她就决定把自己身上的旗袍脱下来然后穿上这件长衫。她把带血的旗袍拿到厨房把它烧了,又回到易果然的卧室拿起他的礼帽迈步朝外走去。但,她刚走几步又回头在桌子上给易果然留上一张纸条:易大哥,我走了,谢谢你救了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林霞前脚走易果然后脚就到。易果然看到屋内空无一人瞬间紧张开来,他迅速从身上拨出手枪上好膛搜查着整个院落。但,依然空无一人,他道:“她跑了,为什么呢?难道,她真是间谍?苦肉计?引我上钩?”但,瞬间,他又摇摇头,道,“不会吧!最近我们没有人被捕呀,应该不会。”但,他的心还是很不安,而此时他又想起大表哥的话。他匆忙地收拾着自己的家当离开这里,前往他早已租好的备用房。
楚天云依与潘悦刚到办公室就得到通知到李士群的办公室开会,而此时76号各部处长都已经到齐,只是室内一片喧闹,只是没有李士群的踪影。一个特务见到楚天云依姐妹俩便招呼道:“哟,云依妹子,你今天真香。你用的是巴黎香水最新一款吧,我们称之为虞美人,对吗?”
楚天云依一愣,道:“柯处长,你是属狗的,还是换成狗鼻子了?”
柯处长,全名柯文,76号特务机关行动一处处长,李士群之表弟。他笑道:“诶,云依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夸你,你还骂我,你也太不友善了。”
胡凯在一旁趁火打劫,道:“活该,就该骂,谁让你嘴欠呢!”
楚天云依看着胡凯心里就很不舒服,但,她只能把它埋藏在心里,她道:“胡处长,你很手段呀,听说你又立功了,把军统上海站的站长都逮住了,而且还把他感化了,归顺了我们汪主席,你功不可磨呀!”
柯文一乐,道:“那是,有道是知己知彼嘛!”他轻轻地拍着胡凯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好好干,我们大日本帝国不会忘记你的,*****圈的建立有你一份殊荣。还有,尊贵的天皇陛下还有可能召见你呢,说不定赐你一个日本姓氏,叫什么来着?我想……”
胡凯开始还以为柯文是在夸他,却不知越听越不是个味,他一掌把柯文推开,嘴上骂道:“滚开!”
众人见状一乐或是笑出声来,正巧李士群归来,他厉声斥责道:“笑什么笑,有些可笑的。昨天晚上,就在各位的眼皮底下,居然还有人开枪打死打伤皇军十几名。你们都是搞情报的老手了,怎么会一定线索都没有呢?嗯?”
众人一听,皆已低下头去默默不做声。只有柯文,小声地说:“表哥,怎么啦,是日本人说我们什么了吗?”
李士群看着各位,说:“我问你们,谁人知晓九影?”
众人鸦雀无声,却又听到李士群声音:“胡处长,你是从军统中来,你应该知道九影这个组织,你给我说说。”
胡凯抬起头看着李士群,说:“九影,我曾经听说过,只知道她们是用来对付共产党的,怎么,戴笠把她们唤醒了?”
柯文又问道:“表哥,你的意思是九影的人把日本兵杀掉的?”
李士群说道:“有可能就是她们干掉的,不过,听井口之言,这个人是女的,腹部中弹。从现在开始,柯处长一组追查医院,胡处长一组追查诊所,还楚天处长一组排查药店,古处长一组,主要就是设卡严查带伤之人。各位明白没有?”古处长,全名古波,侦讯科处长,以前是青帮一位堂主
楚天云依上前半步,道:“主任,我只是做情报,我又不会用枪,你看是不是不用……”
李士群打断楚天的话,道:“那也得去。”他停停,看着柯文又说,“阿文,那个,你从今天开始教授楚天处长打枪,务必在短时间内教会她。”
柯文一听,不高兴地说:“表哥,你埋汰我是吧,你明知我不会用枪还让我教楚天处长。”
李士群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不会用枪只是过不了那道坎,所以让你教楚天,就是想让你重获信心,不然,我怕有一天你受到伤害。”
“我!”柯文面对李士群如此言语竟无言以对。
楚天云依看了一眼柯文,道:“柯处长,你原来会打枪呀,我还以为……”
“好了。”李士群打断楚天的话看着大伙,说:“好,马上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