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书和友人在游玩的时候，偏偏在城郊看到了花幽然，那时正是阳春三月，季节诱惑着千万芳华绽放，就好像那样一不小心，也把他心里的情绪给释放了。
说起来，郁书也算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前段时间才考上了秀才，不过因为生计和惫懒，后续看书的计划一拖再拖。
这一次去城郊，也是朋友想要劝诫，看看这繁华以后，总归是不甘心，有些功名利禄的贪取。
看到了花幽然以后，郁书才生出了那么一分向前的心思，此前则是得过且过。
花家是本地的大户，若是举人进士，可能还有几分缔结良缘的机会，一个秀才想要攀附，可能还得去排队，年底就能进到大门，安排一两个寒酸的位置。
郁书不想，守着一个寒酸的位置，看着花幽然风风光光的嫁给他人。
回去以后的郁书，就推去了平时的蝇营狗苟，专心闷在经史子集之中。
因为精力都放在了应考上，因此生活变得有些拮据，平时精打细算的些许银钱，都花在了买书上面，也好在有朋友周济一二，不至于为了衣食中断学习。
说起来郁书是有才华，但是天下有才华的人，真的不少，因此这一专注下来就六年。
可惜，六年的时光那么无声无息，郁书还是没有考上，依旧是秀才，而且相比于六年前那个有才华的秀才，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什么希望的穷酸秀才。
也就是第二次落榜的时候，花幽然被家族安排了一段上好的姻缘，据说是将门虎子，还是花家费了不少银钱打通关系，勾搭上去的。
也好在花幽然的确姿色过人，那将门虎子还是贪慕美色的少年，虽然还有几家更门当户对的，却偏偏选中了花幽然。
那天是全城的盛事，热热闹闹的，大家都喜欢看个热闹。
郁书还是专门腾出了一天的时间，坐在小茶馆的二楼，冷风往袖子里钻。旁边也是一些苦力，喝着水，夸张的吹嘘新郎如何膂力过人。
虽然看着花轿过去，郁书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波动。
可能是时间太过无情了吧，一转眼就是六年，把一个少年的心事磨得平淡起来。
相比于六年前初见的时分，彻夜翻着书卷，没有看进去半个字，想的场景都是他骑着马，后面跟着花轿，大家都在看热闹，说是这新科状元郎，如何娶了一个美娇娘。
此时眼前的喧哗，分明也是梦里一般，只不过刚好他只是一个看客，关于那分曾经在心底炙热的爱情，碎得缓慢又无关紧要。
可能，一见钟情的确只是少年时的见色起意吧。
收拾完行囊里的书籍，郁书下了楼，看了满地洒下的彩纸，这世间真的好精彩啊，只可惜，大多数时候，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真的很残忍。
只不过，郁书的运气也不算特别差，又过了六年，他终于是进士之身，荣归故里的时候，小茶楼还在，他上去坐了坐，似乎锦衣特别防寒，反而是看着街景有几分慨然。
十二年前的城郊，也和现在差不多的模样，物是人非，曾经的少年，已经不同于当时。
当他又走到花家的庭院，才发现这里已经破败，问了许多人，也没人能说清楚往事，关于那个少女和她的故事，可能更没有人能够详知。
郁书买下了破旧的宅院，闲下来的时候，开始画画，不过怎么画，都只画得好城郊的景色，记忆中那个女子，面貌已经开始模糊，连名字都记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