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呀!我是苏将军的孩子。快想办法把我弄下来啊!”我不安分地拽住我身上的绳子使劲摇,我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弄得底下人的头也跟着摇摇晃晃的。
眼见那个红袍男子手向后一摆,身后的小兵低头递上弓箭,他把箭头对准我,我惊慌失措地喊道:“不是敌人,是我呀!是我,别射箭,别射箭呀——啊——!”
‘嗖’的一声,商量都不带商量的,我的身体从摇摇欲坠的状态呈直线下滑的趋势,不停地往下落,我吓得只记得捂住脸了。后来想想,命都没有了,你捂脸干什么呀?其实我当时是在想,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可惜脸先朝地了。为了避免惨遭毁容,我很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脸。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我落进了一个柔软的东西里。回过神来才发现是那个领头人及时扯下红袍,将我接住了,好在我现在身材矮小,受得住地球引力,毫发无伤。原来他是要射下我头顶的风筝的。
正好此时,苏将军听闻消息,急速赶来,他的夫人也要来,苏将军怕夫人再受刺激,不敢让她跟着,苏夫人死活不依,硬是跟来了。
两个老人家一来,围着我的人群便散了开。苏将军满脸疑惑地盯着我,苏夫人则是抱着我痛哭了开来:“浅儿,让你受苦了。呜~~~”
“浅儿,他们是怎么放你回来的?”苏将军疑声问道。刚才的红袍男子俯身在苏将军耳边交代了刚才的情况。苏将军泛白的眉毛一拧:“浅儿是,飞,飞来的?”他硬是不敢相信。
看在意这个问题的人很多,即使有苏将军在,大家都退回自己的位置上,但还是斜眼瞟向这边,对我是如何飞天的很是好奇。
免得我以后说得一次又一次,我清清嗓子,做一次总结性发言:“我在里面无聊死了,就做了风筝玩,然后我看风,”我突然注意到他们满脸的问号,忙改口道:“纸鸢,我是说纸鸢,我看纸鸢在天空飞呀飞的,就想自己为什么不能飞上去呢?然后我就去找绳子栓在上面,他们看我是个小孩,也没多想,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居然飞起来了。呵呵!”
“恭喜苏将军,小少爷平安归来。天佑将军呀!”那个红袍男子及时抱拳拍马屁。身后很多士兵都跟着附和说苏家万福,有天神佑护。红袍男子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还加上了今天的天气:“幸而今日刮的是东南风,若不然这小少爷不知又要遇上什么歹人。这正是在说,连老天都帮苏军吗?”
苏将军喜上眉梢,点点头:“看来真是天佑我苏家,天佑我大沅呀!浅儿回来,本将军就可以安心打仗了。”
“浅儿,这些天让你受苦了,让你娘带下去好好休息,爹爹还有别的事,晚膳时我们再说。”苏将军长得很威严,但是跟我说话时,威严与慈祥并重,我想他心里肯定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但是又顾忌自己是众兵之首,威信难保,所以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感情。
“浅儿,为娘一定要帮你好好补补身子,瘦得不成样子了。”苏夫人拖着我往后面走去。
我现在才放下心来观察对我嘘寒问暖的苏夫人,近看她虽然没有那种养在深闺里的贵夫人模样,但这反而为她增添了更多的和蔼,让缺少家庭幸福的我心里暖暖的。
苏将军则恰好相反。他有着冷峻的面容、刚毅的线条,五官很完美,不难看出他年轻时非常的帅气。笔挺的鼻子,剑眉,古铜色的肌肤,虽头发已发白,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但天生的霸气给人一种强烈的存在感,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不禁让人心生敬畏。
红袍男子约二十五六岁,长得不是很帅,但是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霸气,不笑的时候也很有英勇的神气。笑的时候,有种很舒服的温润感,像个邻家大哥。就光从他敢于射箭,看得出他是很有魄力,果断的人。
苏将军一家,是典型的严父慈母古代家庭典范。现在这里是前线,加之我不敢多问,所以在这几天里,我只知道苏家有苏将军和苏夫人,还有就是冒牌的苏少爷。至于都城的家里有没有其他家属,我便不得而知了。
我们住的地方只有两个侍女,没有看到别的女眷。苏夫人带我回到房中,两个小丫头围了过来,苏夫人欲扒下我的上衣,我很难为情,死活不让。
苏夫人含笑地温柔说道:“浅儿只八岁的孩儿,在为娘面前就不要害羞了。等再过几年,浅儿就是男子汉了,该换为娘的难为情了。”
不说还好,我一听她的话,心底暗叫一声糟糕。听她的语气,好像她也不知道我是女儿身,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夫人,让奴婢来吧!”
身后的小丫鬟见苏夫人要脱我的衣服,也是很着急的样子。这
就怪了,难道是她们搞什么鬼?
苏夫人时间长没见儿子,哪肯干坐在那,什么也不做呀?她拼命要‘伺候’我,其中一个很灵秀的女孩说:“夫人,少爷在敌军中定没吃好饭,不如您亲自做点点心给少爷吧!少爷最爱吃您做的桂花糕呢!”说着,朝我挤挤眼,示意我附和着她的话。
我不知因果,只好呆呆地点点头。
苏夫人‘儿子’开口要,便满心欢喜地领着另一个小女孩出了门去。“莲儿,随我去趟厨房,给少爷做点好吃的。青儿,你好生伺候着少爷。”
“是。”两个灵秀的女孩脆生生地答了话。门刚掩上,那个被苏夫人称为‘青儿’的女孩便赶紧开始脱我的衣服,还一边念叨着:“少爷在那边吃苦了。他们有没有打……这是?”
身上的鞭痕仍然触目惊心,两天了,也没上药,怎么可能消失?我低头一看,妈呀!真够狠的,我光震撼在穿越这件事上了,几乎忘记去想身上的伤。现在一看,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现在倒是才开始感觉疼。
“这帮启国狗贼,竟敢鞭策少爷?”青儿说得恨恨的,眼角隐隐翻着泪光。她从拐角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呵,里面居然是药。透明色的膏体抹在身上凉飕飕的,我打了一个寒噤。
“少爷,委屈你。小小年纪的,便要吃这等苦头,青儿去禀告老爷,他定会给您报仇的。”
“不,不不不。”我斟酌着古文词,“不要告诉苏将军他们,免得打在我身,痛在他们心。”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我可以确定,他们会担心他们孩子的身体。更何况战争是残忍的,我不希望它因为私人恩怨而爆发。
青儿的身形一怔,一把抱住我现在很瘦小的肩膀,惊道:“你,你刚才唤将军和夫人什么?”
“我,我口误。”想了半天,我只想到了这个唯一的借口。天呐!别说是爹娘了,我爸妈都很少叫的,我常年见不到他们本人的。
青儿摸摸我的脑袋,估计是想试试我是不是烧糊涂了。“没有发烧呀!怎么净说胡话呢?少爷,如今做过一次质子,懂事许多了。也不枉老爷和夫人那么疼爱你。”
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但是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慈爱,疑惑的话便脱口而出:“你多大呀?”
“什么?”
“哦,不是不是,我是想说,你快点上药吧!不然待会,……娘来了,看到了会伤心的。”本以为拗口的称呼,说出来倒也没感觉有多么别扭。
青儿恍然大悟状,手脚麻利地替我上好药,换好衣裳,又给我梳了梳凌乱的长发。我这时才有幸看到附身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小孩一个。眼睛不大不小,小鼻子现在肯定是长不出黑头的,不知道是不是油性皮肤,长大了会不会长青春痘,这里可没有洗面奶。
还是别看了吧!女大十八变,说不定以后会越变越漂亮的。
“现在我经历了一回生死,感觉一夜之间长大了,我要换一种称呼,你说我以后叫你什么显得我成熟了呢?”我在心里暗暗祈祷,这么委婉的问话,但愿你没听出什么来。
青儿噗嗤一笑:“少爷再大,也比青儿小,还是像以前那样,唤奴婢一声‘青儿姐姐’吧!虽说你调皮贪玩,但礼数还是不错的,夫人在这方便的教习一直很严格。少爷若是唤青儿姓名,夫人定要责骂少爷。”
她刚才紧张的样子,摆明是知道我是男是女,为什么还叫我‘少爷’呢?我怎么不遇上好骗的小丫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