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开国四大国公府只剩两家了。当年护国公府获罪时圣都百姓还都为之唏嘘,觉得很是惋惜。可今天的镇国公府没了,圣都百姓们却都一个劲的叫好。
韩家人离开了圣都回了老家族里。韩章以路途遥远,周氏刚生产完没出月子又有幼子为由,把他们母子托付给周氏的娘家人周府照顾。
镇国公在周府见到了周氏的父亲,崔中丞的爱徒。
镇国公是恼恨着周氏和周家人的,若不是周家人接走了敦儿,圣人也不会连仁儿的位子也夺了。进宫之后慢慢也想明白了,这是圣人看他们韩家不顺眼了,有没有韩启安推六皇子下水,都会有这一天的。只是韩启安推了六皇子下水,让这一天来的更快了些。
他想明白了若要以谋害皇嗣的罪名处置镇国公府,凭着镇国公府的丹书铁券,结果断不会判的如此之快。比如六皇子如何是微服出宫的要说明,如何六皇子身边没有皇子的仪仗也没有暗卫保护也要说明。
那天六皇子和七皇子私自出宫,宫里闹翻了天的,这是怎么都守不住的秘密。
韩启安推了六皇子很可能就是那么凑巧的事。
凭着镇国公府的丹书铁券,交出一个韩启安和一些打手家奴,就可以把事情揭过去了。
可这其中还有沈五,是沈家人扯出了韩启安的那些事,扯出了圣都衙门的陈大人和他。是宁国公府出的手,因为除了宁国公府,除了沈三爷,镇国公也想不到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短短几天就能把事情查的丝毫不差的。
镇国公就是再有气,如今没了爵位没了官职,他就是一个简单的平头百姓了,以后韩启仁说不得还要仰仗岳家的。他也只能再周府挺直了腰杆低下头。
镇国公见着崔中丞的得意门生,周氏的父亲周大人,他如今掌管了圣都衙门。
周大人气镇国公府教养了韩启安那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也气镇国公府把这样的事情告诉还在月子里的周氏,更加气自己女儿和夫人不懂事。可他把这一切的错都归结到镇国公治家不严谨上。
因此也没给韩章什么好脸色。可作为岳家,也算乘坐同一条船,他还是提醒了韩章。
韩章听了周大人的话后,才震惊不已,悔不当初。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惹的祸,他韩章不是什么才俊,虽也能领兵可能力有限,韩家军到了他手上时本就不多,他参加过几次战役韩家军的人又减了大半,交到韩启仁手上时只剩八千人马了。他不愿意赫赫扬扬的镇国公府就这样没落下去,因此他与三皇子搭上了。之所以搭上三皇子而非太子,是因为他认为迟早有一天太子会不行的。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圣人盯上了镇国公府。韩章后悔呀,镇国公府既不是皇子外戚,也非哪位皇子的老师,家中更没有子弟入选伴读。自然可以轻轻松松的不去趟这浑水,安然的包个富贵平安。可他看着宁国公府和卫国公府如日中天的样子。他就是不服气,就是想豪赌这一局。可老天真是会开玩笑呀,赌局还没开始,他便满盘皆输。
******
顾安筠回了宁国公二夫人的帖子,并送上了拜帖,同时他也是去看沈觉的。
顾安筠也一直关注着这个事件,也密切关注着事件背后所指。若那事指向的是皇后,还波及不到北疆,可若指向的是宁国公府,那北疆的局势便让人担心了。粮草供需是战事的重要一环,要针对北疆,没有比针对粮草做文章更加事半功倍的了。她父亲正是此次北疆的钱粮官。因此这几日顾安筠让茶肆的人关注着圣都众口走向,而她也让莫娘子与红果想办法去查探消息。她自然也要走动起来。
这次来沈家与上次不同,上次是来给老祖宗做寿。这次是应女眷们邀请。因此她是从侧门进,侍女引着她去给老祖宗、宁国公夫人和宁国公世子夫人都问了安后,便直接被请到了沈二夫人的院子里了。
顾安筠刚进院子,沈觉就迎了出来。她听顾安楠说过,沈家的女学与国公府的家学是挨着平日里,男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她们都是可以听到的。只这几日沈觉一直没有去学堂,还住进了沈二夫人的院子,安楠说是沈觉自牡丹花宴回来后病的厉害,就是带沈觉去花宴会去的沈棠沈黉兄弟都挨了罚,因为没有照顾好弟弟。
当天见过沈觉的顾安筠自然知道这不是真的。实际上沈觉水性极好,红果又去的及时,虽然被六皇子按了几下,可并没有什么损伤,上来后又及时喝了汤药。就是去宫中,遇上了那太监,沈觉也躲着没有见到,可只隔了一个帘子,沈觉真的会没有见到吗?
顾安筠迎上迎出来的沈觉。
“顾姐姐。”
“五公子。”
“顾姐姐,我等你许久了。”沈觉张望了一下道:“怎么不见红果儿姐姐。”
“红果儿这几日身子不太好,是以在家休息。”顾安筠笑着回道。
“是不是。那日我们一同进宫……”沈觉的声音越来越小,红果儿是顾安筠的侍女,可对于沈觉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天连着救了他两次。
“那日你们进宫发生什么了吗?”顾安筠故意探听沈觉,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是想确定沈觉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沈觉知道有没有与家人说起。
沈觉小身子一僵,抬头看了看顾安筠身边的侍女玉果儿和引路的宁国公府侍女,终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低下了头。
顾安筠心中大约明白了,沈觉不是那么一无所知的。就在顾安筠想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再问一问沈觉的时候。她们到了外厅,原是沈二夫人与沈家姑姑都在的,沈姑姑那位小女儿也在。厅中还坐了一位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
厅中一众人都起身迎她,沈姑姑更是笑的眉眼弯弯道:“可算把你盼来了。这不,为着你。我三嫂嫂都不出门了呢。就为了见识见识咱们将门了不得的娘子。”
“沈姑姑说笑了。”顾安筠笑着会,身子曲了一半就被沈二夫人扶住了道“快别多礼了,应是我们向你行李,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
沈二夫人声音好听态度诚恳,说着就就要曲身。
“这怎么使得的。二婶婶这可不行,您这让安筠以后可怎么敢登门。”
“行了行了,别礼来礼去的了,怪让人不舒服的。二嫂记着她的大恩,定会涌泉相报的。”沈三太太看着顾安筠笑着道:“我当习武的官家小姐会豪爽些的。怎么瞧着也像二嫂这般的刻板规律。”
“你那哪里是豪爽了?”沈二夫人嗔怪的剜了沈三夫人一个眼刀子。
“行行行,我是粗鲁行了吧。”沈三夫人毫不在意的笑着受了沈二夫人的眼刀子。
“我就是个粗人。你不用在意,一会咱们切磋一下,如何的。”沈三太太笑着上前问顾安筠。
顾安筠看着沈二夫人与沈三太太的互动,知道她们妯娌之间关系是极好的。沈三太太这样的江湖女子在沈家过的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