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筠在沈家两位夫人和姑姑的簇拥下来了沈二夫人院子的后院。
沈二夫人居住的润泽院,虽有些偏,确是这宁国府中最大的院子,沈二爷在家时并不住前院,也是在润泽院居住的。润泽院的后院是有一个小小的习武场的,这习武场是沈二爷在家时晨练和晚课的地方,这十几年来虽不常用到,可也搭理的井井有条。
顾安筠见那一排排唐刀和刀枪棍棒的。顾安筠摸着一把陌刀提起来掂了掂重量笑着说道:“以前祖父说沈家刀法厉害,我是多有不服的,那会儿小见识也少,自以为是的觉得天下我顾家的枪法是最好的。”
顾安筠又提了提那把仪刀,虽说沈三爷的刀法在大盛朝赫赫有名可祖父时常挂在嘴边的却是沈家二爷沈俊的陌刀刀法,祖父说那时骑兵的克星,陌刀横空,斩马神剑。陌刀又称为斩马剑。
“直到我亲眼见识了陌刀斩骑兵的威力,才敬服了,也真明白了,世上不是只有顾家。”顾安筠笑了笑,笑自己当年的年幼无知和自大。
“你见识过陌刀斩骑兵,你上过战场?!”沈三太太好奇的问道。沈二夫人与沈姑姑也都好奇的看她。
“年幼时。祖父常带我在身边,有年祖父去剿匪,那匪徒中有一人用的便是陌刀”顾安筠回忆起那时的情景,真是惊险万分:“我与祖父同乘一骑,那人一刀斩落我们两匹骏马,回刀收势时又将我们旁边的战马斩落。祖父说,若那人的刀法有沈大帅一半的功夫,发挥出陌刀威力,就没有鲁国公了。说不定也没了今天的我呢。因此那好里面,我都在研究骑兵破陌刀斩马剑的法子。”
那是因为顾家军以骑兵最强,兵器以枪戟和弓箭弩箭为主,是以她在得知了陌刀斩马剑时,心中很是气闷了一段时间。
“那时,你几岁。”沈姑姑只觉得听了就害怕,可还是听入了神,她禁不住的问道。
顾安筠看了一眼旁边的沈觉道:“7岁。”
“那,研究出来了吗!?”沈姑姑好奇的问道。
顾安筠无奈的摇摇头。
沈三太太皱了皱眉头,就算她是江湖儿女,她也不曾在儿子十岁前带他见识过打打杀杀的场面,可顾安筠在七岁时就与鲁国公同乘一骑去剿匪了。
“来,我们比划比划,我是用双剑的。”沈三夫人手上已经拿起了兵器,拉开了架势。
顾安筠的手摸在一根棍上面,掂了掂分量觉得十分趁手,提起棍棒,也拉开了架势。笑吟吟道:“来吧。”
“看招。”沈三太太已经冲了上去。
沈姑姑与沈二夫人忙拉着孩子们让开,沈觉却是看的津津有味的。
“你真的打算让秀儿学这些。”沈二夫人有些担忧的看着沈姑姑护在身后的小姑娘道:“不是每个人都去弟妹那般幸运,可以遇上像三弟这样的郎君。”
沈姑姑笑着看向沈二夫人有些叹息道:“也不是每个大家闺秀都能像嫂嫂这般幸运,可以遇上像二哥这样的郎君的。”
沈姑姑似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去,眼神落寞道:“你看三嫂和顾大姑娘的性子多好呀,遇上什么糟心的,可以动手就动手,多少畅快。就是不高兴了,这样活动活动筋骨出出汗,也能排解不少的,又能锻炼身体,女孩儿技多不压身,我看挺好。”沈姑姑说完笑吟吟的看向两个正打的火热的人。
“……”沈二夫人终是没有再劝,握着沈姑姑的手道:“既然决定了,我们都会帮你的。你有什么排解不了的也可以开二嫂这里。二嫂教你跳跳舞也能出身汗的。”
听了沈二夫人的话,沈姑姑笑着道:“是呀,谁说我们女子习舞是为了给爷们看的,咱们自己锻炼身体心情舒畅才是正事。”
“你呀!”沈二夫人无奈的身手指戳了戳沈姑姑的脑门。
“好”沈觉看的入神,看到精彩处自然叫好。
沈姑姑和沈二夫人都是皱着眉头。她们只觉得乒乒乓乓的哪里能看出什么好来。
沈觉又是连着叫了三个好。
只见顾安筠连续三招攻势极猛的击的沈三太太连退几步,丢了手中的剑。
“顾家娘子好俊的功夫。”沈三太太笑着夸奖道。
在沈姑姑与沈二夫人眼中,沈三夫人的功夫是很了得的。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顾安筠就把她打的掉了兵器。
“三太太承让了。”顾安筠把棍子放到原处。
“好了,你们两个快去换换衣服,我给你们烹茶,一起来歇歇,我们说说话。”沈二夫人笑着推他俩去换衣服去了。
待顾安筠与沈三太太换完衣服回来到后院的抱厦中,发现沈姑姑与沈姑姑的女儿已经离开了,就是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只有沈三太太,沈二夫人还有沈觉在。顾安筠见状直觉里觉得这是有些私话要说。因此找了个由头把玉果儿也打发出去了。
沈三太太和沈二夫人相视一笑,都在心中夸赞顾安筠聪明有眼色的。又觉得这是顾安筠对她们的信任,心中又亲近了几分。
顾安筠关切的问着坐在一旁小大人模样的沈觉:“那日听红果儿说,五公子肚子不舒服,如今可是爽利了。”
沈二夫人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她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状况,哪里有什么肚子不舒服呀。
沈觉对上沈二夫人探究怀疑的目光有些懊恼惭愧的低下头道:“是那日在宫里,皇后娘娘给儿子送了驱寒汤。红果儿姐姐那与我在大长公主府上喝过的药性相冲是以不想让儿子喝,可是那送药的老公公不依不饶的。儿子才……儿子才佯装肚子疼要出恭。”沈觉一张俊美的小脸皱的通红,低声道:“实在是儿子没什么事,又看那汤药实在黑漆漆,定是十分苦涩,是以儿子装的夸张了些,倒让顾姐姐和红果儿姐姐挂心了。”
沈觉还在为自己撒谎不愿意喝药而觉得羞愧。
沈二夫人却从中听出了问题,虽只是一个七岁孩童的简单描述,若皇后娘娘是出于关心,何以要不依不饶一定要人喝。若只是简单的沈觉撒了个慌,红果儿定是知道缘由,何以让聪明的顾安筠要特特的来她面前提起。
沈三太太随沈三爷办差久了,也是明白了其中关键。
沈二夫人忙让人将沈觉领走了。握住顾安筠的手道:“真是多谢你了,多亏了你。”
顾安筠反握住沈二太太的手又提醒道:“宫里不太平。”
沈二夫人点点头。
沈三太太说:“是不太平了,镇国公府上这次,也是因为与三皇子府太近。”
顾安筠身子一震,这是说,是因为镇国公府投向了三皇子才惹了这些事,那么:“圣人的意思……?”
“是有那么点不满的……只是不满而已。”沈三太太无奈道。
“这不满长年累月经历的事多了,难说会不会起了那心思的。”沈二夫人叹了口气道:“可镇国公府上,这也太急躁了些。这历朝历代是书上记载的,有哪一个捞到了好下场,再是君臣也有父子情的。哪有父母一点不顾及儿女的。”
顾安筠点点,她也明白了过来,原来朝臣们都不看好太子,就是圣人对太子也有怨言。可太子品行不坏,只是才能中庸了些。这样的儿子,不会惹父母讨厌的,因此即使不满意,圣人也是怜惜着的。哪里就容下有人站位其他皇子了,何况如今圣人还正春秋鼎盛。
顾安筠拉回了思绪,结果沈二夫人递过来的茶汤,有些担忧道:“我是怕,有人不知轻重,把火烧到了北疆战事上。”
沈二夫人听了一震,沈三太太也警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