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赵奕的突然出现,平白地一番表白,让林子苏有些郁闷,也愈发想念周瑁远,便给他发了条短信“思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发完短信,想象着大洋之外的他收到短信会是何神情,几分钟后,周瑁远回道:“那你可要好好歇息,乖乖等我回去。”虽然他所答非所问,但收到他的短信,林子苏还是开心不已,便回复道:“遵命,我的远先生。”周瑁远回了一个字“乖”,便再也没有消息。
林子苏没由来地发了一句诗,竟不自觉地想起了方珺清,这个诗情俊逸的男人,如果是他,会作何回复呢……
林子苏正独自思量着,妹妹林子茜便推门进来,姊妹俩只要在家,都是睡在一个房间里,因此经常会说很多贴己的话。
只见林子茜神经兮兮地望着林子苏,林子苏被她看得发毛,便敲了敲她的脑门,道:“小丫头片子,看姐姐做什么?是不是干坏事了?”林子茜嗤了一声,道:“才不是我呢,我看是姐姐吧?”林子苏笑道:“呵,小丫头片子,想套我话呢?”
林子茜道:“姐姐,要是老实交代,我就不告诉咱爸妈,如果不然——,哼哼,你知道哦!”林子苏便应和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林子茜这才嬉笑着钻进被窝,和林子苏脸对脸,悄悄道:“姐姐,那个男的是谁啊?”林子苏不明所以,翻了白眼,道:“谁呀?”林子茜便坐起身,冲着房门大声喊道:“就是那个开车送你回来的那个眼镜男——”
林子苏赶紧翻起身,捂住林子茜的嘴,道:“我的小祖宗,你小声点!”林子茜嘻嘻一笑,道:“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然后做起誓的样子,道:“我对天发誓,绝对不告诉咱爸妈,就你知我知,拉钩!”
林子苏只得和她拉钩,承兑自己的秘密,便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林子茜喏了一下,示意林子苏看阳台,道:“就那里喽!”林子苏颇感惊讶,虽然知道林子茜的视力极好,不夸张地说可以目测十里,这也是老爸一直想让她参军入伍的原因。
只是她和子茜住的卧室阳台上不仅种满了绿植花草,而且隔着街道也有几十米远,昏黑的夜色下,一般人很难目测清楚街道上事物,而林子茜不仅看清楚了自己是从车上走下来,还看清楚赵奕戴着眼镜,林子苏真是不得不感慨她这天赋异禀的好视力。
想到这里,林子苏道:“唉,你想多了,他是我的高中同学,高二就出国了,一直都没联系过,也是今年同学聚会才又见的,就是同学而已。”
林子茜便道:“就只是同学,他为什么送你戒指?”林子苏显然被吓住了,没想到她能瞧得这么仔细,连这情景她都看得清晰,绝望地捂了脸,一头栽倒到床上,惊呼一声:“我的妹呀!”
林子茜笑嘻嘻地挨到林子苏身边,撒娇道:“姐姐,告诉我吧,好不好嘛?”林子苏这才放开捂脸的手,叹了一声,道:“看来不告诉你,你是不会罢休。好吧!没错,他是送我戒指了,还是好几克拉的,但是呢,你是知道,像这种赤裸裸的求偶方式,姐姐是根本看不上的。六七年没见,才一见面就突然送这么大颗钻戒,他以为是惊喜,对我来说可是惊吓!”
林子茜点点头,若有所思道:“确实是这样,换作我,也会很反感。那姐姐高中那会儿,你们俩有没有?”然后用两个大拇指比划了一下,表示谈恋爱的意思。
林子苏笑道:“那会儿他是班里公认的班草,学习成绩又好,我呢少女心使然,对优秀的男生总会多青睐几分,所以和他的关系就比较好,当时还有班长,我们三个因为学习成绩好,就成了班里好学生中的‘三剑客’。可能就是我的这种行为吧,让他产生了错觉,以为我喜欢她,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他那会对我确实超出了我所期望的友情界限,只是——”
林子苏还在回忆青葱岁月,转头看林子茜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便摇摇头,给她掖好了被子,这才也入睡了,可这一夜终究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地挨向天亮。
第二天,母亲罗菊早早起来备了早餐,让一家人共享早餐,也是其乐融融。餐后,罗菊交代林子苏上午陪她出去逛街,还特别嘱咐她穿得漂亮些。因为母亲鲜少逛街购物,难得她有这样的兴致,林子苏便遂她的了心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母女俩这才出门。
可是,到了购物广场,罗菊却将她拉去了一家咖啡馆。进到咖啡馆,罗菊才告诉林子苏说让她来相亲,相亲的对象是父亲所在单位城建科赵壬国科长的儿子。
林子苏一听,便不愿意了,就要推门离开,却没想迎面一个时髦的妇人过来拉住罗菊,甚是亲密,道:“罗菊,你来了!”罗菊忙赔笑答是,一边拽了林子苏过来介绍认识,那时髦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子苏,眉开眼笑道:“呀,这就是你女儿啊,长得真漂亮,随你的样貌。来来来,就等你们了!”
随即,拉了罗菊就往里面走,罗菊便给林子苏使眼色,在旁人面前林子苏也不好再使性子,心里也起了好奇之心,心想这赵科长倒是经常被父亲提起,据说今年父亲单位要提拔副局,他可是父亲的主要竞争对手。只是常听父亲提起,却从没见过其人。今天倒好,老子没见着,要先见小子啦,有点意思。便存了戏谑之心,准备作戏。
刚走进雅间,却听见有人满是惊奇地喊了一声:“子苏——”林子苏抬眼一看,心里一阵暗骂,不会这么巧吧?原来林子苏要相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刚向她表白的高中同学赵奕。碍着长辈在旁,只得赔笑道:“是你呀,呵呵呵……”
两个大人这下乐得不可开支,那妇人道:“原来你们两个认识啊!?”赵奕高兴地赶紧站了起来,笑道:“妈,这是我高中同学啊,林子苏!”那妇人原来是赵奕妈妈,赵奕妈妈闻言更是乐得合不拢嘴,道:“同学啊,很好很好,都是有感情基础的!”
赵奕妈妈说话的时间,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林子苏,直把林子苏看得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罗菊见状,忙道:“唉,我说,巧玲,别站着说话,让孩子们坐下来,自己聊吧!”赵奕妈妈这才赶紧让他们落了座,然后也准备坐下,罗菊却拉了赵奕妈妈,道:“既然孩子们认识,咱们大人就不掺和了,让他们自己聊,自己处吧!”
赵奕妈妈这才意会,忙站起身,拿了手包。林子苏眼尖,那赵奕妈妈的手包,还有她这一身的行头,一看都是牌子货,估计也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天价了,直让林子苏咂舌,心想这家子得多有钱呢,他老爹不会是个贪官吧!?
林子苏存了这疑惑,见赵奕妈妈对自己笑,便也礼貌性地回笑,随后赵奕妈妈对赵奕说:“宝宝,好好和子苏聊啊!妈妈和罗菊阿姨去逛街了。”赵奕应道:“妈,知道了。”赵奕妈妈两步一回头地,还想多看几眼林子苏,愣是被罗菊拉着走出了雅间。
等两个大人走远了,林子苏刚才听到赵奕妈妈唤他“宝宝”,噗嗤一笑,戏谑道:“你妈居然叫你‘宝宝’!”赵奕讪讪一笑,道:“唉,她是习惯了。”说着让了坐,打了一个响指,冲着门外叫了声“Waiter!”,林子苏愣着看向他,赵奕看到林子苏茫然的脸色,这才改了中文唤服务生,然后翻看服务单,随口问道:“What could you like?”
林子苏和服务生都没反应过来,服务生疑惑地望向林子苏,林子苏也没注意听,一时也不知他刚说了什么,赵奕见半天没人反应,这才抬起头,方见二人又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忙道:“sorry,在国外生活习惯了,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林子苏这才道:“我什么也不喝,你也不要点了!”赵奕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向服务员点了咖啡和点心。
服务员关上雅间门后,赵奕耸了耸肩,道:“有点不太习惯,语言一时转变不过来。”林子苏也不以为意,只笑笑不语。
赵奕这才想起什么,道:“你怎么会来相亲?你不是说你有男朋友了吗?还是你骗我的?”林子苏笑道:“我能说,我是被我老妈骗来的吗?”赵奕却道:“但你看到我,不也没拒绝吗?”
林子苏见他变得这么自以为是,开始有点反感,语气上也有些不客气了,便道:“我现在做销售,你知道销售工作最烦人的地方是什么吗?”赵奕摇摇头,林子苏道:“就是遇到一些客户,明明不想接待,却又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面对他们。”赵奕还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却见她半天没言语,便问:“然后呢?”
林子苏见他这么不灵光,便没好气道:“然后,我就坐在了这里了!”
赵奕这才恍然大悟,正要说什么,林子苏却没给他机会,又道:“既然你说到相亲,那我就直话直说吧,咱们两个没有可能,今天这完全是个误会。我妈妈什么都没跟我说,只说让我陪她逛街,结果就到了这里。所以,咱俩就到此为止吧!如果你还是纠缠的话,那咱们可能连同学都不能认了。”林子苏噼里啪啦地一通话说痛快了,便要起身离开。
赵奕忙站起身,道:“子苏,对不起,我为昨晚的行为给你道歉,是我考虑不周,给你造成了困扰。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绝对不会再发生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林子苏转过身半信半疑地看看赵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赵奕道:“你说的,我们还是同学,还是好兄弟!”林子苏一时找不出他的漏洞,见他态度也极为诚恳,也就软下心来,道:“好,你言而有信,我们就还是同学还是兄弟。”赵奕肯定地点点头,应道:“算数!我发誓!”然后给她拉了凳子,示意她能重新坐下。
林子苏见他服了软,虽然知道他未必会真的知行合一,但一时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想着以后也不可能再相见,也不必丢了这份肚量,而且他老爸又是自己老爸的同事,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老爸为难。
心里想了这几个回合,这才顺水推舟坐回座位,假装重归于好。只是终究有了昨晚的心结,便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畅快无碍的称兄道弟了,两人有一阵没一阵的,最终还是悻悻不欢而散。
林子苏只道此后再也两不相见,却不想因为和赵奕的关系,会成为父亲日后的一场浩劫,只是这是后话。
话说年后,林子苏在蔡晋的指导下,果然兑付了蔡晋5个亿回款的“对赌协议”,三月底成功交接任务,就在蔡晋准备率团队准备全身而去时,从林子苏处得知消息的周瑁远亲自派人派车来接蔡晋及其团队,也一并接上林子苏,一道去到常青市,周瑁远要亲自设宴款谢蔡晋和其团队。
款谢宴设在周瑁远的私人会所,酒宴菜品也是由周瑁远的私厨亲自烹饪,可见周瑁远对此次款谢宴的重视。只不过,周瑁远有自己的私厨和会所,林子苏也是第一次知道。
款谢宴除了邀请了蔡晋及其团队四人外,周瑁远还特别安排了张庆东、周琞扬作陪,带上林子苏、周瑁远,一共八个人,没有其余闲杂人等,尤见宴请的私密。
当林子苏和蔡晋一行人抵达会所时,周瑁远早已等候在会所门口,见一行人抵达,便主动迎过去,紧紧握住蔡晋的手,周瑁远一边笑谈,一边亲自引了一行人进入会所。
让林子苏不解的是,明明是两个素未谋面的人,竟像相识已久的故人,林子苏细细观察思索之间,一行人便进了事先安排好的房间,房间陈设极其古雅,和周瑁远平素喜好西式装饰风格大相径庭。
周瑁远安排蔡晋坐到了自己的右手座位,张庆东也安排其余人等按座次而坐,元廷胥坐在周瑁远的左手座位,林子苏被安排到元廷胥的左手位置,周琞扬则挨着蔡晋坐下,其余人依次而坐。开宴前,周瑁远先讲道:“很早呢,就想请蔡总,还有咱们朝阳团队吃个便饭,只是事情太多,就拖到了现在,昨天听林子苏说你们完成任务要‘解甲归田’了,我才想起还欠蔡总这一顿饭。”
众人会心一笑,只听周瑁远又道:“今天这顿饭,可能没有那么名贵,只是我自己私厨做的菜,全绿色环保蔬果,肉品也是从国外空运来的,都是顶级的品质食品。就当家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也希望蔡总不要嫌弃啊。”
蔡晋笑道:“周总,你这环保健康追求,在国内也不多见,还让我们‘不要嫌弃’,你这可是赤裸裸的炫耀啊!”众人笑成一团,周瑁远接过话茬,道:“就许你蔡总搁我这赤裸裸地炫耀5个亿的成绩,就不许我赤裸裸地炫耀地请你一回啊!?”众人又是笑作一团。
林子苏忽然明白了何谓“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境界,这也是周瑁远自有的风流特质,言谈之间都能叫人对他倾心,人情世故于他不过是诙谐往来拈花一笑。林子苏一边想着,一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瑁远。
周瑁远又道:“好,别的话不多说,今天晚上一定让蔡总你吃好喝好,我让张庆东给你们安排了我们云之帆楼上的特斯美的总统套房,所以不必有后顾之忧,吃完这顿饭,我还有一个大礼要送给蔡总。蔡总啊,先不告诉你啊,你也别打听,这个大礼一定让你不虚此行!”蔡晋哈哈一笑,调侃道:“美人,对我可是不管用的。”众人闻言,便是一阵笑场。
周瑁远也笑道:“聖扬,你可记得蔡总这话啊,一会多敬蔡总几杯酒,我可要成全蔡总的‘柳下惠’君子作风啊!”周琞扬笑道:“放心吧总裁,我还没遇到喝酒喝得过我的人,蔡总的酒,我先替他定下了,保准让他过不了我这一关。”一众人都笑趴了。
蔡晋忙道:“我把聖总忘记了。”然后指着林子苏,道:“来来来,子苏,你坐师傅这边来,让聖总坐你那里去。”林子苏不知该去还是不该去,只托词道:“我是总裁的人,我听总裁的安排。”一语既出,众人不禁是哄堂大笑。
蔡总笑道:“周总,敢情你也是有‘大礼’的呀!”众人闻言又是笑作一团,林子苏自知表达有误,满面羞色,周瑁远却爱极了她这失误的表达和这满面的羞色,只见她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东森的人,我听公司的安排。”说完话,手心和后背都是汗。
蔡总便作弄道:“算了,聖总你别换了,廷胥你和子苏换一下吧,让周总的‘大礼’时时提醒他,别把师傅灌醉了!”众人笑意更盛,林子苏则是羞色更盛,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粒,只得望向周瑁远,周瑁远便笑道:“蔡总都发话了,你就坐过来吧,免得你师傅找你秋后算账。”众人又是一阵笑意。
得到周瑁远的指示,这才和元廷胥换了座位,这下挨着周瑁远坐,林子苏更是紧张不已,手心的汗不停地往外冒,也不敢过多造次,只得将双手放到桌子下面,以掩盖紧张心绪,,全然没有了工作时的踌躇满志。
这时一只手从桌子底下伸过来,握了握她的手,随后便塞给她一包纸巾来,林子苏感受着他手掌的温热,尽管只有短短几秒,但却让她有种触电的感觉,甜醉到身体一阵眩晕。林子苏趁机望了一眼身边的周瑁远,他早已与蔡晋谈笑了去。
林子苏这才回过神,拿了纸巾擦了手心的汗,不经意再次偷睨了他时,却见周瑁远也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像是不经意,又像是故意在看自己的窘态,这让林子苏的脸上绯色更盛,险些把筷子弄掉,周瑁远很自然地帮她稳住筷子,这才避免了更大的尴尬。这胆战心惊的心绪,让林子苏也无心聆听众人的笑谈,不停地用纸巾攒手心的汗。
众人谈笑间,开始上菜,每上一道菜,周瑁远都会亲自介绍,比如菜名由来、食材配料、特色做法、品食方法等等,每一道菜都是一道不同寻常的工艺,每一道菜都是一个故事,让众人都为之耳目一新,津津乐道。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几分醉意,言语之间也就放开了很多。这时元廷胥趁着酒意,道:“师妹,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敬师傅一杯酒。你不知道,我跟师傅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他这么不顾一切又不计报酬的代理案子,这真的是头一回。师妹,你得,得好好敬师傅一杯。来,我给你的酒杯满上……”
林子苏本就没什么酒量,先前尽管只喝了一杯红酒,但早已有了醉意,见师兄这样说便也不予推辞,想起这几个月来蔡晋对自己确实是毫无保留地携带和教授,别说一杯,敬几杯也感谢不尽。
此刻,林子苏乘着几分酒意,便站起身,向蔡晋道:“师傅,师兄说得对,我觉得一杯根本不足以表示感谢,所以我今天就借花献佛,借我们总裁这私藏的酒,敬师傅三杯酒,表达我的三个感谢。”
说话之间,已绕过周瑁远来到蔡晋身边,然后向蔡晋敬上第一杯酒,并道:“这第一杯,感谢师傅您没嫌晚辈资质粗浅唐突,受我这‘非预约之邀请’,肯屈尊来到云连,与我们并肩作战。我代表我们十八罗汉,感谢您,这一杯我先干了!”举手投足,言谈举止,也已然没了先前的拘泥之态,颇有几分周琞扬的气度风韵,让众人都甚是欣赏。
林子苏正要干了,周琞扬却拦下她,道:“子苏,先别忙干,蔡总的酒杯不满,为了表示你的诚意,得帮他添满!”说话间,周琞扬将酒壶递给了林子苏,林子苏这才放下酒杯,拿起酒壶亲自给蔡晋添满酒,然后向蔡晋敬酒,将酒杯压得很低,极显尊敬之情,随后先干为敬。蔡晋没说话,笑着看她饮尽,说了一句“好”,这才一饮而尽。
元廷胥再次帮林子苏添酒,满满一大杯,这元廷胥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周瑁远却皱紧了眉头。此时林子苏酒意已盛,也没在意这茬,帮着蔡晋也添了白酒,道:“这第二杯,感谢您肯收我这个资质平平的徒弟,这几个月来您的不吝赐教,都让我受益终身。真的特别感谢您!”言罢,又是一杯一饮而尽。
这酒桌上都是酒场老人儿,没人会像林子苏这样,不劝人酒,就直愣愣地一杯一杯灌自己的,这三杯下肚,还不醉倒当场,但酒品见人品,可见林子苏的感谢没半点虚的,确实是发自肺腑地感谢。
果然,第二杯饮完,林子苏已然踉跄不稳,只见她提着酒壶又给蔡晋斟酒,因为醉意,好几次酒都洒到杯外,蔡晋见她不胜酒量,满面晕色,也不禁起了怜意,便用手托了她的手,林子苏这才把酒斟好,斟完酒蔡晋还用手拍了拍她的手。大概酒兴之故,蔡晋的几个动作都颇为暧昧,这一切周瑁远都看在眼里,却也是笑盈盈地看着林子苏敬酒。
这时,元廷胥也给林子苏斟满了红酒,林子苏酒意上来,也彻底洒脱开来,道:“这第三个感谢,可能有点僭越了,因为今天总裁和聖总都在这里,但我还是特别…特别想表达这个感谢,感谢师傅圆了我…我林子苏销售的梦,也感谢您带,带,出了东森的第一个销售团队。我把,把东森当做自己的家…,自己的家,没有孩子不爱家的,所以,谢谢您,师傅!”
说话时,身子一歪,眼见就要歪到蔡晋身上,蔡晋见状,本能地就要去揽腰扶她。周瑁远终于还是没忍住,便站起身假装不经意荡开蔡晋的手,顺理成章地接扶过林子苏,林子苏一下就倒在周瑁远的怀里,周瑁远这才示意周琞扬,周琞扬耳聪目明立即会意,过来从他手中扶过林子苏,将她扶回位子上,林子苏还嚷嚷着“不行,第三杯,还没敬呢”。
安顿好林子苏,周瑁远这才转过身,随手拿起林子苏的酒杯,握到手里,随后笑道:“蔡总,这第三个感谢,就像林子苏说的,她敬你是有些僭越的,她是说出了我和聖扬的心声。打造东森自有的销售团队,是我和聖扬一直想做的事,你帮我带出了这么优秀的一支销售团队,还带出了这么优秀的一个销售经理,这份礼很大也很重,我怎么感谢你都不为过,你不止圆了这个丫头的梦,也圆了我的梦。所以,这杯酒,我敬你,才是最合适的。”
蔡晋回敬了一句“周总客气了!”两人碰杯时,都相互谦让,谁都不肯为尊,最后还是蔡晋托了两人酒杯底,平沿互敬,周瑁远罕见收敛了圆滑,而是也学着林子苏一饮而尽,蔡晋也随之饮尽,众人一阵喝彩。众人都在看热闹,只有周琞扬注意到蔡晋一边饮酒,一边冲周瑁远瞟出的那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周瑁远饮罢,便对周琞扬道:“聖扬,你也别闲着,把酒杯也满上,你也敬一下蔡总。”言罢,亲自给蔡晋又斟满一杯。周琞扬立即也满了杯,站起身,笑道:“蔡总,刚才让你见笑了,我和总裁不知道这丫头酒量这么浅,她那没喝的一杯呢,我代她喝了,千言万语啊,都在这杯酒里,我干了,你随意。”周琞扬真女中豪杰,一饮而尽毫不含糊,先前酒过三巡,众人皆有醉意,独她是千杯不醉,让一桌男人都对她钦佩不已。蔡晋见状,哪敢“随意”,也是毫不含糊地一饮而尽,不在话下。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