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儿气到了没感觉,索性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那张欠扁的脸。
身体愈来愈差了,经过一天的折腾,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就算穴道被解开,她也走不了,就算离开,她也没地方可去。听天由命吧,既然上天前两次都没要了自己的命,那么,这一次,是不是也能活下来。
虽然她不在乎生死,但是活着总比死了好,不是吗?
奚尘逸见好就收,收了笑容,从柜子中拿出一件简单的淡紫纱裙给温末儿穿上,自己也脱了喜服,套上平常的白衣,在桌上留了张纸条。
回身,便看到已经昏睡过去的温末儿,剑眉皱起,眼中尽是担忧,她的身体愈来愈差了,这样的身体怎么熬得过惜月的力量?但是,一定坚持的住的,是不是,一定,他不许她死!
或许别人都认为他娶她是为了救她,可是只有他知道,他娶她,不仅仅是他是怜惜她,怜惜不能成为娶她的理由,这么多年,他一直拒绝婚事,便是没有找到能够携手一生的人儿,如今,这个人就在眼前,却似遥远在天边。
敛了眼眸,抱起昏睡过去的温末儿,从窗子跳了出去,子清子兮早已等在窗口,三人便急速朝无影居而去。
奚清谷热闹了一夜,而新房空无一人,只余一张纸条,上书:逸,安,勿念。
无隐居。
房间里的水池中,黑呼呼的液体,冒着气泡。从水中只冒出了温末儿的头。
此时,绝美的脸上苍白得有些透明,秀眉痛苦的紧紧皱起,汗水一滴一滴的从脸颊滑落,奚尘逸在水池边,眼中盛着疼惜,紧紧的盯着水池中的女子,手腕上的伤口,只是草草的扎了一下。
奚郑婷不时的往水池中丢草药,“她泡了一晚,居然一声不吭,真是个要强的孩子。要知道这些药材混在一起便如同岩浆一般灼热,主要是她体内的阴月寒冰同时也会散发冷意,这可是双重夹击。”
奚尘逸头也没回,俊脸上满是无奈:“我倒希望她饿了会说,疼会喊出声,可惜她太掘了,同时也太淡漠了,什么都不在乎。我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呵呵,难得我们从小潇洒自信的逸儿也会有烦恼的时候。啧啧!都好多年没看到你那担忧的样子了。”看着担忧无奈的奚尘逸,奚郑婷打趣道。
顿了顿一脸担忧的继续说:“逸儿担忧的过早了,接下来才是真正应该担忧的时候,我要放惜月了,你应该知道惜月的能量,那种痛苦受得住的可没几个,她心脉本就受了严重的伤,这样强度大的力量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下去。所以,如果你受不了的话就出去吧,反正你在这里也没用了。”
说完便往温末儿嘴里塞了块小木块奚尘逸一块红木块,转头看向奚尘逸。
奚尘逸依旧紧紧看着水池中的女子,听到奚郑婷的话,笑了笑:“姑姑,我家娘子在这里受苦,我这做夫君的当然得陪着。我不会离开的,你放吧。”
“我看是你将人家当娘子,人家不认吧。”停下手中的动作,瞥了一眼奚尘逸:“为了救人而娶人,这不像你的作风。”
他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表面上温和洒脱,实则倔强傲气得很,从小就招女孩子们喜欢,谷里那些个姐姐妹妹没一个不爱跟着他屁股后面转的!可这个臭小子,平时正眼都不瞧人家,眼睛都长到脑袋顶儿上!
年岁到了,要给他议亲,结果他就来个常常离家出走,游山玩水。她可不信他是那种容易妥协或者同情心泛滥之人。
奚尘逸一僵,垂下眼,掩住眼中的苦涩,顿了顿,抬起头,眼中没有情绪,避而不答,俊脸上浮起苦笑:“姑姑,药效快过了。”
奚郑婷看了眼奚尘逸,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随后掏出一个寒玉盒,将里面的一颗火红色的小珠子倒进池里。
顿时,黑色的池水瞬间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冒着气泡的水顿时激烈的翻滚起来。
温末儿苍白的脸渐渐变红,升温,滚烫。眉头皱得更高了,牙齿紧紧的咬着木条,整个人犹如婴儿般,缩成一团,只穿了肚兜和亵裤的身体被抓出了血痕。
奚尘逸看着这样的温末儿,眉头紧皱,眼中尽是心疼之色,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扯下外衣,跳进池中,抱起温末儿,内力不要命似的传到温末儿体内,将她抓自己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头埋在她的耳边喃喃道:“娘子,为夫在这里,坚持住,痛就喊出来。”
“逸儿!你疯了,你体内没有冷月寒冰,根本就受不了,快出来。”奚郑婷着急的想要将奚尘逸拉出来。
奚尘逸抬起头,看着担忧的奚郑婷,笑了笑,无奈道:“姑姑,没事,不过是热了点,逸儿还受得住,我不许她死,她一定不会死的,你先忙你的去吧。”
“臭小子,你就怕我在一旁当着你们培养感情,是不是,得!得!得,我马上走,马上走。”奚郑婷看了看气息愈来愈弱的温末儿,再看看那个明明担心至极,却装做一副轻松的奚尘逸,掩下眼中的担忧与心里的心痛,一脸打趣的说道,说完便走了出去,她现在能做的都做了,只希望她能活着。
原本洒脱飘逸的男子,现如今她只看到了他那眼中隐忍的感情和压抑的痛苦。
奚尘逸感激的笑笑,他们家的人啊,个个都是那般善解人意,让人不爱不行。
随即脸上盛满了柔情和疼惜,伸手轻轻的将温末儿脸上凌乱的发丝拂开,修长的手摩挲着滚烫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