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焕竹轩吃过晚饭,到了夜半,踩着繁星的光辉回到房中。
室内充盈着淡雅的檀香,宽敞明亮的新房,设备很是齐全,桌椅梳妆台无一不是精致小巧,却又不拘于世,处处透露着自然的气息,房中只有一张新床,大红的床帘挂起,床铺也被下人铺好。
菱裳淡淡扫了一眼,走到角落里的椅子坐下闭目。虽然他是她的夫君,不过不代表她会和他睡在一起,至少现在不会。
奚尘逸眼眸暗了暗,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但是真正看到她那般疏远自己,心中有些失望,他一直在努力,可是她感觉得到吗?
“上次的事查的怎么样,也是火莲教做的么?”清冷的声音传来,奚尘逸回神,看到菱裳正在看他,咳嗽两声掩住尴尬。
“恩,看样子他们是想夺走玉佩,想来那枚玉佩应该对他们很重要!”当然,他也省略掉了那些杀手第二天全部死于非命的事。
谈到正事,奚尘逸也斜倚在榻上,灿若星辰的眸中闪着睿智的光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枚玉佩应该是某个身份的标志,也可能是某样东西的钥匙。”
菱裳翻弄着手中的玉佩,并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出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在溪明城的时候他们大概已经知道你是奚清谷的四少爷,如果是普通玉佩,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就算我们知道了他们想要谋反,碍于奚清谷的力量,他们也定不会下杀手,而且那些杀意是冲着我来的,看得出他们是想将我和你们分开,然后乘机夺取玉佩,这样的话,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不算得罪奚清谷!还有,那个三当家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也或者是人假扮的!”
说完将玉佩抛给奚尘逸:“想必你已经知道它的秘密吧?”
奚尘逸好笑,难得的看到菱裳一下子讲这么多话,接过玉佩凑到油灯旁:“啧啧!我家娘子果然很聪明,你猜的八九不离十,我得到消息,前不久临洲藏家被灭了门,听说一家一百八十口人全部死状极惨,而这块玉佩恰恰应该就是他们的传家宝。既然这块玉佩在那个三当家的手上,想必是凶手假扮而躲避追查,只是没想到后来遇到了我们。你跌入江之后,确实有人潜入水底,想来是想拿走这枚玉佩,而且很是拼命的那种!想来肯定是有秘密在其中!”
菱裳皱了皱眉,看着火边的玉佩道:“莫非与火有关?”
“恩!若我没猜错的话,这块玉应该是已经失落的温火玉,将秘密刻在玉里,平时的时候只是很普通的玉石,但是高温之下,再往里面输入内力,里面的秘密将会显示!”
奚尘逸专注的盯着手中的玉佩,睫毛在灯火照耀下在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投下了浅浅的阴影,睿智的眸中光华流转,煞是让人悸动。
“娘子,快看!出现了!”菱裳回神,凑了过去,果真见里面的火焰印记渐渐化开,逐渐的形成了一段话。
“天阙暮晚春,烽烟没人魂,天地滞与交,潋滟晴光好。”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陷入了沉思,单是这一段话,根本不知道它写的线索。
“难道还有其他线索?而这个玉佩是找到线索的指引?天阙暮晚春,烽烟没人魂!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奚尘逸摸着下巴,修长的眼中闪了光芒。
菱裳低语:“天阙。天阙暮晚春。”
不知过了多久,奚尘逸抬头看了看天色,再看看依旧陷入沉思中一身疏远的菱裳。
顿了顿,闭上眼,再次睁开又恢复了悠闲之色,走到菱裳面前,故意伸出手,摆出一副要抱她的姿势:“娘子,夜已深,为夫知道娘子今天累坏了,我抱你到床上睡可好?”
菱裳睁眼,全身戒备,淡淡扫了一眼奚尘逸:“不用,我要修炼,你自己睡。”
奚尘逸满脸无奈,修长的眼中有些歉意:“为夫倒是想睡,不过出去了这么久,手里的事情落下了一大堆,这久只怕不能陪娘子了。娘子莫怪,为夫以后定补偿回来。今天娘子也累了一天,所以不要修炼了,还是睡觉吧。为夫抱你去。”
说完便抱向菱裳,菱裳一闪身让开:“我自己会走。”
随即走到床边,背对着奚尘逸躺下。
奚尘逸挑挑眉,星眸深邃,默默看了一会,拿起桌上的玉佩便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一个人缓缓漫步在月光下,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朦胧的月光打在月白的身影上,有些梦幻,有些惆怅。
待他走后,菱裳慢慢坐起身,冷眸中看不清情绪,看着桌上已不见了玉佩,冷眸闪了闪,那个玉佩还有用吗?还是……怕她再次受到危险,所以将它拿走了?他!又解开了多少?
第二天一早,菱裳起床,打开门,便看到了朝阳下一身白衣的男子,悠闲愉悦的冲着她笑,眼中光华流转,金黄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似给他镀上了一层神光,那样的光芒让菱裳无意识的眯了眯眼。
“娘子,早啊!昨晚睡得可好?”低沉性感的声音,以及那轻快的语调,让人不自觉的平静而放松。
菱裳走过去,在离他一米处站定,静静的看了他一会:“你一夜没睡。”平平的语调,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奚尘逸愣了一下,眨眨眼,有些好奇:“娘子怎知为夫一夜没睡?”他明明掩饰的很好,况且也没有黑眼圈。
“猜的。”说的理所当然。
奚尘逸俊脸难得的僵了一下,只有她能够将这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