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起放开神识,然而神识所及一切正常,并无丁点不妥。贺起催动神魂空间里宛如月轮的混沌镜,立即就发现了异常之处,只看旁边柳依依的房间,在禁制之上,又蒙蒙盖着一轮白雾。
贺起借混沌镜凝神看去,瞬间白雾消散,里面隐约出现两个身影,一个身段曲线玲珑,周身有淡淡莹火般灵光,另一个男子身影发出赤红似火的影子。
但这影子和狄秦那种火属性修士不同,这个人影周身的红光十分凝实,似烧红的铁块发出的红光。
混沌镜,不仅看到见人影,还看出了杨承宗真元属性,那就是金火两种原本相克的真元,共处于体内。
柳依依房间里,杨承宗冷笑道:“再说就算你不认又能如何?我以有三子两女,有没有你这女儿也无所谓!”
柳依依被这话一激,心中怒意盖过悲苦,怒喝道:“滚!”
贺起来不及细想,飘身而出,一个闪动,毫无阻挡地穿过杨承宗布下的神识之网,闯入了柳依依房间。
贺起呵呵一笑道:“柳仙子真是好闲情逸致,这么晚还在同好友月下谈心,这前辈面生的很,你怎么不替我引见一下!”
贺起这轻描淡写地笑谈,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先礼后兵的好,当然最关键的地方是对方强过自己太多,近距时都根本就看不透对方修为。
贺起只能在心底估计对方应该是神游巅峰的修为,而是半步龙虎期,随时能引动雷劫的那种地步。
杨承宗转过头来,盯着贺起,他双目犹如两把利剑,好似直插灵魂深处,杨承宗心头微感意外,没想到在刚才自己心神岔怒的极短一瞬间,就有人能够感觉到异常。
杨承宗的这等威压以重生之前的青莲剑仙来说,这是不值一提,那时若有哪个小修士敢这样盯他,贺起完全不在意背个以大压小的恶名,顺手一指捏死对方。
但今日不同往日,好汉不提当年勇。
贺起也在修为以不及以前的亿万分之一,神识强度也无不如当日的一丝,竟然被杨承宗目光所迫,难以把持,几乎要跪下求饶。
但越是如此,贺起越是不屈。
杨承宗道:“不错,难怪你能横扫引灵层修士,连狄秦都不是你的对手。”
这不对呀!是我用玄风指在狄秦身上插了两个前后通透的大窟窿,同柳依依没任何关系,要找麻烦也应该是找我麻烦才对。贺起恭敬道:““侥幸而已,在下灵根资质比起狄道友差得太远。今日我小胜狄道友,但依狄道友非凡的天赋,只要数月后便能反胜于我,至于将来我同狄道友间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贺起压低姿态,不去摆出幅我是天才,我谁都不怕的傻缺样子,低姿态,轻言细语,外加恭维赞扬别人的话,能够化解来自旁人九成的敌意,装怂作孙子,在实力不强大时,这比什何遁术法宝都更管用。
杨承宗那如刀刃般锋利的眼光开始柔和,严肃冷峻的脸上出浮出轻蔑地淡笑:
“你小子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这样也好,在下也不用再特别提醒你注意身份,别作非份之想”
贺起一怔,心中打鼓,首先想到的就是天衍剑宗杂役弟子的身份,是不是到手煮熟的鸭子给飞走了。
贺起小心陪笑道:“晚辈愚钝,不知前辈所说的非份之想是指何事,请前辈明示。”
杨承宗将手一摊,手掌中是个胭脂盒,他将盒子打开里面雕刻着两个嘴对嘴的大头娃娃。
贺起心中微生尴尬,这种小东西都是在俞平城岳玉兰在胭脂店定作的,其实自己同柳依依并未有亲密行为和男女间的约定。
柳依依羞怒交加,一把胭脂盒夺过,愠怒道:
“你没听说过,不问而取即为盗!”
贺起眉头一皱,他人无傲气,但必意前世是仙界大能,自还有傲骨在。
贺起没对柳依依有非份之想,可也不准许别人自命风流,要强人所难,行霸道之事。
“前辈是何人,在下所想是不是非份之想这得看柳仙子意思,她若是有意,那在下所想便不是非份所想!”贺起微微动了下身子,挡在柳依依面前。
杨承宗眼底透出一股子森森冷意:“你这黄级灵根的资质,天赋低,修为差,你配不上她。”
“在下现在确实和柳仙子有些不配!“贺起应和一声,缓和了杨承宗绷紧的压力,又轻笑一声,说道:
“柳仙子想和谁结成伴侣,那是她的自由,强人所难,非正人君子,我看前辈真元雄厚,正气凛然,应该是正道高人,想必前辈不会干出强人所难之事吧。”
杨承宗,一头黑线,愠怒道:“我是她爹!”
柳依依默不作声,并没否认。
贺起脸上一窘,闹了个大误会呀,尴尬一笑,说道:“原来是柳世伯啊,幸会幸会!”
“我姓杨!”杨承宗道。
我靠,情况有点复杂。
“杨世伯和柳仙子月下谈心,……那啥,在下先退,不打扰两位!”左右一看,两边都没有其它动作,杨承宗没有挽留的意思,柳依依也不想让他人见到自己和父亲争吵的一面,显然呆这是多余的。
“晚辈告退”贺起一拱手,退到院内。
杨承宗长叹一口气道:“依依,我毕竟是你爹,刚才亦是在气头之上,有些话说得过火。”
“你为你娘抱不平,为父也是理解,我杨承宗这生亏欠心语太多太多,心语以不在人世,我会好好补偿你”
柳依依默不作声,这时连泪都止住,怔怔地望着窗外天边的那勾冷月。
“你那什么水月宗为父会替你回绝,你天赋尚可,为父会带你回天衍剑宗。”
杨承宗本以为自己说出天衍剑宗,柳依依会有所反应,那是南荒顶级的宗门,但柳依依一动不动就像木雕一般。
“为父就住在梅家的天香阁,你想通了可过来找我!”
杨承宗说完放下块印着梅花的令牌,一声长长的叹息,身上火光微闪,这火焰把他整个身形一卷晃动几下,火光熄灭,人以无影无踪。
虚空中一句淡淡话音传出:
“为父在梅园等你!”
小院内贺起一怔,我都才刚出来,这对父女就谈完话,这速度这效率倒是真的很快,但关系真得很糟糕。
杨承宗刚才走时那一句话声洪亮,好似整个小院都能听到,但偏偏并没一人出来查看。
好神妙的神识,能控制得这般入微,修练的一定是很强大的功法。
贺起陡然间,对这个‘杨世伯’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