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乙想要从肖静春口中得知些什么吗?
当然!
肖静春很有可能知道宰相被刺案的来龙去脉,张小乙当然想要知道。
但是,张小乙也无法放弃对肖静春用刑!
对一名兵部郎中用刑,在张小乙的计划中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这一环,关乎到他能不能成功渡过长安的这场政治旋涡。
所以,不管肖静春愿不愿意交代,张小乙都要给他上刑!
常二狗直接了当的将一块腥臭的布团塞进了肖静春的嘴巴里,这是防止肖静春在受刑过程中,因为太过痛苦咬了自己的舌头。
常二狗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自打他将肖静春拖进大牢,他就打算跟着张小乙走到底了。
相对于常二狗的坚定,肖静春则已经开始惊慌失措。
含着布团的他,呜咽着说不出话来,但是眼神中的惊恐却展露无遗。
“呜……”
一阵青烟冒起,肖静春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模糊的哀嚎,整个人僵直一阵便迅速瘫软了下来。
他下身开始渗出昏黄的水渍,居然是直接尿了……
常二狗拿着烙铁,刚刚就是他将烙铁按在了肖静春的胸前,烧的通红的烙铁直接在肖静春的胸前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痕迹。
“小乙哥,他好像晕过去了。”常二狗挠挠头。
张小乙眯了眯眼,淡淡道:“继续!”
“可……”常二狗张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只得用一旁准备好的冷水泼醒了肖静春。
又一阵青烟冒起……
如此反复了数次,肖静春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了,不光是尿,还有他因为极度痛苦而流下的冷汗。
“可以了,拿开他嘴里的布团。”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张小乙终于叫停。
常二狗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取下了肖静春口中的布团。
“鬼……恶鬼……”
一取下布团,肖静春立刻呻吟出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愿意说出实情,为什么张小乙还要对他用刑!
“说吧,你只有一次机会!”张小乙指了指被甩在一旁的布团,话语中威胁的意味十足。
肖静春闻言一滞,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生怕张小乙改变主意,飞快的说起了他知晓的情报。
常二狗连忙取来了纸笔,开始抄录肖静春的证词……
待到肖静春说完,软绵绵的躺在刑椅上时,张小乙和常二狗的脸色却变了。
不是因为案件有了重大进展而兴奋,而是一脸的阴沉。
纵然张小乙已经将宰相被刺案的背后想象的极为可怖,但他仍旧低估了其危险性。
按照肖静春所说,这一次可不是死一个宰相能够解决的事情,弄不好整个大唐都得灰飞烟灭!
“咯咯……怕了吧,这根本不是你们不良人能插手的事情,甚至只是知情都得被灭口!”肖静春似哭似笑的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告诉你们实情吗?因为真相根本无需隐瞒,很多贵人都知道真相,只是没人敢揭开盖子,也只有你们……”
“也只有你们这些蠢货……还被蒙在鼓里,每日在长安乱窜!”
肖静春的话语让张小乙和常二狗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小乙哥,现在怎么办?”常二狗有些惶惶。
张小乙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刑室门口,打开门眯眼看去,发现门外空无一人,给他领路的常大郎早已离开。
见状,张小乙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他们不良人知情的事情没有透露出去,那么他的计划依旧能够奏效,只是平添了几分风险。
“二狗,烧了证词,此后咱们口径一致,审问肖静春尚未有结果,然后肖静春扛不住大刑咬舌自尽!”张小乙走回来,看着肖静春的眼睛冷冷道。
肖静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惊恐道:“不……不!你们不能……”
常二狗一脸凶光的将肖静春的嘴重新堵上,现在他们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形势已经容不得常二狗犹豫。
他现在已经和张小乙坐在了同一条船上。
张小乙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拍了拍常二狗的肩膀便出了刑室。
接下里的画面有些血腥,他觉得还是少看为妙。
刚出了刑室,便听见一声肖静春的惨叫声,常二狗应该是动手了。
张小乙斜倚在刑室的门口,从来没有烟瘾的他突然想要抽一支香烟,可惜烟草要到明朝才会传入华夏,现在他几乎是白日做梦。
叹了口气,张小乙开始沉思之后的事情该如何收场。
原本他只是打算在肖静春的身上弄出点受刑的伤痕,借此来撩拨朝廷上层士大夫们敏感的神经,从而获得一次和高层对话的权利。
可惜,现在不光是动刑,还得将肖静春给搞死,这就让张小乙很头疼了。
对于常二狗的手艺,张小乙是绝对相信的,毕竟是传承了这么多代的狱卒世家,从小耳濡目染也该会点独门手艺。
要知道,大牢里的肮脏事情比外面要多得多,让犯人没法开口是狱卒们的拿手好戏,不光让其没法开口,还得让仵作都检验不出来,那才是真本事。
张小乙相信只要常二狗出手,那么肖静春的死一定不会被人查出端倪,可话又说回来,纵然查不出端倪,但人毕竟是在张小乙手上死的,而且还是受刑时死亡,这一点张小乙就要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
对士大夫动刑是一个性质,而士大夫受刑时死亡了,那事情又是另外一个性质!
后者,那帮朝廷大佬的反扑恐怕会极为恐怖啊,光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毕竟,张小乙这是在挑衅一个统治阶级的利益,不下重手,往后类似的事情会源源不断的发生,甚至会发生在这些朝廷大佬的身上!
没人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张小乙一定会被他们全力报复。
这是对张小乙的惩罚,也是对天下人的警告,这个天下人甚至还包括了圣人!
正在张小乙发愁的时候,常二狗走了过来,他双手沾满了鲜血,手中还握着舌头似的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