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林门,大殿。
掌门看着手上的资料,心不在焉问旁边的陆明温:“十天过去了,为什么人还没到齐?”
“十天而已。”陆明温拿着新器馆的报告,头也不抬:“难道你不放心落云吗?”
“我当然放心落云,但我不放心你。”掌门抬眼看陆明温,“目前的十件里面没有正主。你应该知道这个概率;落云负责安排,最让人放心的他人却没有到、轻水——落云的搭档主动换包裹、再加上这件事和你有关系……你觉得我要怎么相信?”
“华温。”陆明温抬起头,“你每次都不信我,我不会不利净林门,难道你还不相信吗?而且,这次我不是主动告诉你原委了吗?”
“哥。”掌门认真道,“我需要的不是知情,而是要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不然……非常时期,我现在就放三个宗主去救援。”
……
根据顾良接到的传书,张继还是回到了青霄门,他一看不下凡间竹笋般冒头的虚无和邪物;二决定要认认真真做一些事出来。
故而,昔日的青霄门大哥大在回青霄门成为一名身份奇特的长老之后,在青霄门内门设下一处场地,天天讲授剑法,与小辈切磋。
顾良不知道张继能做多久,反正顾良是不愿意当一个指导老师的,那活儿确实有成就感,但是太气人,遇上个脑子抽筋的学生能把你烦死。
合修盟大动作,几十人的队伍挨个到各个小禁区去问结盟事宜。
几个小宗门被冒出来的虚无整得苦不堪言,合修盟帮其处理,把幸存者接到大宗门,把修士间的力量逐渐聚集起来。丧家者落魄,援助者骄横,合修盟面对这现象也无法处理。不过也有在位者一直督促着要热心,这让净林门与青霄门风评上去不少。伊德偶尔带队,修林门也有萌发之势;唯剑心阁表现平平,音绪神龙见首不见尾,月明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至少对于几位规划者之外的人而言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惊掉了高层修士的下巴,也是轻水尊者奄奄一息地赶回净林门之后,才出的消息。
残害师长、监守自盗、卷宝而逃,净林门上层震动:落云叛门了!
第一时间赶上大殿的是羿天尊者,请命去北山雪林将落云捉回。陪着羿天尊者同去大殿的是天隐宗前辈:星云尊者。
三天后,顾良接到消息,也不管门外传令官吴何的阻拦,直接就闯了进去。
顾良见到掌门,第一句话就堵了上来:“落云师兄不可能叛门!”
掌门看了眼顾良,问:“去看过轻水尊者了吗?”
顾良一愣,他刚听到落云叛门的消息就赶过来了,桑秋尊者也没拦着,哪儿有时间多问些别的。
掌门叹一口气,问:“你还记得徐天吗?”
“记得。”
“那么你当时觉得,徐天会叛门吗?”
顾良不言,转而再道:“我要去找他。”
“去哪儿找?”
顾良道:“北山雪林。”
掌门:“你怎么确定?”
“至少比干坐在这里来的强。”
“我已经派了二十位尊者过去,其中包括羿天尊者。”
“徐天走的时候我被我宗主关了两年,”顾良抬眼,“这次我不想再被关两年。”
掌门叹气:“你怎么说话文不对题呢?”
顾良:“我只想赶过去。”
掌门想了想,手指一弹,递给顾良一张传书,是羿天尊者传来的。掌门问:“羿天尊者都劝不了,你凭什么有信心劝回来?”
“如果试都不试,那么以后,我连谈论信心的资格都没有。”
掌门再叹气,重复:“文不对题。”
顾良认真道:“掌门,我需要过去。”
掌门看顾良,顾良回盯掌门。少顷,掌门无奈,挥手:“好吧,那我就退一步:十天之后,你可以去找落云。”
“我现在就应该去找落云。”
“现在去找,重复了你知道吗?”掌门看着顾良,语气里带上两三分怒气,这也是顾良第一次见到掌门生气。
“已经有二十位尊者过去寻找,多你一个,于事无补。”掌门的怒气似乎消了,他再道:“而且,规矩不能没有。擅闯大殿,罚做苦役十日。”
“现在是罚我做苦役的时候吗?”顾良反问,“非常时刻,墨守成规只是徒然浪费机会。”
掌门默默盯着顾良,然后挥了挥手:“话我只说这么多,你下去吧。”
“你……”
掌门语气里的怒火再一次浮现:“不要逼我动手赶你,不然我们都不好看。”
……
净林门大牢。
陆明温坐在最里的屋子里,面前是那位曾经关押他的看守者。
陆明温心里冒汗,被关了近一百五十年,面前的这个人他还是敬畏的。
“明温啊,”看守人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听掌门说,你把一个叫落云的小辈支出去了?”
陆明温恭恭敬敬:“回师叔,确实是如此没错。”
“别拘谨,都是同门的人,我也不会害你。”看守人露出一个微笑,“你肯定不会干什么不利于宗门的事情……但是明温啊,你知不知道这个落云,是掌门安排给我接位的人?你怎么做、怎么折腾我都不管,但你把我接位的人撤了,我可不是很高兴。”
“回师叔。”陆明温低头,听到这问题的他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陆明温道:“落云虽刻苦,但不适合继承师叔的衣钵。”
看守人看陆明温,示意他说下去。
“师叔一身功法全在以力破巧,不借法器术法,并非寻常修士之法。相反,从力来说,更像佛法或者妖法,而且比两者更加纯粹,力而无法,同时杀伐果断。属于道法、佛法、妖法之外的派别,是为力法。”陆明温说到这,观察一下看守人的脸色,看不出好坏,陆明温继续道:“而若是让落云继承衣钵传授法力,虽说落云有三分相似,但效果并非上佳。”
看守人点点头:“继续。”
“故而我寻得更好的选择……”陆明温递给看守人两张纸。
“冉小月、冉小霜。”看守人读出名字,道:“第一为何,第二为何两人。”
“其一,冉小月擅长力法,欺身而打,且修为有成,今已元婴,故而是师叔传功首选。其二,冉小月、冉小霜为双生女,二女一主力、一主器,功法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故而一同推荐,长久之后,必然更加强大。”
陆明温说完,等着看守人的回答。后者点了点头:“那你和掌门商量一下,安排安排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