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发亮,却是蒙沉沉的颜色,仿佛随时有雨要下落来似的。在此起彼伏的“驾驾”声中,一行十几人正在策马飞驰着,个个是恨不得能长出翅膀飞起来一样。
回到了山脚的崇家寨,迎接我们的是一阵阵痛哭声,但我们一行人听到这些哭声时,心里反而莫名轻松了一些,还好,没有发生我们心底认定会出现的事情。
“族长,瘦猴他们四人被人杀死了。”有几个人哭着迎了上来。“除了他们,还有没有人受害?”崇山虎强忍住悲痛问道。“没了,还有就是守寨的狗也被毒杀了。”有人出声回答道。
一行人都快速下了马,我和崇小虎先来到寨门口两根门柱前,那里各有一具尸体斜着头靠坐在门柱下,如果不仔细看还会误以为他俩是睡着了。两具尸体的致命伤口又在脖子上,是一道横着拉出的刀伤,长长的伤口已拉到了脖子右后颈处,死者的头都向左边歪着,这是非常典型的捂嘴割喉手法,一刀割破喉咙使死者瞬间毙命又发不出声音。
我和崇小虎又来到崇山虎和老十三他们围着的地方,就在寨门前面特意修剪出来的灌木丛后面,两个暗哨被人用刀捅破了前胸的心脏处,我估计他俩也是被捂住了嘴然后被杀死的。
“族长,半山台上燃起了火堆。”有人大声喊道。而我们的耳朵,隐约还听到了几声枪声。
“完了,族长的家属和族老们都在半山台上呢。”有人哭着发出了这种声音。
“大伙别慌,你们忘了半山台上家家都有暗门吗?现在大伙都带上武器,快上半山台去,走。”崇山虎大声喊道。
“等一下,崇族长,这寨里还有没有狗?有的话先把狗赶上山去,我们再跟在后面。”我急忙拉住崇山虎说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狗都放出来往山上撵。”崇山虎吼完后,又拉住我轻轻说道,“兄弟,谢谢,你们仨人就不要上山去了,太危险了。”
“崇族长,你这是什么话,把我们吕家仨人看成啥了?风兄弟,大壮,我们走!”老十三怒了,指挥着大黄和小花就欲往山上冲。
“崇族长,我们也快跟上去吧。”我看着已有十几条狗咆哮着往山上冲了上去,就急忙开口说道。
“好,有盾的走前面。”崇山虎命令道。瞬时有多个黑衣人越过众人举着盾牌走在了最前面,崇小虎也双手紧握着三八大盖走在了前面。而其余的黑衣人则在崇山虎的示意下,把我和老十三及大壮挤到了身后。
我明白他们的好意,也很清楚那些简陋的盾牌根本挡不住子弹。但我却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来帮他们解决此事,只能大声地喊道让他们尽量都贴着两侧走,然后又让老十三和大壮举着枪走到了队伍中间的位置。
我自己也端着枪跟在了队伍的后面,还时不时地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山上的动静,心里还在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有手雷啊。”
也许是我的祈祷起到了作用,我们就这样一路小跑着,终于有惊无险的冲到了让那个小山和另外一人一起把守着的那个险要之处。虽然我们这一路都没再听到一声枪声,但看到小山和另外那个黑衣人时,他们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小山胸口还吊有一口气,崇小虎流着泪把他抱在了怀中。小山用那双开始涣散的眼睛看了看我和崇山虎,然后巍颤颤地抬起右手伸出了四个手指头,接着把目光停在了我那露出了一截手电的衣兜处,他用溢着血的嘴巴吃力地发出了一个“光”字,然后眼睛慢慢地闭合上了。
我一下子读懂了他的意思:有四个人先摸黑到了这里,然后被小山他们发现后,再用手电类的灯光照着他俩的眼睛,使小山误以为是我和崇小虎他们回来了,结果被那四人用刀偷袭得手。
“把他放下吧,上面还有很多老小等着我们去搭救呢。”崇山虎抑住情绪说道,“走!”然后带头向上小跑而去。
此时,枪声又在上方时不时地响了起来,等我们一行人怀着一腔怒火上到了半山台转角处第一座房子后面时,却不能再往上走了。因为,前方的空地上已倒毙着八九条狗,偶尔还有子弹从上面的祝融峰方向射落下来。
而余下的那五六只狗,都缩在了最上面那套房子的后面。大黄和小花这两只狗倒还好端端的列在其中,但它们也不敢再上前半步了。
渐渐地有蒙蒙的细雨飘落了下来,我们看清这情况后,也只能猫着腰暂时躲在转角处的房子后面。
“族长,怎么办?要不我们先冲上去?”有个举着盾牌的黑衣人说道。
“千万不可,崇族长,这盾牌被子弹一击就穿,绝对会伤到兄弟们的,我们再想想其它法子吧。”我开口说道,“现在我们要先弄清楚那几个人的位置,不然冲上去就是白白送死。十三叔,我现在需要那几只狗跑起来,这样我好确定下那几人的位置,你可有办法?”
“可以。”老十三向小花吹了一声口哨,小花在原地撒了一泡尿后就向我们跑了过来,包括大黄在内的几只狗上前闻了闻尿味,顿时也跟着小花跑动了起来。
“啪啪啪啪...”一阵枪声响起,我快速地探头出去用望远镜扫视了了一下,把三个冒出火光的点记在了心里:“崇族长,最上方那座是什么房子?那几个人就猫在房子前面的石栏后。”
“那是我们崇家的祖庙。啊!我想起来了,风兄弟,那烽火堆的下面,有个通风口,里面有条地道是通往祖庙内的。只是…现在那个通风口里温度…肯定很高很烫。”崇小虎指着崖边那处还在燃着的烽火台说道。
“地道?好,我们就从地道进入,刚好可以绕到他们身后。十三叔,你和大壮绕到房子后面开枪吸引......然后......明白了吗?”我看了看那烽火台的位置,发现恰好是对方射击的死角。
于是,在同崇山虎他们商量之后定下了这声东击西之计,我决定和崇小虎及几个身手不错的崇家人爬着进入祖庙内,准备打那几个畜生个措乎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