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随着一阵微风吹来,云彩慢慢地归了回来,而“海市蜃楼”开始渐渐变淡。
再一阵风后,太阳重新出现在了天空中,旁边隐约多了一轮圆月,而“海市蜃楼”已彻底消散无影了,本来站在箭楼上的那些人也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神迹广场”已变成了一个闹哄哄的集市,因为随着那些本来在场维持秩序的黄家人的离去,各色的人群马上就回归到了各人的百把行业中。敲拉弹唱、吆喝嚷嚷,此起彼伏。
我是看着那“马老”被黄家人扶着往广场角落那小房子走去的,所以我也不急,决定等人群散去一些后,再去那儿找那“马老”问个究竟。
“风兄弟,风兄弟,哈哈,我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们。诶?别拦我,我和他们都是朋友。风兄弟,大壮,是我。”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急切地喊话声。
“何药富?真是你啊,何兄,你怎么也在这儿?”我转身一看,不由乐了。
我先让崇小虎把拦在“老熟人”面前的两崇家人退下,然后迎了上去,和所来之人抱了两下,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嘛。
“何药富,你来干嘛?”老十三一看清来者,语气顿时不满起来。
“我是随我爹来售卖药材的,现在我家也搬到这边了,以后再不用担心鬼窟那边的事儿喽!”何药富一脸轻松地说道。
显然他还不知道,“鬼船”已被我们炸毁掉了,“鬼窟”早已成了过去的事儿。
“何兄,来,我为你介绍下,这位是小虎兄,这是大壮的爹......小虎兄,这位就是我同你说过的何药富兄弟。”我对何药富充满了好感,主动为他介绍认识了一下崇小虎及三位吕家族人,但在崇小虎眼神的示意下,我并沒说出他的身份。
“三位吕家长辈,小虎兄,你们好。”何药富拱手行起了礼。
“哈哈,我听风兄弟说过你们几人在钱家寨的事儿了,有趣。何兄弟,好眼光,但可惜那位钱姑娘已名花有主了啊!”崇小虎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钱姑娘定下亲事了?男方是谁家的?”何药富倒也没大惊失色,只是急切地追问了一声。
我看了一眼正在旁边洋洋得意着的老十三,对何药富说道:“何兄,钱姑娘的未婚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就是他,其实他和钱姑娘早就是你有情来我有意,是小虎兄为他(她)俩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让大壮的外公应允了下来。”
何药富心里虽然非常失落,但还是走到了老十三面前,真诚地说道:“十三兄弟,恭喜你,钱姑娘可是个好姑娘,祝你们能琴瑟和鸣,一起白首今生。”
老十三听了何药富的这番话,收起了脸上的自满表情,对何药富的祝福真诚地道了谢,并邀请何药富在年底去吕家寨参他的婚礼。
何药富当场表示,只要他没出意外,就一定会去参加老十三的婚礼。可惜,不幸被他自己言中了,还没过两天,我们就听到了何药富失踪的消息。
当时,我们真没把他失踪的事儿和我们几人联系在一块,直到后来发现了他的尸身后,我们才想明白了一些有关于我们的事情。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我们一行八人聚在一块,自然有着说不完的话题。我问了大壮的爹后,了解到这次换货之行是非常顺利,所带之物在第一天就被一抢而空了,换成了寨里需要的如盐巴之类的必需品。
崇小虎非常好奇,因为他去过吕家寨,对吕家寨的景况也有了大概的了解,所以他别不认为吕家寨能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于是,他就问我:“风兄弟,是不是你又弄了什么新玩意?如果有好东西,一定要先通知我一声,我们崇家可以出高价换购的。”
我笑了笑并没回答,而是开口问大壮的爹:“四叔,寨里有没有给小虎兄准备好了礼物?还有,没有忘记给我留下一点吧?”
“放心吧!四叔早就为你们准备妥当了,给你留的现就在我背篓里,而给小虎兄弟的还留在吕家寨里,就等小虎兄弟派人去跑上一趟了。”大壮的爹笑着回答道。
“这…这多不好意思,那我在此多谢吕家寨的各位父老叔伯了。”崇小虎虽然不知我们为他准备了什么,但他对“风哥出品”有着莫名的信心,连推却一下都没有,就欣然接受了下来。
“十三弟,小虎兄弟,风兄弟,我们准备等一下就起程往回赶,壮儿就有劳你们多多照顾了。”大壮的爹开口说道。
“四哥,这么快就要回去啊?”“爹!”“四叔,怎么这么急着回去?明天走也不迟啊?”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十三,你知道的,现在可是秋收的时候,担误不起时日的。我们在来这之前,大壮的爷爷说过,让你和大壮安心地陪着风兄弟,寨里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有风兄弟给的方法,好日子是指日可待了。”大壮的回答道。
“风兄弟,十三兄弟,我也要先回去一趟了。刚才接到我哥的通知,让我回去给死去的弟兄们做斋七。所以我准备和四哥(即大壮的爹)他们一块动身回去,但我会留下一个人在山脚处等着你们。”崇小虎也开口说道。
我悄悄问了大壮的爹,才明白什么叫“斋七”。
斋七:类似于南方地区的“五七”,也是一种祭奠亡灵的日期。“五七”是七天为一期,共做五期即三十五天,以示活人对死者的尊崇。而斋七也同“五七”差不多,也是七天为一期,但共要做七期,最后一期非常隆重,亲人们一般都必须到场。
“小虎兄,你也急着现在就走吗?”我和老十三真有点不舍了,因为这一路走来,我们相互之间确实有了深厚的感情。
“是的,我今天必须走了,等我忙完后,会尽快赶到竺猎户家和你们汇合,你们觉得如何?”崇小虎说道。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轻声对我和老十三说道:“十三兄弟,你留着胡须挺帅气的,别刮掉啊。风兄弟,有句古话你要记住,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千万别轻易去相信其他人,这里的人不像我们崇家人,他们复杂的很。”
我虽不知他所指的是何人,但我心中感到一阵汗颜,毕竟我和老十三在刚开始时,对崇小虎多少还是有一定心里防备的,但他对我们却是一路的照顾有加。这不,他又掏了一袋黄白之物,给了老十三,我决定还他一份真正的大礼。
我和老十三拉着崇小虎和大壮的爹,来到广场边稍微僻静点的一角,轻声地说出了我们藏匿着枪枝弹药的事和地点,并让崇小虎和四叔这次回去后,去那里取出来。至于如何分配,就让崇小虎看着处理就行。
崇小虎沒有像大壮的爹一样听得目瞪口呆的,但他的神情是更加地激动无比,毕竟他已非常了解“三八大盖”的威力,现在突然听说还有十几枝“三八大盖”和一大批的子弹,心情自然是澎湃不已。
“谢谢了,两位兄弟,从今往后,崇吕两家就是一家人。你们放心,我崇小虎知道该怎么做的。”崇小虎伸出手狠狠地拍了拍我和老十三的肩膀。
“四哥,我们早点动身吧。哦,对了,这次我要通知下黄家,好让他们知道我崇小虎来过他们的地界了。”崇小虎转过头去,喊了一声:“阿德,等一下你拿上我的帖子,交给看门的黄家人。”
“好的,小虎哥。”人群中钻出一个崇家人,接过崇小虎递给他的一个物件,然后往箭楼下方的门洞处走去。
“四哥,我们走吧。”崇小虎对着大壮的爹他们说道,然后带头往飞檐阁楼走去。
大壮的爹把背篓交给了大壮,摸了摸大壮的头,又和我们道了别,然后带着另外两个吕家叔伯跟着崇小虎走了。
“风兄弟,小虎兄和大壮爹他们怎么都走了?”站在外面又不知内情的何药富,此时反应了过来,开口问我。
“他们都有事,要急着回去秋收呢。”我敷衍搪塞了一句,然后问他,“何兄,你父亲在哪?要不我们去拜访他老人家一下?”
“我父亲还在山脚处支摊卖药呢!哎呀,我差点忘了,他让我早点下去帮他的。风兄弟,十三兄,大壮兄弟,如果你们有事就先忙,我先下山去和我父亲说一声,等一会再上来找你们。呐,就在这小房子外面,不见不散。”何药富拍了下额头,接着指着我们身后角落处的小房子说道。
我转身一看,原来我们不知不觉已来到了那“马老”住的房子外面。我决定等去见了那“马老”后,再同何药富去见他的父亲:“好吧,我们是还有点事,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你快去吧。”
“好的,我先走了,三位兄弟,你们等我啊!”何药富向我们挥了下手,轻飘飘地离去了。